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對著皇后娘娘笑臉盈盈,
“多謝皇后娘娘?!?p> 皇后拿起另外幾個出挑的香囊,然后從中挑選出了一個拿在手心里,并贊許地點了點頭,“本宮看這些香囊中以這個最為精巧,你去趟儲秀宮,就把這個給肖寶林吧?!?p> “是”,靈兒接下皇后手中的香囊,確實是這些香囊中十分出彩的一個,金絲繞成芍藥花的樣子,每朵花的中央都鑲了一小顆黃晶寶石以做花蕊,在陽光下尤為奪目。
靈兒拿了香囊正準備退下時,又被皇后叫住,“你等一下,本宮已經(jīng)挑好了,你順便把剩下的都分到各宮去就行了,不必讓她們專門跑我這兒來了。”
“是,下官告退?!被屎蟮慕硎膛咽M香囊的楠木托盤放回到靈兒手中。
靈兒瞄了一眼,皇后果然挑的是曹掌制靜心制做的那個牡丹花王香囊,在眾多香囊中,這個尤其耀眼奪目。
靈兒端著托盤先去了幾個位分高圣恩優(yōu)渥的妃嬪那兒,然后走到了儲秀宮門前,趁著周邊沒人,特地把托盤上首飾被挑走而剩下的空隙加加大,又若無其事地進殿。
是時候再加把火了…
“寶林娘娘金安…”
“起來吧”,肖寶林輕倚在貴妃塌上,眼睛微瞇,她入宮不久,年輕又有一定的姿色,宮內(nèi)如今就屬她圣恩最優(yōu)渥,好東西送到她宮中的自然最多,一天就要好幾撥。
此時正是她剛用過午膳的時候,她聲音慵懶,不停地掩面打著哈欠,眼睛迷離著看也不正眼看靈兒,“你又是哪個宮的?來做什么?”
靈兒開始自然地拖著聲音慢慢回稟,仿佛自己生來就是口吃,要慢一點說話才對,“下官尚制局宮女趙靈兒…因著冬日將至的緣故…近日我們尚制局按照曹掌制的圖樣新制了一批金絲繞…”
“好了好了,都叨叨個沒完,什么東西拿過來讓我看看不就知道了,一個個就是喜歡叨叨地沒完。”
靈兒忙噤聲躬身伸手把托盤原封不動地呈上去,
肖寶林看到托盤上多處大的空缺就開始有些不開心,給了靈兒好大的白眼后小聲地嘀咕著,“又是挑剩下的,宮中分這些東西難道不都按照得圣恩的多少么!一點眼力價都沒有,沒用的東西!”
靈兒把頭低得更低,輕輕拿起皇后囑咐的香囊,“下官…下官是從皇后娘娘宮中來,按照皇后娘娘的囑咐做事情,皇后娘娘…”
“不要再說了!”肖寶林聽到皇后娘娘后更不耐煩,看到靈兒拿的香囊還以為她又要用'即使挑剩下的也都是好的'這種話來搪塞自己,心中就特別厭惡拿在靈兒手中的那個香囊,在托盤里隨便挑了一個扔到身旁侍女的手中。
“回稟寶林娘娘,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那是…”,靈兒故作阻攔,但又說的拖泥帶水。
肖寶林怒目一橫,以為靈兒不舍得把這個香囊給自己,“怎么?本宮連個香囊都選不得么!快滾下去,本宮看到就來氣!”
“寶林娘娘…”
一旁站著的寶林家的家生丫頭眼見自己家主子的神色愈加難看,忙推搡著靈兒離開,“這說也說了,選也選了,你怎么還在這兒杵著讓我們家主子心煩,快走開快走開!”
靈兒被輕輕推搡著離開了正殿,被那丫頭重新丟回放香囊的托盤,又甩了好幾個大大的臉色,便徹底地被拒之門外。
靈兒看了看這儲秀宮的宮門緊閉,輕輕揚了揚唇角,在門口向四周逡巡了片刻,才重新整理了托盤,大步流星地繼續(xù)去其他宮中完成她未盡的職責。
……
“中秋將至,本宮是喜香的人,闔宮都是知曉的,香能寧神調(diào)吸,每每到這個時節(jié)本宮就總想熏些香來。”
皇后在每個嬪妃的腰間逡巡著,一邊微笑一邊贊不絕口,“你們看這尚制局的做工多精巧,文思多奇特,本宮瞧著你們也都帶上了,可見尚宮局曹掌制的心思有多討人喜歡?!?p> 幾個位分高的嬪妃忙笑臉相迎,“是呢,嬪妾們都十分喜歡,巧就巧在每一個香囊都不同,皇后慧眼識金呢,選了個伶俐的人在尚制局,嬪妾們也跟著沾光呢…”
“曹掌制能得我們的歡喜也是她的福氣,哎?”,皇后看到肖寶林的腰間空空蕩蕩,不禁有些疑惑,“肖寶林怎么沒有佩戴?可是香囊有什么不妥,或者你不喜歡?”
“嬪妾喜歡!”,肖寶林慌忙作答,“嬪妾平日里都愛不釋手,只是今日匆忙間忘記了…嬪妾已經(jīng)著人去取了!”
“嗯,派人取來也好,一會兒大家都帶上,一起去御花園賞菊好不好???”
嬪妃們紛紛迎合著,“嬪妾聽說花匠房里培育了好些新品種,都在御花園等著皇后娘娘的貴目品鑒呢,皇后娘娘仁慈,叫上了我們,嬪妾們也跟著有這個眼福了啊。”
說話間,肖寶林的貼身侍女已經(jīng)拿到香囊,肖寶林忙接過來手忙腳亂地戴上,卻不知皇后臉色突變眉頭已經(jīng)皺起來。
“哎呀!怎么妹妹戴的并不是皇后娘娘御賜的那個芍藥花香囊?”穗婕妤感覺到自己失言了,忙遮了口用眼睛覷著皇后娘娘,
肖寶林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只一臉疑惑不知所措,章修儀忙在一旁提醒,“當日有個尚制局的宮女前來我的永福宮送香囊,我起初十分喜歡那個芍藥花樣式的,那宮女說那是皇后娘娘親賞給肖寶林的,難道是肖寶林并不喜歡那芍藥式樣?”
“皇后娘娘!嬪妾并不知情,那日的宮女只讓我選一只,我就…”
穗婕妤輕輕喃喃自語,“是不知情還是不想知情,若不是我不小心失言講出來,誰會像我這樣口無遮攔,皇后娘娘平日里又不是計較的人,她自然不會提,是不是肖寶林原想著這樣悄無聲息地給我們皇后娘娘難堪?”
肖寶林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楞在那兒看著皇后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辯白,
章修儀略帶責備地看著穗婕妤,“你也是,總改不了多嘴的毛病,皇后娘娘都沒說什么,你這樣一說反而讓皇后娘娘難辦了,皇后賞賜形同御賜,不接受等同于抗旨,抗旨的罪名有多大,穗婕妤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