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笑白在三臂刀螂瘋狂的進攻中狼狽抵抗,雖然損失了一只刀臂,但三臂刀螂的攻擊強度非但沒有減弱,反而顯得更加可怕。
兩只刀臂揮出千道幻影,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匪夷所思,戚笑白除了盡力躲避與招架一時竟然毫無辦法,畢竟三臂刀螂靠的純粹是它本身的速度與力量,并沒有能量可供戚笑白吸取。
在三臂刀螂強大攻勢的壓迫下,戚笑白的身上增添了一道道新的刀痕,電光火石的攻守交接讓他騰不出一絲時間去運轉五行之力。就在戚笑白漸漸顯露不支之勢時,他突然覺得手上一松,三臂刀螂不知何時已經飛走了。
“咔咔咔!”轉瞬飛到雙頭蜥蜴尸體旁的三臂刀螂干凈利落地對它進行了二次解剖,小小的嘴巴卻以鯨吞之勢瘋狂的吞食著雙頭蜥蜴的血肉精華。
雙頭蜥蜴是一頭準六階的魔獸,生前憑借強悍的身體與劇毒能力霸占了好幾個山頭,雖然地位比不上三臂刀螂,好歹也是一方霸主。三臂刀螂忌憚雙頭蜥蜴的力量與劇毒,所以與它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態(tài),如今典韋一戟宰了雙頭蜥蜴,三臂刀螂自然是不會放過這令它早就垂涎三尺的血肉大藥。
風卷殘云般吞食掉巨大無比的雙頭蜥蜴,三臂刀螂之前自毀的那只刀臂重新長了出來,不僅如此,它雙翅根部的一個小鼓包也爆了開來,從里面長出了第四只刀臂,如今的三臂刀螂該改名成為四臂刀螂了!
“眾血衛(wèi)聽令!原地結陣守護住孟府周全!保護好許姑娘!且看我擊殺那三……四臂螳螂,再合力擊退獸潮!”惡來之血徹底融入了典韋體內,也成功幫助他徹底覺醒了勇蠻血脈,新生的不滅戰(zhàn)血僅僅在他的心臟處潺潺環(huán)繞,等待著他去激活,等待著他去賦予新的特性。
“風來!”典韋將風龍戟一抖,一股旋風便席卷住他的身子,為他披上了一層風之鎧甲。
“斬!”典韋擰身回轉,充滿爆發(fā)力的手臂將風龍戟狠狠甩出,聲勢浩大的旋風在地上壓出了一道深深的風痕,一些靠得近些的魔獸被旋風絞成了血肉碎片。
四臂刀螂預感到危險的臨近,四只刀臂在地上一頓亂劈,硬生生給自己挖出了一個避難之所。鉆進洞里的四臂刀螂緊閉雙翼堵住半尺深的通道,只等避過風龍戟的鋒芒再從土里殺出。然而它這自以為絕妙的主意卻成了葬送它性命的最直接因素。
一把長劍從四臂刀螂的身下刺來,劍鋒刺破了它柔軟的腹部將它順勢頂出了地面,恰好風龍戟攜帶著狂烈的勁風掠過,四臂刀螂剛剛生長出的第四只刀臂就被無情斬落。
典韋猛然向前一跨,威猛的身軀高高躍起,幾個彈跳間便來到了四臂刀螂的面前。借用土遁之術配合典韋重創(chuàng)四臂刀螂的戚笑白將奏滅劍一甩,四臂刀螂頓失重心的向典韋飛了過去。
“裂金!”戰(zhàn)意勃發(fā)的典韋將蠻力灌注在金龍戟之上,千鈞之力驟然轟擊在四臂刀螂的頭上,直接就將它的腦袋打得稀爛。
戚笑白飛起一腳將快要落地的四臂刀螂踢到半空中,刷刷兩劍就把它的兩只刀臂卸了下來,最后一記倒斬將四臂刀螂攔腰截為兩半,死的不能再死。
“小白,繼續(xù)上!為我開路,我去把前方那頭拆屋揭瓦的豹子給宰了!”典韋話音剛落,戚笑白已然沖鋒在前,奏滅劍劃出一道道劍光將沿路不長眼的魔獸紛紛斬殺。
在四臂刀螂敗在典韋和戚笑白手下的時候,城內的魔獸們出現(xiàn)了明顯的遲滯之勢,聲鳥群、幽黑巨蟒、雙頭蜥蜴、三臂刀螂接連被斬殺,這對獸潮的士氣造成了巨大的打擊,而獸潮的發(fā)起者韓宇被徐拓緊緊糾纏,沒有了他的影響,獸潮也不復開始時的瘋狂。
除卻已經陣亡的幽黑巨蟒、雙頭蜥蜴、三臂刀螂以及剛剛被典韋斬殺的鐵鞭豹,獸潮里還有十余頭高階魔獸,它們此刻已然成為獸潮的首領存在。野獸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魔獸也不例外。在典韋斬殺鐵鞭豹的同時,渾身浴血的徐拓力拼韓宇,兩敗俱傷之下終于將他逼得遠遁而去,那些高階魔獸感知到韓宇的氣息越來越淡,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撤退。
群龍無首的獸潮從鋼鐵之軍變作了一盤散沙,或有腦子聰明一點的跟隨著首領一同撤退,或有吃飽喝足的拍拍屁股走獸,或有獸性大發(fā)的只管往有活人的地方沖,或有不知所謂的如幽靈般在滿目瘡痍的城中游蕩。
兩個時辰后,日落西山。
典韋與戚笑白躺在用魔獸尸體堆成的小山上,整座邛都城除了孟府之外盡皆淪為一片廢墟。從日中鏖戰(zhàn)到日落,戚笑白他們終于是擊退了無邊無際的獸潮,但邛都城終究是毀在了獸潮的攻擊之下,城里的數(shù)萬百姓近九成死在了魔獸的爪下,昨日還熙熙攘攘的小城如今卻呈現(xiàn)出死寂絕望的尸海景象。
徐拓一瘸一拐的從城外走來,他的身上濺滿了五顏六色的血液像是從大染缸里撈出來似的,好不容易揪出韓宇又與他在獸潮之中激戰(zhàn)良久,要不是他的魂意“無息”具有回元再生之效,徐拓估計自己此刻連站著都是個問題。
“我們的帳,來日再算!”心高氣傲的徐拓始終咽不下之前的那口氣,惡狠狠地瞪了典韋和戚笑白一眼,放下狠話又一瘸一拐的走了。
戚笑白稍稍偏過腦袋,目送徐拓遠去,充滿疲憊地說道:“老徐,一路走好??!”
徐拓腳一軟,差點沒摔下去。
幸存下來的百姓們跪在廢墟之中抱頭痛哭,許多人都是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邛都城中,早已將自己的生命融入到這山山水水之中。如今賴以生存的家園被毀,朝夕相伴的鄉(xiāng)親尸橫遍野,猙獰魔獸帶給他們的陰影很可能將陪伴他們度過余生,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令人絕望得幾欲發(fā)狂,沒有人愿意面對卻又不得不去面對。有的人麻木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有的人痛哭流涕不能自拔,有的人昏死過去,有的人發(fā)瘋狂奔……
面對死亡,人們切實的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與脆弱,即使強如典韋亦是如此。他已經拼盡全力擊退獸潮,卻依然無法阻止邛都城的覆滅,他甚至都記不得到底有多少魔獸倒在自己的戟下,他用盡了所有的力量,卻只救下了不到一千的百姓。
典韋與戚笑白沉默的望著天空,默默體會著身心俱疲的感覺。許凌薇一反往日的柔弱,堅強的站了出來協(xié)助孟桓去安置這些劫后余生的百姓。官府的人早已死得透透的,此時此刻能夠站出來領導百姓們的只有孟桓了。作為一個有能力有野心的男人,孟桓在得知自己的家眷安然無恙之后便冷靜了下來,即使內心仍然充滿心悸,但他還是很好的掩飾了過去,這是一個屬于他的機會,他不能錯過。在典韋出現(xiàn)以后,身為孟龍之后的孟桓有了新的使命與新的目標。
一只雪白的大鳥從天際飛來,輕巧的降落到戚笑白與典韋身邊,它一臉淡定的立在尸山之上,提起了修長的左腳,鋒利的爪子上掛著一塊通體透明的晶石。
“喳。”雪白大鳥朝戚笑白叫了聲,歪著脖子一動不動看著他。
“給我的?”戚笑白莫名其妙的回看著它,任誰見著一只大鳥從遠方飛來,還若無其事的降臨在一片尸體中,又恰巧不巧給自己送一塊不知是什么的石頭,誰都會感覺到詭異和不安吧?
“喳喳。”雪白大鳥點了點頭,眼神之中已經流露出不耐之色。
戚笑白虛了雪白大鳥一眼,他從大鳥身上看到了九奎的影子,不由自主擺出了開懟的姿態(tài),不過他很快意識到大鳥可不是那只成天讓他操心的黑貓,于是氣勢一弱,伸手取下了那塊透明的晶石。
大鳥見任務完成,雙翅一振頭也不回的飛走了。
“這鳥……”典韋愣愣看著大鳥越飛越遠,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戚笑白將吊繩一拉便把透明的晶石放在掌心,還不待他細看,晶石猛的就躥上了天空化作一面水波流動的圓鏡。
五彩金剛鸚鵡的身影陡然出現(xiàn)在圓鏡之內,它的身體比起幾年前來顯得更加肥碩。在它的身后,純白如雪頭生獨角的天魔馬百無聊賴的躺在地上,錦繡般的尾巴一擺一擺在地上甩來甩去。
“嗯嗯,這里是鬼谷,這里是鬼谷,聽到請回話,聽到請回話!”五彩金剛鸚鵡清了清嗓子,肥碩的鳥臉貼滿了整個鏡面,一雙滴溜溜的黑眼睛轉來轉去對著鏡子這一邊瞅個不停。
“會說話的鸚鵡啊,我記得我上次還烤了一只吃來著。”典韋看到五彩金剛鸚鵡,不由自主又蹦出了老話。
五彩金剛鸚鵡先是一愣,緊接著鄙視的看了典韋一眼,冷冷說道:“相同的老梗說兩次就不好笑了。”
戚笑白的狂笑聲很不合時宜的插了進來:“哈哈哈!是嗎……哈哈哈!”
五彩金剛鸚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