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快說!”
“和親公主若在鳳平國境內(nèi)自然是分毫不能動的”,梔兒話鋒一轉(zhuǎn),“過了鳳平與圣國的邊界線,鳳平將士將不得再護(hù)送,轉(zhuǎn)交給圣朝將士護(hù)送,那么對于鳳平來說,和親已經(jīng)完成,圣朝就必須給鳳平該有庇護(hù),而此時,如果讓和親公主死在圣朝將士的護(hù)送中,圣朝非但不會怪我鳳平,還會在道義上加以安慰,說不定還會給我們更好的條件。”
國杖瞇了瞇眼睛,拍手叫絕,“好,好,這一招連消帶打太妙了,只是和親公主出事那可是大事,萬一圣朝集力調(diào)查,難保不會查到死侍身份,這樣會不會太冒險?”
“那梔兒請問父親,父親官場經(jīng)營那么多年,治理國家最讓父親擔(dān)憂和勞心的是什么?”
國杖略微思索,“上傳下不達(dá),或者本來國策初衷是好的,結(jié)果官員為了私利或懶惰,肆意篡改國策本來的意圖,這種事情多如牛毛,所以爹爹常年奔波于此?!?p> “同樣的事情圣朝也一定不可避免,而且圣朝泱泱大國,這種事情發(fā)生的可能性一定更甚于鳳平,所以就算圣國下再大的決心要查,到了實(shí)際調(diào)查的官員手中,重要性便和市井發(fā)生的打架斗毆事件沒許多分別,破了也不會有賞賜,不破頂多也就挨罵而已,所以我們只需要讓死侍在夜行衣里面穿上興國的服飾,帶上興國獨(dú)有的通行證,到時即使有死侍落入圣朝手中,父親覺得這樣明顯的證據(jù)官員是不是想都不想就會報給朝廷,一來顯得本局辦事效率高,二來了了一樁心事?!?p> “借刀殺人,連消帶打,真不愧是……”,國杖話鋒一轉(zhuǎn),同樣是贊不絕口,“我是說,果然當(dāng)初選你沒有錯,事不宜遲,爹爹這就去安排!”
國杖推門而出。
殿中只留下梔兒一個人,已經(jīng)絲毫沒有剛才的驕傲和自負(fù),她扶著貴妃塌緩緩地坐下,眼神空洞而憂傷。
她永遠(yuǎn)不會告訴自己的父親,徐靈兒必須死的真實(shí)原因,因?yàn)閷τ诖笥媮碚f,那原因是多么的渺小與不值一提,可于她來說,那就是頂天大的事情,與這件事情相比,她剛剛大義言辭論述的一切理由她通通都不在乎。
那在外人來看卑微而渺小的原因,是她的夫君,在洞房花燭夜后夢中呼喊了那個名字,靈兒…
徐靈兒!
表面看上去清純可人人畜無害,骨子里竟是個狐媚子,簡直是防不勝防!
從未料想過會有女人在自己之前給杞心中留下這么深刻的印刻,梔兒恨恨得攢起拳頭…
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水蔥樣的指甲直直地插入肉中,如今再聯(lián)想大婚那日,杞和徐靈兒相互凝視的畫面突然沖到梔兒的腦中,她心中突得一跳,羞辱和氣憤在一瞬間變成了恐懼,她松開了拳頭,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好好想一想。
之前她以為徐靈兒楞在原處是因?yàn)槎Y數(shù)不周,如今再想起來,分明不是慌亂的眼神,而是…
梔兒瞇了瞇眼睛,是怨憤和不舍,這兩個人倆分明在自己之前就相互認(rèn)識,而且相互之間的羈絆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那么…
梔兒背后的寒毛不由得豎起來…
那個最重要的事情,他們互相難道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