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二人挑水伐木并未出現(xiàn),因為包恕要去的乃是輕云峰。換句話說,這小子本來是要在輕云峰上照顧靈草藥圃的,因為頂撞前輩,被發(fā)配到山腳下去給靈草藥圃挑水了。
林平只好孤身一人,循著發(fā)下的簡易地圖到雷公山去。
勤務(wù)殿所在山峰乃是派中主峰,名曰飛來峰。飛來峰亦是門中處理公務(wù)之地,門中大殿遍布山峰,頂峰之處更是掌教處理事務(wù)所在。
林平要去的雷公山乃是在飛來峰南側(cè)數(shù)百里外,平日里外門弟子往來,須得借門中飛禽相助。
因而林平先到的靈獸殿,拿了伐木的憑證和身份玉牌出來,這才在靈獸殿的獸欄里分了一頭青色的大鳥。
“林師弟,這頭輕風(fēng)鳥在殿里已經(jīng)馴養(yǎng)了十多年了,最是溫順。這次就分給你做腳力,等到你伐木任務(wù)完成,莫忘了交還回來。”靈獸殿里的一個白袍修士,遞給林平一個獸牌,繼續(xù)叮囑道。
“師弟,這獸牌內(nèi)有陣法,可控制它的腳上的御獸環(huán),從而御使這輕風(fēng)鳥,你切莫遺失。”
“師兄放心,師弟一定小心?!绷制浇舆^獸牌,看著這頭神氣的輕風(fēng)鳥,心中歡喜,把獸牌收到懷里放好。
“那便好,師弟到了那里,記得同在雷公山伐木的費師兄說一聲,讓他將上次帶去的輕風(fēng)鳥還回來?!蹦前着坌奘坑侄谝痪?。
“師兄放心,師弟一定把話帶到,若是無事,那師弟便先告辭了?!绷制阶焐蠎?yīng)付著?!皫熜郑野养B兒放出來透透氣?!?p> 說著就打開獸欄,將輕風(fēng)鳥引到欄外。
“罷了,師弟那就去吧?!?p> “謝過師兄,師弟走啦!”林平翻身上鳥,摸了摸輕風(fēng)鳥脖頸絨毛,選了個好下手的地方,大笑道?!肮曾B兒,快上天吧?!?p> 這輕風(fēng)鳥果然不愧靈獸,頗通人性,聽到林平吩咐,眨眨眼睛就明白過來。展開雙翼,足有三四丈寬,快走兩步,然后振翅而起。片刻間上得半空,轉(zhuǎn)向南面雷公山,在浮云上上下來回。
“哦哦哦~”狂風(fēng)吹得林平衣衫獵獵,林平從未如此痛快。心中恣意,頓時大喊起來。
喊得痛快,看到身邊浮云崩碎,忍不住伸手去抓,卻只是將那碎云抓得更碎了。
“哈哈哈哈!”林平興致不減,看著地上景象飛逝,只覺爽快莫名。
這時,輕風(fēng)鳥兒忽然收翅,直直往下沖去。
“哦~”林平一把抱住鳥兒脖子,非但不驚,反而滿臉興奮,叫得更大聲了。
輕風(fēng)鳥又忽然展翅,在雷公山半空盤旋半刻,終于在半山腰處的一棟木屋前草地上落下。
林平一臉笑容地摸摸輕風(fēng)鳥兒脖子,然后才戀戀不舍地翻身下鳥。看到面前有一個木屋,拍拍鳥兒脖子。“那兒有溪流,你去喝口水,休息一下?!?p> 輕風(fēng)鳥眨眨眼,轉(zhuǎn)身往那處溪流快步跑去。
“這位師弟,是哪里來的?”
林平循聲望去,就看到木屋人被人推開,一個精瘦漢子滿面胡須,冷著臉,拿著把挫骨鋼刀,站在門前。細細一看,刀上還滴著血跡。
昔年在彭城當(dāng)捕快時,林平可沒少在牢里見過這等人物。見他甚為戒備,也不多言,從懷里掏出身份玉牌,朝他扔去,口中道?!伴T派新進子弟林平,新領(lǐng)了伐木任務(wù),特意來替師兄?!?p> 那精瘦漢子接住玉牌瞧了瞧,又把玉牌仍回。臉上這才露出些表情,將鋼刀血跡甩干?!熬迷谏钌?,少有人來,難免有些戒備?!?p> “還未請教師兄名姓。”林平接住玉牌,放回懷里,上前詢問。
“外門弟子費祎?!本轁h子有些沉默寡言,回了句便轉(zhuǎn)身進了木屋,順手把門帶上。
林平離他幾步,站在木屋門口,揮袖散了散里面?zhèn)鱽淼难葰狻?p> “費師兄,靈獸殿的師兄托話給我,讓你回去的時候,莫忘了將帶來的輕云鳥還回殿里?!?p> “若是靈獸殿不介意收留個單腿的鳥兒,那我便還回去?!辟M祎正在收拾東西,冷聲回道。
林平眉頭一皺,揮袖推開木門。入目是一片血跡,一頭輕云鳥正被一根靈索綁縛在地,一只鳥腿蜷縮著,另一只鳥腿則是被人砍下,放在砧板之上。這輕云鳥頭歪在地上,偶爾發(fā)出一兩聲嗚咽哀鳴之聲。
林平眼神不善,踏步入了木屋,給這鳥兒腿上灑了些靈藥止血??粗鴿M墻的妖獸毛發(fā)皮革,干尸標(biāo)本,轉(zhuǎn)頭看向費祎,臉色陰沉。
費祎收拾東西的手停下,站起身來,同樣神色不善地盯著林平。
木屋光線陰暗,兩人的臉上更是陰沉。
“費師兄,過分了吧?!绷制侥樕下冻鲂σ?。
“林師弟看不慣么?!百M祎瞇著眼。
“輕風(fēng)鳥乃是門中財物,師兄擅自殺害,不怕靈獸殿追責(zé)么?”林平咧嘴而笑。
“師弟以為我為何在此,就是殺心太重,被人趕到這里砍柴。“費祎瞇眼道。
“殺心太重之人,往往不得善終?!绷制铰冻鼍聘C。
“何必善終,只要能比擋我路之人活得久便成?!辟M祎眼睛瞇成縫。
兩人一觸即發(fā)之際,門外有人喊道。
“大哥,大哥。我來找你了,你在不在這里?!?p> 是包恕的聲音,林平看了費祎一眼。“改日再來討教?!?p> “等你!”費祎拿舌頭舔了舔牙,低頭收拾東西。
“大哥,你看這是什么?!卑∽叩介T前,拍了拍手上的一壇靈酒,得意洋洋。
“出去說?!绷制交亓艘痪?,轉(zhuǎn)身出了木屋,往門外走去。
“大哥,怎么了?”包恕也看出不對,連忙跟上林平問道。
“沒事。遇到個讓我不爽的人,險些動手教訓(xùn)他而已?!绷制綌[擺手,接過酒壇?!叭ツ沁呄?,你我兄弟二人曲水流觴?!?p> “大哥,是那個叫費祎的吧。”包恕說道。
“你怎么知道?”
“聽說大哥要來雷公山伐木,我就在門中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此地有個費祎,在此伐木伐了三年?!卑≌J真道?!按蟾纾@費祎可不簡單,一身殺氣。外門修士中能敵得過他的,寥寥無幾。若非太過嗜血殘暴,門中長老早將他收歸門下?!?p> “那他怎么會在這里伐木三年?”林平疑惑不解。
“聽說是派中特意磨礪,外門弟子大比將近,這才召他回來?!卑〗忉屢痪?。
“難怪了,原來是為了大比?!绷制竭@次恍然大悟,隨即冷笑一聲,語帶嘲諷。
“這么說來,這費祎指不定兩年后便是筑基修士,到時候入內(nèi)門,參大道,前途無限?!?p> “也未必有如此順利,若是碰上兩年后的寧中澤,說不得誰勝誰負?!卑⌒Φ馈?p> “也好,那便大比之時,再來分個高下?!绷制秸f道。
兩人正說話間,只聽得一聲鳥獸哀鳴。
林平臉色不善地起身,就看到費祎提著把滴血尖刀,從木屋里走出來。
“費祎,這便是你的本領(lǐng)么?”林平大聲直斥。
費祎把刀一甩,插在林平面前,齜了齜牙?!斑@次砍得鳥頭,下次砍你的頭?!闭f完拍拍手,下山去了。
林平面色一沉,反而露出笑來,已然是動了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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