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陸言和小楊已經(jīng)到達501室門前。
此時,任是懵懂的小楊,也知道,
出事了。
——隔著門,散發(fā)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不好!”陸言低呼一聲。
抬腳便踹開了501的房門。
“啊——————”
一到室內(nèi)的場景,小楊,雙腳一軟,癱坐在地上,驚叫不止。
501室內(nèi),此刻竟是一副地獄的模樣。
房間的墻上,沙發(fā)上,茶幾上甚至椅子上,到處是噴濺的血液。
一顆男性的頭顱在沙發(fā)上。
兩條人腿被砍成了三段,裸露著白森森的腿骨,而兩只腳掌,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門口。地板上七零八落地還散落一些碎肉……
陸言眉頭深鎖,將門輕輕地拉回,卻發(fā)現(xiàn)一只齊腕而斷的手掌,正死死地抓在門內(nèi)把手上…………
難道兇手才剛走?
可不待陸言多想,雙眼就涌上灼燒似的疼痛。
好濃重的怨氣!
陸言摘下眼鏡,世界頓時落下一片血紅。
竟有個男人,在里面癡癡地站立著。
他戴著一副銀絲眼鏡,臉上一片茫然。勻衡的身材外套著一件樣式廉價的西服,手上好像拿著一堆白色紙片,愣愣出神。
“你是誰?”陸言開口問道
“……我?”男人四顧,臉露苦澀,“我是真正的鬼吧……”
突然,從客廳的窗外,射進一道詭異的光芒,好似猛烈的陽光經(jīng)過折射而來,直直地照在男人身上。
“啊——”男人發(fā)出痛苦的呻吟,不到片刻,整個身軀便如綠色的水晶炸裂,化作點點星芒,徹底消失在這房間之中。
陸言心急之下,想要沖進去,可剛剛邁起的腿卻凝滯在半空。
不能破壞現(xiàn)場,這是警察的常識。
陸言無奈地從口袋中掏出手機:
“大峰,出事了!”
…………
趙裕峰來得極快,不到20分鐘,刑警隊和法醫(yī)都已經(jīng)到達了現(xiàn)場,有些資歷較淺的年輕警察,見到這樣的現(xiàn)場,都忍不住出走嘔吐。
趙裕峰面色凝重,這樣殘忍的碎尸案件,一旦不能及時破獲,將會在市民中引起極大的恐慌,而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輿論媒體,立刻會拿著社會治安和警察的辦案能力說事,這無論是對XC區(qū)公安局,還是自己的個人發(fā)展,都將是史無前例的巨大壓力。
法醫(yī)在按部就班地搜集殘肢,趙裕峰站在走廊里,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
“你怎么會來這里的?”趙裕峰對著陸言問道。
陸言搖了搖頭:“從小楊的口中,得知他表哥從家人那一共騙了接近200萬的數(shù)額,我就覺得要出事,就帶著小楊來這里,誰知道竟會是這樣的一副場面……”
“這兇手實在是殘忍……”趙裕峰感慨道。
“何止殘忍,簡直詭異。”
“詭異?”
“大峰,難道你沒有留意,充斥著血液的現(xiàn)場,連一個腳印都沒有嗎?”
趙裕峰心中一凜,趕緊將煙掐熄,扔進走廊里的垃圾桶里。
他來到門前,向內(nèi)望去。
果然,雖然遍地是噴濺的血液,卻連一個腳印都沒留下。
頭顱四周,潼潼血液浸漫桌面,順著桌角淌到地面,餐桌周圍,毫無印記。
趙裕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點上一支煙,刁在嘴上。
“陸言,這次麻煩大了……”
“嗯……”陸言應道,眼睛卻看向此刻被包圍在驚恐情緒中的小楊。
小楊已是方寸大亂,錯亂驚恐,她的眼神無助地在人堆中搜尋,正好和陸言四目相對。
陸言走了過去,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小楊:
“別怕?!?p> 小楊怯懦地點了點頭,手卻僅僅地抓在陸言的小臂上。
“你現(xiàn)在趕緊通知你和你表哥的家人,讓他們趕緊過來。”
“嗯…………”
因為尸體被切分地太多,四處散落,給法醫(yī)的取證工作帶來了極大的阻礙,一切只能耐心有序地進行……
半個小時后,小楊的家人到了,很快,小楊表哥的父母也來了。
五十來歲的人,見慣了世面,卻見不了這樣的場面。小楊表哥的母親一看到房間的場景,就直接暈了過去。
小楊表哥的父親,眼中也是透著深深的絕望。
趙裕峰將他帶離了現(xiàn)場,來到樓下,遞上了一支煙。
“你好,雖然現(xiàn)在說這個確實不太合適,但是為了盡快破案,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壁w裕峰說道。
“嗯,我叫楊建國……”楊建國向門內(nèi)深深地望了一眼,“他、他是我兒子,叫楊旭……”
“我聽小楊說,你兒子現(xiàn)在正在做一個很有錢途的項目?”
楊建國吐出一口煙,道:“是的,我兒子去年一直在杭城的一家大企業(yè)做事情,今年年初好像是被一家私人企業(yè)給高薪挖走了,說要他主導,做一個生物工程的項目……”
“生物工程?”
“嗯,我兒子說是可以提高人類的壽命上限,一旦量化生產(chǎn),將會有非??捎^的收益……”
“你知道楊旭呆的是哪個公司嗎?”
楊建國愣住了,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趙裕峰瞪大了眼睛。
“是的,我兒子畢業(yè)后,一直比較獨立,我們也比較相信他,不光是這個公司,之前的企業(yè)我們也不知道是哪個,只是聽他自己講的?!?p> “也就是你們從始至終都不了解楊旭的實際工作?”聽到楊建國這樣的回答,趙裕峰有些無語。
楊建國面露愧色,道:“是的……我和我老婆只是普通的工人,文化程度不高,我兒子講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懂,后來他也就不跟我們講了……”
說完,楊建國蹲了下去,狠狠地抽著煙。
趙裕峰知道這種時候說什么安慰的話都不合適,默默地遞了一支煙過去……
他掏出手機,撥出一個常用號碼:
“小康,你現(xiàn)在立刻查查楊旭的社保情況,告訴我是哪家公司幫他交的?”
“是,趙隊,我剛剛已經(jīng)查過了,從今年3月份,就沒有楊旭繳納社保的資料,之前幫他繳納社保的公司,叫‘杭城金海網(wǎng)絡科技有限公司’?!?p> “網(wǎng)絡科技公司?我怎么沒聽過?”
“是一家私人的小公司,這樣的公司杭城少說也有好幾千家,趙隊你沒聽過很正?!?p> “小公司?”趙裕峰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