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回來時,麥玉堂正保持著經(jīng)典搖搖鼠的姿勢躺在搖椅上老神在在地坐在石桌邊喝著茶,吹著小風,哼著小曲,一派悠閑自得的模樣。
見她回來,瞇著眼笑道:“搞定了?”
“嗯。”白苒走過去,尋了個空石凳坐下:“這位董老板從拍賣會買來的東西都有陰氣,所以吸引了陰魂?!?p> “他剛才打電話跟我說了?!丙溣裉闷擦似沧欤骸八哉f,要消費還是得來我這浩玄小鋪,貨品安心,售后還有保障?!?p> 重點是這個嗎?
白·保障人員·苒有些無語。
“聽他說,你今兒還用了幾枚棋子?是你師傅的那副陣棋?”
白苒點了點頭,:“師叔,您知道?”
“知道。”麥玉堂嗤了一聲:“當初你師傅寶貝得跟什么似的,摸都不讓我摸,生怕我會給他拿去賣了一樣,我是那種人嗎?”
白苒瞅了眼他臉上明顯是試過且未遂的神情,默了默,徑直轉換話題:“師叔,你這有符紙朱砂嗎?我還需畫一張?zhí)椒?,董老板的事情才算真正了結?!?p> 提到生意,麥玉堂頓時笑了,目光閃爍著精明的商人之光:“必須有,等著,我去給你拿來?!?p> 他慢悠悠地起身,晃到門鋪,片刻后拿著兩個木盒回來。
白苒打開木盒,看著他拿來的上好符紙,頂級朱砂,驚訝道:“師叔,沒看出來,你對董老板還挺關心的?!?p> 麥玉堂瞥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不切實際的呢,你師叔像是會做虧本買賣的人嗎?”
白苒:“……”
哦,原來只是想趁機宰一筆罷了。是她膚淺了。
畫符需要特定的時間,天色尚早,白苒索性先回屋修煉。
她盤膝坐在床上,手勢變換,掐做太極印。
兩手左右相包,手心向內,掐子午紋,又作太極印,置于丹田處。
太極印之所以是浩玄一派用來行禮的手勢,便是因為這是他們口授心承、絕不外傳的修煉法門。
白苒氣沉丹田,心靜神明,神和其氣,氣合體真,通幽洞微,默運虛元,入虛極靜篤之境,合天地之氣開始修煉玄力。
一直修煉到晚上十點左右,才緩緩睜開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感受著體內充沛活躍的玄力。
玄淵不知何時已從戒指中飄了出來,雙腿盤坐,長劍放在膝上,閉眸守在一旁默默為她護法。
少年烏發(fā)高束,劍眉如墨,玄色勁裝包裹著精壯瘦削的身體,周身散發(fā)出寒冰般的冷冽與危險的戾氣,仿若沉睡的千年兇獸,叫人不敢靠近。
但那無形的氣息當觸及白苒身周時,便如撕開了一道缺口,驟然消融收起,只剩堅定的守護與極致的赤誠。
似有所感,玄淵睜開雙眼,正好對上她的目光,墨眸靜靜地看著她,深處似有清冷的碎光閃爍,聲音低沉卻微揚:
“怎么了?”
白苒托著腮,笑臉吟吟大大方方打趣道:“看你好看啊?!?p> “……”玄淵目光恍了一瞬,有些羞惱地撇了她一眼,不著一言地飄身飛回了戒指中。
白苒哈哈一笑,正要起身,抬眸看到手邊倒好的溫水和畫符要穿的疊放整齊的衣服,摸了摸戒指,笑得更深了。
......
畫符以子時最佳,即夜間11點至凌晨1點,此時是陽消陰長、陰陽交接之際,靈氣最重。
白苒起身去到浴室,凈身、凈面、凈手、漱口,穿著玄淵準備好的娟白道袍出了屋門。
明月皎皎,撒下一層清亮又朦朧的紗衣。
麥玉堂已經(jīng)在院中擺好了神壇及水果、米酒、香燭等祭物。
神壇對面的小桌上,黃紙、朱砂、筆墨一應俱全。
“準備好了?”麥玉堂坐在一旁問道。
“嗯,開始吧。”
白苒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神像上了三炷香,躬身參拜。
而后退回到小桌前,沉氣靜心,聚精會神,誠心誠意,心無雜念,拿起符筆蘸取朱砂,在黃紙上從符頭到符腳,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白苒此次狀態(tài)頗佳,索性多畫了幾張符紙才結束。
“完成了?”一直在一旁靜靜觀看的麥玉堂出聲道。
“嗯?!卑总蹖⑻椒唤o麥玉堂:“師叔,明天董老板來取時,讓他貼在正屋大堂即可?!?p> 麥玉堂接過,妥善收好,這可是明日的主要收入。
他看著白苒,笑容欣慰又真誠:“師侄,你可真是浩玄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