臉皮被剝開,血肉完全暴露在空氣里,令人作嘔的味道肆意彌漫。
劇痛在面上撕裂,沿著脊背蔓延,在刀子割下去的剎那,直逼心臟!
陳妙玉痛得死去活來,卻也昏不過去。一刀一刀,她清醒著意識,死命挨。
花棠臉色冰冷,手中動作飛速跟上。
她當(dāng)然知道這很疼。但比起奚白,比起被抄家的花家和她過去五年的種種,算什么?
五年的日日煎熬,為了什么?
奚白躺在棺材里的那一幕她畢生難忘,渾身上下被泡爛,臉被什么東西咬得啃啃哇哇,不堪入目!
那是被魚兒咬的,她根本不相信這種鬼話。
姐姐生前是多么愛美的人,卻被自己的好姐妹糟蹋成這樣。如此“金蘭之誼”,她怎會輕易放過陳妙玉!
凄厲的尖叫沖破木門,在滿園春色中顯得格格不入。枝頭鳥兒也受了驚嚇,拍拍翅膀都飛走了。
一個(gè)女人面裹紗布,步入園子。
也沒有理會那鬼哭狼嚎,她推門而入。
“請見四階易容師,奚白者?!?p> 花棠手中動作一頓,很快反應(yīng)過來來者何人。
陳水玉,聽著同一屋檐下長大的妹妹哀嚎,竟無半點(diǎn)反應(yīng)!
沒錯啊,她那張爛掉的臉才是最重要的。
“奚神醫(yī),打擾一下,可否為我醫(yī)下面孔?”她全當(dāng)陳妙玉的哀嚎不存在,走到花棠跟前,“在下陳府嫡長女,伶北郡主陳水玉?!?p> 雖是請求的話,說出來卻是命令的語氣,高高在上不帶絲毫商量余地。
花棠并未停下手中動作,背對著她道:“您也看見了,我正在為那位姑娘易容。她也是您的妹妹啊?!?p> 能做到如此無情無義,難怪五年前娘親會被她算計(jì)!
“哦,是嗎?”陳水玉吃了個(gè)閉門羹,心情自然極不舒暢,“我這張臉再拖著就不好了。作為妹妹,你應(yīng)該懂得禮讓吧?”
“陳妙玉,姐姐知道你是個(gè)懂道理的姑娘。”她彎下身,握住花棠手中的刀子,語氣囂張。
花棠心中泛起一陣惡心,松手,刀子掉落在一旁。
呵,狗咬狗。兩只都爭著說自己的狗臉重要。
“姐......姐!奚白馬上就要完成易容了,你稍等片刻吧!”
“可你明知道我沒了血淚珠,片刻都等不了?!标愃裱鄣追浩鹨荒幚洌鋈怀鍪侄笞£惷钣竦牟弊?,“你自己掂量掂量,臉重要還是你那條賤命重要?”
陳妙玉被掐得喘不過氣,火氣瞬間騰升,“你算什么東西?爹爹遲早會收拾你!”
“那我倒要看看,是那老東西來得快還是我的手快!”陳水玉抽出另一只手,對著她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就是一巴掌。
劇烈掙扎中,她頭頂?shù)亩敷业袈?,連著面上的紗布一起松垮下來。陳妙玉忍住劇痛,瞅準(zhǔn)時(shí)機(jī)伸手抓去……
面紗掉落,下面一片漆黑!
準(zhǔn)確得說,那不是漆黑,而是一片潰爛,跟本分辨不出這是一張人臉!
一股惡臭從面紗中散開,花棠惡心得想吐。
“你們自己解決,我先出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p> 她近乎是逃出屋子,砰地甩上門。
狗咬狗,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