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公如何了?”
“依舊是那個樣子,接受我是他外孫,卻依然認定我母妃還活著。其他的事情他都清楚,唯獨在這件事上像是糊涂了一般?!惫珀亢軣o奈。
“這樣也好,倒是省了許多煩惱?!?p> 在這個世界上,清醒的人與糊涂的人到底哪個更幸福,又有誰說得清呢?
“你打算什么時候……離開?”不知怎么的,那兩個字就是很難說出口。
“就這幾日吧,如今族中的事情基本已經(jīng)解決,我已經(jīng)幫不上你什么忙了?!?p> “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還為了我讓自己陷入了危險,錦鱗……”
“誒!你可別與我說謝謝,我可聽不得這個!我們兩個之間,不必說這些?!?p> 圭昕笑了,應(yīng)道:“日后若你有事用得上我,我自當傾力相幫!”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這幾日,錦鱗忙著研究御獸族中的上古文獻,又要冒充嘉怡娘娘去見見孫昭。孫昭時而要為錦鱗與自己外孫定親,時而拉著錦鱗的手喊女兒,弄得錦鱗有些趕不上這位的節(jié)奏。待要走的時候,孫昭也百般阻撓,錦鱗與圭昕只好連哄帶騙地安慰住了他,終于還是讓錦鱗離開了。
送錦鱗回天宮的,是雪魅。
還有這種操作?御獸族中的狼也給我來一匹可好?。窟@不比那傲嬌云車強多了!
“沒想到你還會飛,比我都厲害?!卞\鱗因羨慕而夸贊。
雪魅給了她一記白眼,那目光中的嘲諷深深地刺激了錦鱗的自尊心。竟然被看扁了,回明月殿以后,無論如何,我都要學會用仙術(shù)飛行。
天界大門前,錦鱗從雪魅身上跳下來,摸摸它的頭,說:“去吧?!?p> 雪魅輕輕舔了錦鱗一下,轉(zhuǎn)身離開了。
回到明月殿,錦鱗本想去見師父的,可在明月殿尋了一圈,都不見師父的人,殿中空蕩蕩的,連蒹葭都不知去哪了。
出去尋了個巡邏的士兵,才知道皓月是去了明霞殿。
明霞殿?那不是虹冉公主住的地方?師父去那做什么?
“你可知發(fā)生什么事了?”錦鱗問那士兵。
“不清楚,只是同去的還有天帝。”
哦?這樣?隱隱感覺有事發(fā)生,錦鱗舉步向著明霞殿的方向行去。
明霞殿里,蒹葭跪在殿中,膝上墊著猬甲,那本是士兵戰(zhàn)時用來防身的東西,有一面是短小的尖刺,可以在被攻擊的時候反過來傷害敵人。如今讓虹冉拿出來調(diào)教下人,蒹葭的雙膝已經(jīng)微微滲紅,可她什么都不說,連討?zhàn)埖脑挾紱]有。
“你這丫頭,倒是個嘴硬的?!?p> “公主殿下,蒹葭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拿您東西的人并不是我。”
“哦?那是我誤會你了?”虹冉看著她,蒹葭那平靜的樣子讓她看了就不高興。若是她百般討?zhàn)?,在自己面前哭得涕淚橫流,倒是還會讓自己覺得無趣而放過她??伤缃襁@個樣子,反而讓自己更想折磨她。
“你今日若是不能給我個說法,就一直呆在本宮這吧。就當是本宮替你出門的主子,好生調(diào)教你一番?!?p> “虹兒!胡鬧!”一聲怒喝傳來,嚇得虹冉一抖,忙從座位上站起來。
門外,是自己父皇舉步而來,身邊還跟著一位銀發(fā)雪衣的男子,朗如皓月,如清風。虹冉想,若那雪衣上沾染自己的霞光,定當是美不勝收的景色。
此時殿中仆婢跪了一地,都不敢擅自說話,唯有蒹葭不慌不忙地磕頭行禮道:“拜見蒼云圣君,拜見天帝?!?p> 蒼云圣君?虹冉也趕忙跪下,行禮問安。
皓月也不說讓她起來,任由她那么跪著,卻是越過了她,輕輕抬了抬手,示意蒹葭起來。
虹冉就那么繼續(xù)跪著,任心中如何不滿也只能忍著,不敢表露出來。
因著皓月在,天帝也不好多加言辭,只問道:“虹兒,你這是做什么?”
“父皇,虹兒今早經(jīng)過幽蘭小徑,這宮娥在轉(zhuǎn)角處與我相撞,本不是什么大事,我也就是訓斥了她一頓。誰想待我回來后,竟發(fā)現(xiàn)您賜予我的彩繪龍紋珮不見了,這一路我就只遇見了她一個人,不是她偷走的是誰偷走的?”
“那你可曾派人去幽蘭小徑尋過,看看是否是掉落在那里了?”
“尋了,并沒有?!?p> “那你又可曾在蒹葭身上找到你的龍紋珮?”一清麗女聲自門外傳來,錦鱗繞過回廊,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她上前與皓月和天帝見禮,又問:“你可否在蒹葭身上找到你的龍紋珮?”
虹冉不說話,自錦鱗從游廊出出來,她心中的怒火就更盛,為什么偏偏自己這個樣子,竟叫她看了笑話。本以為錦鱗不在,拿她的大宮女出出氣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這宮里的奴才哪個不是隨自己踩在腳下?可就為了這么個下賤的胚子,蒼云圣君竟然親自出面,還叫了自己的父皇來,真是可惡,可惡!
錦鱗見虹冉不說話,也不糾纏,轉(zhuǎn)而對蒹葭說:“你說。”
“回小姐的話,奴婢今日在幽蘭徑撞了公主殿下不假,公主殿下當時賜奴婢十個耳光作為懲戒教訓。待奴婢回房上藥,又來了幾個侍衛(wèi)將我?guī)砹嗣飨嫉?,走的時候他們翻了我的屋子,來了之后又有人搜了我的身,并沒有找到公主殿下所說的龍紋珮。奴婢本就沒有拿公主殿下的東西,又怎么可能會在我這里搜出來?”
“你胡說!你這個下賤胚子!你胡說!分明就是你,就是你!”
“虹冉!這就是你作為公主的言辭儀態(tài)?朕是不是太過放縱于你了!”天帝已是氣急,在蒼云圣君的面前還如此放肆,真是無法無天了!
“父皇您竟然為了一個下人呵斥我?父皇您不是說過無論如何都會站在虹冉身邊的么?虹冉不得母后寵愛,如今竟是連父王也要厭棄虹冉了么?”虹冉說著,竟掉下淚來,梨花帶雨,哭得好不凄慘。
天帝似乎微微動容,望向一旁一直不說話的皓月。皓月此時才微微抬起自己金貴的手,示意一旁的宮娥扶虹冉起來。
虹冉被身邊宮娥扶起,卻若殘花經(jīng)風般搖搖欲墜,柔弱可憐。
誒我去,本以為這虹冉是個母夜叉,沒想到是個綠茶婊啊。錦鱗看著她那個樣子就忍不住腹誹,看看我家蒹葭,人家膝蓋還受著傷呢,都不似你那般弱柳扶風,這這這,你這么浪費演技,做給誰看呢這是?
“既然說是在幽蘭徑,可否勞煩師傅與天帝隨錦鱗走一趟?說不定,我可以幫公主尋到丟失的東西。畢竟牽扯到我的宮女,錦鱗自當出一份力才是。”
錦鱗吩咐蒹葭回去敷藥,免得傷口惡化,再難補救。
一眾人,加之虹冉,都去了幽蘭徑。
“公主可否告訴我,你是在何處被撞的?”
虹冉不答她的話,是虹冉身邊的宮女說道:“就在前面的拐角處?!?p> 錦鱗順著那宮女指著的方向走去,低頭在那拐角處的草叢里像模像樣地找了起來。
還真是沒有。錦鱗本就沒打算在這里能找到虹冉丟失的龍紋珮,她那么提議不過是想讓蒹葭趕快脫身去處理傷口罷了。錦鱗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今皓月在這,她的腰桿硬得很。
不過很快,錦鱗的視線便被幽蘭徑旁的樹木給吸引了去。
“這樹,是闊葉神檀?”
“是,怎么?”皓月看著錦鱗問道。
錦鱗略微低頭思考了一會,對著天帝說:“請?zhí)斓叟蓭酌绦l(wèi),搜尋一下這附近的闊葉神檀上,有沒有白翎鴉的巢。若是有,看看那巢中是否有公主的龍紋珮?!?p> “哼!真是新鮮,我的龍紋珮還能從地上跑到鳥的巢里?若是真有,也是別人為了藏匿臟物,故意放在那的?!焙缛接X得好笑,這錦鱗為了袒護自己的宮女,當真什么都敢說。
天帝吩咐下去,侍衛(wèi)們便在幽蘭徑行動起來。很快有人來報,的確在一處白翎鴉的巢中發(fā)現(xiàn)了公主的龍紋珮,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很多其他的首飾。
“怎么可能,既然有其他的首飾被發(fā)現(xiàn),那就一定是慣偷,那鳥巢就是那慣偷藏匿臟物的地方。”虹冉不相信也不想相信,她狠狠地盯著錦鱗,看她能做出怎樣的解釋。
“白翎鴉喜歡棲息在闊葉神檀木上,而這種鳥有一種癖好,就是喜歡收集可以反光的亮晶晶的東西。公主的彩繪龍紋珮便剛好符合它這一愛好,能證明我這句話的,就是一同找出來的其他首飾。若公主還是咬定那些東西都是蒹葭偷的,也可拿著這些首飾去尋尋失主,問問她們丟失首飾的時間和經(jīng)過??纯茨菚r候我的蒹葭有沒有到天宮來,又有沒有在失主丟失首飾的時候遇到過失主?!?p> 那些首飾早就蒙了灰塵,因氧化失了光澤,一看就是丟失時間不短了。蒹葭雖到這天界有些年了,但畢竟還是新人,無論如何也到不了這首飾氧化的年頭。再說哪個小偷會將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放在鳥巢里任其氧化卻不換錢?這件事的始末究竟如何,眾人心中早就清楚了。
![](http://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9-03-06/22fdd8e1c223bcbffc9874ceb40a7ae8.jpg)
楊凡夫
哎~這兩天太忙了,生活終于對我這只小貓咪下手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