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走進家門的時候，老太太就躺在靠近祖宗位隔間的床上。火坑上的柴火燒的特別旺，仿佛是在跟這個寒冷的天氣爭一個輸贏。
從平壩到房間的那一段距離，b也沒顧上跟來幫忙的左鄰右舍寒暄。眼睛直直的看向了老母親房間的位置，腳步踩在地上有些重。跟著視線掃過去的方向走去。
有人說了一聲，“b回來了”
老太太的房間本就小，只容下了一張床。幾個人圍著，那張床不見了模樣，只剩一頂黑色的紗帳罩下。開口處兩邊散開，兩個從上垂下來的小鐵鉤掛住了它。
聽到b回來了，幾個人紛紛的轉過頭來。站在床頭的女人讓了出來。
b扔下尼龍袋，向著老母親走去。在床邊腿一軟，就蹲了下去。
老太太已經斷氣了，眼睛閉著，嘴巴微微張開。好像還有什么話沒說完。
b就這樣看著老母親，眼圈紅紅的。一句話也沒說，死命的忍住了要涌出來的眼淚水。
剛才讓了位置的那個女人伸手拍了拍b的肩膀，說道：“你也別太難過，人都走了。你要是哭了眼淚粘上母親身體上，她的靈魂會不安寧的”
“我知道了，大姐”
b撐著床沿站起身來，邊說道。
“你先出去吧，我給母親擦擦身子，換身衣服。先收了再說”大姐說。
b抹了一把眼睛，看著房間角落里扔了兩條香煙。他撿起兩包，轉身走向了房間外的火坑旁。
走了一圈遞完煙后，b走到了院壩外。月亮此時從厚厚的烏云里掙扎的想要出來。b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怔怔的向著院子口望去。仿佛他的老母親就站在院口，眼神默默的看向他離開的方向。
b的小妹回來的時候，老人已經收了。
在堂屋的中間，架上了兩把長椅。漆的烏黑的棺材就這樣放在上面，香燭插在米碗里，米碗定在了棺材蓋上。
小妹沒忍住，趴在了棺蓋上，一聲吼叫后就嚎啕大哭。
“您怎么也不等等我，就見一面也好啊。你這樣就去了，我想見也見不到你了”
小妹邊哭邊說，整個身子軟趴在了棺材蓋上，右手衣袖抹著眼淚，整個人也軟軟的像是沒了骨頭的向著地上滑去。
大姐走上去一邊攙扶著小妹起來，一邊安慰道。
“你們離的也遠，現在趕回來已經很不錯了。老母親實在是等不起你們了，去的時候還一直問你們回來了沒有?！?p> b現在門邊上看著這一幕，動也不動。再也忍不住，眼淚涌了出來。
他走進一個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處，壓著聲音不停的抽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