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是個什么情況,書院的學子們不大清楚。倒是賀銘所在的那個院子出了件大事。
有兩個學子因為跟溫駿還有司才賢有了言語上的沖突,單方面挨了揍之后,被狼狽的丟出了院門。
這件事吵到寧惑跟前,也沒能為那兩位學子討到什么便宜,兩人只能搬到了別院住下。
清理了礙眼的人,鄭霆也沒了顧忌,不再躲躲藏藏,徑直回屋收拾起東西來。
溫駿寸步不離,將鄭霆收拾好的東西一一放回原位。
鄭霆見狀直接氣倒,坐在地上氣鼓鼓的瞪著溫駿,質問:“你為什么攔我?那個刺客分明是人為栽贓,真正的刺客就在……”
“你閉嘴!”溫駿嚇得趕緊捂住鄭霆的嘴,低聲警告:“你若真想救顧家,就不該沖動行事。你以為你出面自首,那些人就能放過顧家?你們鄭家真能為了你,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斷了常寧兩家的關系?”
鄭霆急紅了眼,顧家的事他才剛得知。若非那兩個不知好歹的人多嘴,他只怕還被蒙在鼓里。
他不想顧家竟遭他連累,被人扣上通敵的大罪。顧西更是下落不明。
溫駿知道鄭霆此刻的心情,擔心他氣急攻心,將好不容易養(yǎng)回來的元氣敗壞掉,只得出聲勸道:“你現(xiàn)在去自首就是白白送死。放心,有賀銘在,他不會讓顧家出事,肯定能將顧姑娘找回來。你真想幫顧家,最好先把身體養(yǎng)好?,F(xiàn)在的你連我一個書生都對付不了?!?p> 不得不說,溫駿算是勸到了點子上。鄭霆呆呆的坐著,不知是緩過氣來了呢,還是想通了關竅,任由溫駿將他扶到了椅子上坐好。
天將黑之時,鄭霆終于再次發(fā)言。他說:“帶我去見賀銘,要么讓賀銘來見我?!?p> 溫駿也想見一見賀銘,探聽事件的進展。問題是鄭霆此時不能出現(xiàn)在書院,賀銘想必也沒那功夫回來見他們。
剛巧司才賢從外邊打聽消息回來,告訴兩人一件荒唐的事。
“名花樓要換頭牌了,據(jù)說新花魁今夜正式露面。有關新花魁的一切,整個州府無一人知曉。那個花魁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一般?!彼静刨t身邊一個略猥瑣的學子笑道。
司才賢的焦點,只在名花樓在這個時候大張旗鼓推舉花魁的用意,他猜測這是某些人用以擾亂眾人視線的伎倆。
鄭霆跟溫駿贊同司才賢的猜測,他們還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其中有陰謀。
溫駿五指在桌上敲了敲,做了個決定。他轉頭對鄭霆說:“今夜是你回城的好時機。沐蘭姑娘也是名花樓的人。而我,最是喜歡湊熱鬧了”
就這樣,風流學子們?yōu)榱艘欢眯禄娘L采,相結進了城。顧家的事,暫時被他們拋諸腦后。
陸家,陸陶然纏著陸無期,也想進城湊熱鬧。
陸無期自然不答應,嚴令下人將陸陶然看好,不允許他踏出院門半步。
陸陶然無法,只得另尋明路,轉問陸無期為何不幫顧家。
“這事明擺了是人為栽贓,證據(jù)確鑿,不論誰出面都不成。除非有那些人栽贓的證據(jù)。”陸無期搖頭道。
顧家的事真的很出人意料。
皇帝親下的圣旨,所有人都以為顧家不會再遭罪。誰成想當初那些通敵書信還是埋下了隱患。
陸無期惱恨那些人揪著顧家不放的同時,也為自己毫無對策感到沮喪。
陸陶然眼看自己叔父陷入自責,馬上出謀劃策道:“叔父,聽說今晚城里熱鬧,這個時機玄妙得很。要不咱們叔侄倆一齊去探探,說不準能想到法子幫顧家。那些人這么大費周章引人關注,不正是為了讓我們?nèi)ヂ?。?p> 無需陸陶然蠱惑,陸無期也是要進城的。只不過他的目標是連青松跟賀銘。
顧家下了牢房,就關在知府大牢,他總得讓人關照一二。
就這樣,各路心思不一的人全都聚到了城里,明著是奔著新花魁而去,然事實究竟如何,也只有他們自己才能心知肚明。
此時的名花樓某小院,樓里的護院高手打退了一波波前來打探消息的人,將新花魁護得密不透風。
隱在暗處監(jiān)視新花魁的人卻不大淡定。因為這個花魁有點奇特,似乎一點不為自己的處境擔憂,反而自娛自樂了起來。
這新花魁有些名不副實。長相嘛,倒還算過得去,就是才藝特別的慘不忍睹。
看著再次將自己扭暈頭的顧西,隱在暗處的高手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們擔心顧西再扭下去,他們會憋不住笑。
為了憋笑,他們的肚腸差點沒擰成一團。
跟監(jiān)視顧西的高手一樣痛苦的,還有那兩個一直從書院暗中跟蹤而來的暗衛(wèi)。
若非這兩人確實從未泄露行蹤,一直以來只聽令于那個人,他們都要懷疑顧西早發(fā)現(xiàn)了他們,安心等待接應。
經(jīng)此一事,那兩人還真佩服顧西。因為她從被放倒開始,就沒表現(xiàn)出過一絲絲的緊張或是害怕。
相反的,顧西全程都享受得很。
正如此刻,換做是別的姑娘,只怕都要絕望得哭死好幾回,顧西卻興致勃勃的研究起西域舞蹈來。
別問他們?yōu)槭裁磿李櫸魇窃谔饔蛭?,實在是顧西的自言自語有些大聲,他們想不知道都難。
就這樣,顧西給隱在暗處的人制造痛苦,為明面上的人提供樂趣之時,時間一躍天就黑了。
名花樓掛起了燈籠正式營業(yè)。
一直流連在周邊,等著名花樓開門的人一擁而進,全都鼓動著讓新花魁趕緊出來。
那些有頭有臉的人早已經(jīng)在樓里定好了位置,也陸續(xù)到場。
自此,一場精心策劃的新花魁秀即將拉來序幕。
溫駿趴在二層欄桿上笑看著一切,內(nèi)心波動不小。他在人群中發(fā)現(xiàn)了神情特別嚴峻的寧祁。
比起前一陣酗酒頹廢的寧祁,此時的寧祁似乎打起了精神,就是原本淡雅無雙的眼神變得有些陰翳。
一進了名花樓的寧祁,就直奔后院而去,對前來阻攔的老鴇跟龜公不予理睬。
除了寧祁,溫駿還看到了隱在角落里的常家管事。那個人曾因常永林來往書院幾次,溫駿有印象。
跟在那個管事身邊的年輕人,溫駿也有些印象,好像最近才在書院碰到過。
或者說是見他出入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