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陵看著心不在焉的賀銘,心中一陣苦悶,更是拉著他不放手。她現(xiàn)在就指望賀銘能幫寧家,就算用盡手段也在所不惜。
賀銘為難
怎么說寧陵都曾經(jīng)是他所傾慕的女子,他不想在下人跟前下了寧陵的面子。
曾經(jīng)?
好吧,賀銘覺得自己最近很是不對勁,一定是因為忙著顧家的事鬧的。索性現(xiàn)在顧家的事已經(jīng)得到了有效的解決,接下來他就能有閑心去處理他跟寧陵之間的事啦。
他將寧陵從地上扶起來,耐心的勸道:“如今我也幫不上什么忙,事情最終發(fā)展到哪一步,如今還沒人知曉。若是不管不顧輕舉妄動,只會讓一切變得更糟。你先回去安心的等著,最差不過是跟顧家一樣。你也看到了,顧家說起來就起來了,你們家也是一樣的?!?p> 寧陵使勁搖頭,憋著淚盯著賀銘不放。
賀銘若是不給她一個保證,她說什么都不能放手。寧家不能被貶為奴,她寧陵是名門閨秀尚且不被常家看重,若是……
寧陵不敢往下想,雙眼飽含期待,就那樣盯著賀銘。
賀銘感到頭疼,既不能給寧陵任何回應,出于憐香惜玉,又不忍心讓她傷心難過。
只是這件事絕非他能力挽狂瀾,將寧家逼到這個份上,其中有他的努力手筆在,他總不能為了一個女子,而將大伙之前所有的努力給毀了。
寧家有自己的關系,想必不會被貶為奴,至多是全族退出書院,從此當個平常小老百姓罷了。
因此賀銘狠下心,將寧陵的手掰開,交到嬤嬤跟丫鬟手中,決然道:“你現(xiàn)在就是死在我跟前,我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你還是先回家,待我將劉公公安置好,把顧家的事理清楚,再去你們家。”
說完,賀銘不顧寧陵絕望的眼神,強行將再次抓住自己袖口的纖纖素手拉開,迅速離去。
寧陵泣不成聲,發(fā)自內(nèi)心的絕望,眼中含著無限的嫉恨,盯著顧家的方向做了一個決定。
此時的書院正門,寧惑領著書院的部分師生將劉公公迎進了書院,第一次感到事情脫離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圍。
這時候的寧惑萬分后悔,悔在當初沒能重視賀銘,悔他沒將劉公公等人放在眼中,悔自己疏忽了學子們的力量,從而讓寧家步入了顧家的后塵。
不,寧家所面臨的境況比當初的顧家嚴峻得多。顧家就算被貶,在所有學子眼中依然神圣不可侵犯。
倘或?qū)幖衣鋭?,只怕就成了過街老鼠,成了文壇的一大笑話,也成了眾人眼中的卑劣小人。
寧惑勉力昂著頭,端著四方步,小心的走在劉公公身側(cè),邀劉公公住進寧家。
“書院有客院,還是當初先帝親臨時住過的。雜家身為皇上親派的特使,自然要去客院祭拜先帝,順便在客院廂房住著,方才是規(guī)矩。”劉公公斷然拒絕。
他們早在十天前就到了書院,也在書院進進出出好些天,可寧惑故作不知,端著架子等他找上門。
試問,受到慢待的劉公公,豈會給寧惑好臉色。
說白了,寧家就是狂妄過了頭,才會被當成出頭鳥整治。
寧惑好不容易堆起來的笑僵在臉上,心中怒火熊熊,卻沒法發(fā)泄,只得親自送劉公公等人去客院。
他不尷不尬的問劉公公:“之前就聽說公公到了邕州,也聽聞有人在書院見過公公。只是當時顧家的事鬧得太大,書院里的學子們也需要疏導,老朽實在無暇抽身,沒法親自去拜見公公,還望公公別怪老朽慢待才是?!?p> 劉公公素手一揮,大聲笑道:“瞧寧山長說的,雜家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只是奉了皇上之命,前來書院了解實情罷了。山長忙,雜家很理解,這不就沒上門給山長添麻煩嘛?!?p> 說完,一行人轉(zhuǎn)入柚子林。
當初先帝所住的小閣樓客院,處在顧家草舍的東北面,就在柚子林里邊。
前去客院,需得繞過顧家草舍。
此時的顧家,顧西將剛剛削好的竹杠修理得滑溜溜的,掂在手中試了試手感,這才滿意的收拾工具。
正收拾著,就聽到柚子林里邊傳來動靜,顧西順著竹梯爬上屋頂,望向火龍移動的方向,嘴里嘖嘖有聲。
“這些人怕不是閑得沒事,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書院里喧鬧,想必是被打擊傻了?!鳖櫸鬣哉Z,摸著自己的胸骨,計算著用什么樣的力度,以什么姿勢跟角度,才能不再傷了自己。
顧家院中,藍氏跟蘇氏也稀罕的翹首期盼。她們是在等當家人回來。
動靜越來越近,所有人都被那些動靜吸引了注意力,唯有顧西一直在嚴陣以待。
虧得她留了心,不然定不會見到那兩個想要摸進顧家兩老房中的鬼祟身影。
見到那兩個黑影,顧西想也沒想就跳下屋頂,抄起早就準備好的竹杠敲了過去。
那兩人怕應該不是專業(yè)人士,竟被顧西打了個正著,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哀鳴。
顧西上前兩腳將人踹翻,湊近仔細辨析,發(fā)現(xiàn)是兩個熟面孔之后,才拄著竹杠站著質(zhì)問:“你們這是打算下毒呢,還是來綁架呢,還是來湊熱鬧的?”
那兩人頂著滿眼的星星,竹杠敲在腦袋上的箜箜之聲,還在腦海中回蕩著,根本就沒聽清顧西的問話。
顧西也知道自己造成的后果有多嚴重,便耐心的等那兩人緩過近勁來。
只是這一夜注定不平靜,這兩個學子只不過是探路石。顧西發(fā)現(xiàn)她設下的小陷阱已經(jīng)被人觸碰,目標是唐氏所在的屋子。
顧西想也沒想直接將那兩個剛剛緩過來一些的學子敲暈,大搖大擺的朝唐氏的屋子走去。
草舍一角,兩個隱在暗處的黑衣人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估摸著那竹杠若是敲在自己腦袋上會是什么樣的酸爽感受。
直到這時候,他們才真相信了賀銘的話:顧西絕對彪悍!不是平時見到的那個缺心眼。
彪悍的顧西,此時正霸氣的扛著竹杠站在唐氏內(nèi)屋的門口,看著堂皇不知所措的唐氏笑得賤兮兮的。
她一腳踏在門框之上,很是隨便的對唐氏說:“二嬸啊,我剛剛讓祖母給你收拾好了雜房,你現(xiàn)在就搬過去吧。這屋,可是我祖父祖母的,你總不能占了公婆的屋呀。”
話落,顧西手起杠落,直接將門右邊放著一個廣口大瓷瓶的幾子敲碎。瓶子應聲落地,剛巧將躲在背面的人影給露了出來。
與此同時,另一個黑衣人從床內(nèi)閃出,掐著唐氏的脖子跟顧西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