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鱗與皓月今日要啟程回天宮,鳳莫來送,自然無念與影一同隨行。
“錦鱗姐姐你還會回來么?”無念扯著錦鱗的衣角,仰起臉問道。
錦鱗剛要開口,皓月?lián)屜日f道:“不會?!?p> “……”師父,人家還是個孩子??!就這么打擊真的好么?
“等回去,我要弄個封號給你?!别┰麻_始計(jì)劃回到天宮的第一件事。
“其實(shí)不用的。”錦鱗委婉拒絕。
“不行,不然其他人稱呼你都太隨意了?!?p> “哪里隨意?我感覺很正常啊?!?p> “錦鱗姐姐?”
“……”錦鱗無語?!安蝗荒??叫錦鱗大姨?”
“老鐵?”
“……”錦鱗又無語?!安蝗荒??叫親愛的?”
皓月從鼻腔里哼了一聲,也不再說話,只是在心里更加堅(jiān)定了自己的想法。
錦鱗其實(shí)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被封號,倒是師父,我現(xiàn)在有法力了啊!您怎么還抱著我飛行啊?說是抱著都是好聽,簡直就是架著?。∫菙R在現(xiàn)代,您這是妥妥的人口拐賣??!
回了天宮,天帝親自來接。說了一大堆客套的話,錦鱗聽得耳根子癢癢。最后天帝竟詢問自己的身體狀況來,錦鱗有點(diǎn)受寵若驚的意思,不知在虹冉飛來一柄柄眼刀的情況下回復(fù)天帝什么,才能氣死虹冉。好在天帝見了自己胳膊腿健全之后就沒再追問,倒是拯救了錦鱗的腦細(xì)胞。因得皓月并不想自己受傷的事情外傳,所以眾人皆不知道,也就沒有人問,其實(shí)也沒有人敢主動和皓月搭話。
相比之下,曦彥的神態(tài)就不太對了。按道理說,見到他們兩個回來,她應(yīng)該是最激動的,可是她今日卻只安靜地站在一旁。錦鱗能看出來,她滿臉倦容,神色凄然。若是說她是因?yàn)閾?dān)心自己,是不大可能的。錦鱗這點(diǎn)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能讓她這樣的,只有,棲池圣君。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錦鱗遞過去一個眼色,曦彥回了一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地重新低下頭去。好不容易挨過了天宮眾人的重重關(guān)切和層層關(guān)懷,錦鱗終于來到了曦彥身邊。
“三哥與錦鱗勞累,隨我回去歇息吧。”連問候的開頭都沒有,直接就要把錦鱗和皓月拉回去,錦鱗心下咯噔一下。她有種預(yù)感,這次的事情可能真的嚴(yán)重了。
皓月許是感覺到了不對,點(diǎn)頭,連招呼都不和身后天界眾仙打,起身往后殿飛去。曦彥緊隨,留著錦鱗與天界眾仙再談點(diǎn)沒營養(yǎng)的話題以示相互尊重,而后便像轟小雞似的將各位閑得蛋疼來湊熱鬧順便想和圣君拉拉感情的仙家們都轟回了自己的院子。
錦鱗心中是很焦急的,因?yàn)樗ε履翘毂话灯魉鶄牟恢皇丘┰拢€有允木。如果是那樣的話,已經(jīng)過去好多天了,允木若是中毒……
起身飛向?yàn)t竹殿,錦鱗推門進(jìn)去,果真見允木躺在床上,面目慘白。
“怎么回事?”錦鱗掩好門,出聲問道。
“我不知道,我本來是想去極樂島接你們的,可是那個時候允木突然發(fā)病,痛苦不堪。他不讓我請仙醫(yī),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等三哥您回來?!?p> “他一直這樣?”皓月開口問。
“開始的時候還是有神志的,今日不知怎么的……”
皓月看著允木,沒等曦彥話說完,上前去,掀開了允木的錦被,扯開了他的外袍。
“??!”曦彥尖叫一聲,眼淚奪眶而出。錦鱗上前去將曦彥的臉埋在自己的頸窩里,輕聲安撫著:“沒事沒事?!?p> 錦鱗其實(shí)也被嚇到了,她本以為允木是中了毒,可是……
眼前這一幕,讓皓月也是一滯。允木全身布滿裂縫,就像一件瓷器裂開,傷痕滿滿。道道裂痕滲著鮮血,極為恐怖。
“師父,這是?”
皓月皺眉,“恐怕吳明做的身體,出了問題?!?p> 錦鱗不知該如何答話,若是吳明創(chuàng)造的身子出了問題,那師父和曦彥不也……
“十二,你可曾有什么不適?”將允木的衣衫重新整理好,皓月開口問道。
這個時候曦彥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答道:“不曾?!?p> 皓月低頭,半晌說道:“如今只能拿一些不周山的土來填補(bǔ)十一的傷口。”
“可是不周山早就塌了!”曦彥抬高聲調(diào),似是想起了什么,剛要動,就被皓月點(diǎn)在了眉間,曦彥便定在了那里。
“冷靜點(diǎn),他現(xiàn)在的傷,就算是用血契,你也替他承受不起?!?p> 曦彥雖不能動,但依舊可以開口說話:“用我的身體吧,我的身體也是不周山的土做的,應(yīng)當(dāng)可以救他的?!?p>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我早是血肉之軀,又怎么能用你的身子救他?”
“那怎么辦?難不成去海里挖?”
皓月思索,道:“還有一個地方……”
曦彥瞪大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說道:“無情神殿……”
皓月不再說話,只輕輕嘆息一聲。錦鱗沒見過皓月這個樣子,思慮了一下,還是問道:“那是哪里?”
“神女先覺的宮殿……據(jù)說她……愛過吳明,可是吳明拒絕了她?!?p> 錦鱗注意到,曦彥說的是,愛過。
“既然是吳明的故人,師父出面的話……”
“她恨吳明,所以也恨我們?!别┰抡f道?!安⑶遥缃駸o人知曉無情殿在什么地方。”
“錦鱗你不知道,那神女說是自己可知曉未來,實(shí)際上,她的能力是可以把說的話變成現(xiàn)實(shí)?!标貜┑?。
“既然這樣,若是她說一句,吳明以后會喜歡她不就好了?”真是逆了天的技能啊,說說話不就夢想成真了么,何必這么麻煩?
“她說的話,好的不會成真,壞的才會。”皓月解釋道。
那……那這不就是個只能詛咒別人的神女么?
“她說過,吳明傷了她的心,日后必將不得好死。”
“后來他死了,真的死得連灰都不剩。”
皓月說話一向沒什么語氣,輕輕淺淺毫無波瀾,但是錦鱗知道,他對于吳明的死,并不是毫不在意的。
那這么看來,去無情殿,倒是有些麻煩。先不說找不找得到,就那位什么神女先覺,這技能就逆天了啊!隨隨便便說句話就能弄死對方,誰敢惹?誰惹得起?。?p> “她還說過,皓月終有一日會后悔,日后定能親自到無情神殿求娶自己,自己要日日守在神殿里,等著那日的到來。”
“那……她現(xiàn)在還一直在無情神殿等著吳明去娶她?”
“誰知道,現(xiàn)在,就連她是生是死,我們都說不準(zhǔn)了。那無情神殿還在不在,也是說不準(zhǔn)的?!?p> 這里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一不小心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反倒傷了允木的性命。
“我去藏書閣一趟。”皓月說罷離開,臨走倒是沒忘了解了曦彥的禁制,還吩咐錦鱗看著她,不讓她隨便使用血契。
皓月剛走,曦彥便如全身的力氣被抽空般,癱坐在地上。錦鱗走上去扶她,曦彥擺擺手,強(qiáng)撐著,自己站了起來。
“你餓了么?我叫人弄點(diǎn)東西給你?!倍疾坏儒\鱗回答,曦彥就出了門去。半晌,她回來,手中端著一碗粥。錦鱗接過道謝,挖一勺送到嘴邊,突然停住了。她慢慢將勺子放下,看著曦彥問道:“你有什么計(jì)劃?”
“為什么這么問?”
“這粥里,你放了東西,太明顯了,你還不如直接用仙術(shù)對付我。”
曦彥撇嘴,“你如今有了三哥的血契,我的仙術(shù)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p> 錦鱗將勺子往碗里一扔,問道:“所以,趁我還沒告訴我?guī)煾抵?,說出你的計(jì)劃?!?p> “我要去無情殿?!?p> “你到哪里去找?你知道在哪?你去了到哪里找不周山的土?”甩出一系列問題,錦鱗坐等曦彥退卻,可是曦彥只是抿抿嘴,說道:“我不知道無情殿在哪,但是我有找到它的方法。先覺極愛四色山茶,那花只在不周山生長,她當(dāng)年為了養(yǎng)花,移了很多不周山的土回?zé)o情殿,我只要找到無情殿的花園在哪就可以了。”
“哦?什么方法?”錦鱗困惑。
曦彥神秘兮兮,“不可說。”
錦鱗也不再深究,只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開什么玩笑,自己當(dāng)初幫錦鱗去荒脊嶺的時候,三哥就沒少折騰她,如今若是又背著三哥帶著錦鱗去了無情殿,三哥還不得撕了自己?
“那你自己去,那個老變態(tài)要是知道你是吳明的徒弟,都不需要跟你動手,只要說一些不好聽的話就能分分鐘碾壓你,就這樣的地方你去了不知道得帶回來一個什么樣的詛咒。我和你一起去還有個照應(yīng),我出面與先覺見面也方便,至少她不會剛見我就想弄死我吧?”
曦彥妥協(xié),因?yàn)樗l(fā)現(xiàn),錦鱗說得是對的。誰知道先覺會不會將怨氣發(fā)泄在自己身上,如今錦鱗武藝見長,正是需要?dú)v練的時候,自己站在老師的角度,也不能阻止。就是三哥……算了算了,死就死吧!
“……”看著眼前的東西,錦鱗心中是拒絕的。
“咱能不能不用它?!?p> 曦彥詫異,“怎么,上次小花跟你們鬧脾氣了?”
小花?錦鱗汗。呵呵,這名字就像笑話。
“哪是鬧脾氣,它上次直接把我從車廂里甩出來了?!卞\鱗沒說,還摔了個狗啃泥。
“你是說他老了吧?他在這方面可敏感了,所以,鬧脾氣也是正常。無情殿我們光靠飛行過不去,必須要有云車才行,所以,你們兩個,互相體諒一下互相體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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