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靈兒極力壓低自己疼痛的聲音,“不行,我胳臂被劃了?!?p> “小姐,小姐,疼不疼,能過地去么?”
“不是特別疼,有點發(fā)木,我先過去再說吧?!?p> 趁著月色,檳兒忙檢查靈兒左肩的傷勢。
“哎呀,小姐,流血了,快拿我的帕子按著?!?p> “又是這個破洞,上次就把我的衣服劃了好大的口子,可是,我記得上次劃破的右肩啊,怎么左邊也有這么尖的地方???”
檳兒幾乎要哭出來,“是奴婢不好,本來想著洞太小怕再劃破小姐衣裳,就在沒人注意時拿花匠的鋤頭砸了砸,因著怕引人注意,就沒自己先試一下,準是那時弄出的新棱角害了小姐,嗚嗚嗚”
“別哭別哭,不怪你,也怪我,想著這次不能把衣裳劃破就特意往左邊靠了靠,才弄出這傷口來,沒事啦,你看,多虧你帶了干凈的帕子,已經(jīng)不流血啦,走吧,快去花燈會吧,我都等不及了。”
檳兒自責(zé)地允諾,抽泣著站起來,然后小心地把沾了大片血跡的帕子收好。
……
花燈會剛剛開始,整條街熙熙攘攘,別說過馬車了,就連過個單騎都困難,不只有花燈,小商小販也趁著這股熱鬧勁發(fā)大財,有賣餛飩,煎包,小籠的,有賣花餅,花茶,熏香的,有捏糖人的,畫糖畫的,有套圈,街頭賣藝的,映襯著滿街滿河的花燈,靈兒心里想著,就算鉆狗洞劃傷手臂也是值得的。
“快快,那邊有花燈車巡游,快走快走!”
一堆人熙熙攘攘地就往街另一頭擠,這股沖勁大到讓原本站立在河邊彎腰賞燈的靈兒站不住腳,還沒來得及叫出來就直直地往河里跌。
“小姐!”
看著慢慢在眼前放大的黝黑河水,靈兒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冰涼的河水,然而腰上被一個較大的力道一收,身體竟停在河面的上空。
靈兒慢慢睜眼,眼前竟然是祀血禮那天佩綠綢絲的少年,這么近距離地盯著看,那少年的眼睛有說不出的瀟灑柔情,讓人沒法移開眼睛。
“姑娘,你沒事吧,來,手給我,我扶你上岸?!?p> “多謝公子相救。”靈兒忙收起眼神,恢復(fù)大家閨秀該有的姿態(tài),嬌羞地把手放在公子手上,也不敢抬眼去看。
“你,你竟是……!”
還沒等靈兒抬頭去聽他說了什么,又一堆人擠了過去,下墜又繼續(xù)了。
“小姐!”
“啊,公子!”,小廝的叫喊聲也無濟于事。
“噗通,通……”
“嘶”,左肩的傷口遇了水疼痛刺骨,靈兒邊撲騰邊往下沉,喊叫用去了肺里的空氣,又無法呼吸到空氣,她一連喝了好幾口水,幾乎覺得要去鬼門關(guān)溜達一圈了,直到一雙手從身后把自己托起,臉碰觸到空氣時,她覺得自己終于得救了。
“姑娘,你還好吧?”
“咳,咳咳”,吸入的空氣讓喉間發(fā)癢,止不住地咳嗽,靈兒也管不了自己正濕漉漉地躺在少年的懷里,只能邊吞水邊支支吾吾,“我,還好,多……多謝公子?!?p> 衣服浸濕后尤為沉重,公子費力地一步一步走向岸邊的階梯,反倒給足了靈兒仔細端詳他的時間。
晶亮的河水掛在少年的鬢發(fā)上,映著銀色的月光,讓少年的皮膚顯得清透無比又帶著朦朧的仙氣。
眉骨鼻骨高度恰到好處,眸子深黑又不顯得算計,溜溜地在眼眶中打著轉(zhuǎn),氤氳著水汽,透出他這個年齡遮掩不住的稚嫩和俏皮,唇即使在月色下也不暗淡,透著健康的淡紅色,看著是水嫩嫩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