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中午,正是客棧內(nèi)一天最熱鬧的時候,南來北往的商販,高談闊論的江湖豪客,悠閑喝茶聊天的食客,使客棧大廳里顯得有些嘈雜,小二也穿梭其間,忙的不亦樂乎。
客棧內(nèi)臨窗的角落里坐著一老一少兩個人,慢慢地喝著茶,桌上的小食也沒見他們動多少,看身著打扮,顯然是外鄉(xiāng)路過本地的客人,很隨意的四處瞧著、說著。
“爺爺,剛才那兩位小伙子有點(diǎn)特別?!?p> 說話的是一位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錦衣華服,收拾的很是干練,目光炯炯,氣度非凡,一看就有些大家風(fēng)范。
“有什么特別,說說看。”老人手捻者花白的胡須,笑吟吟的看這年輕人。
“如果這兩人在大的市鎮(zhèn)里也就沒什么特別,但在這里,盡管他們的穿著打扮和別人沒大差別,但還是很突出,不是普通山里人的神氣。”年輕人道。
“還有嗎?”老人道。
“看樣子這哥倆功夫不弱,身形穩(wěn)健,氣定神閑,一定經(jīng)過高人指點(diǎn)。”年輕人道。
“呵呵,看來你這小子有進(jìn)步,”老人微微向窗外額額首:“你注意到街上那位老人了嗎?”
小伙子向外瞟了一眼:“您是說那位戴著草帽跛著腳的老頭?好像…”他有點(diǎn)疑惑。
老人面色有點(diǎn)凝重:“這人的功夫應(yīng)該不在我之下,雖說他行動緩慢,但一步一跛之間所顯示的下盤功夫已達(dá)出神入化的地步?!?p> 年輕人明顯的有些不屑:“他怎么能和您相比呢,您可是中原…”
老人微微一招手打斷了他的話:“這人的功夫使我想起一個人?!?p> “誰?”
“鐵腿橫江!”
“您說他是昔年橫行于江淮一帶的‘鐵腿橫江’凌一天,他不是我爹的結(jié)拜兄弟嗎?他不是死了嗎?”年輕人有些驚訝。
“我也不能確定,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但從腿腳的功夫來看在江湖上我還想不出第二位來,”老人輕聲娓娓道來:“他當(dāng)年在江淮一帶作些水上買賣,劫的都是些不義之財,所有的財東都有苦難言,江湖上的人也知之甚少,但因此在黑白兩道秘密結(jié)怨甚多。聽說十幾年前在大江之上突遇多名仇家合擊,身受重傷,墜入江中,仇家沿大江上下搜尋數(shù)十里也不得蹤跡,從此杳無聲息,江湖傳言已為仇家所滅?!?p> “重傷墜江,被那么多仇家追殺,他還能活下來?”年輕人有些不信。
“你別忘了,他本來就是吃水上飯的,”老人道:“再說,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總會讓人有不少疑惑?!?p> “就算他還活著,怎么會在這里?”年輕人道。
“這還不好說,慢慢看吧?!崩先说馈?p> 爺孫倆繼續(xù)品著茶,不緊不慢地聊著,爺爺忽然說到:“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店有點(diǎn)古怪!”
年輕人四處看看,都是些茶客、食客,還有些江湖人士和山野市井之人,不免有些疑惑。
“剛才那兩位年輕人進(jìn)去了多久?”老人問到。
“一盞茶的功夫。”年輕人道。
“來干什么?”
“喝茶,歇腳!?”
“誰進(jìn)去過?”
“店小二和店老板?!?p> “你有沒有注意過那個店老板?”
“你是說那個笑瞇瞇的矮胖子老板,嗯……”年輕人沉吟了一下,“他應(yīng)該也是個練家子,內(nèi)功修為不淺,爺爺你看他什么來路?”
老人笑了笑道:“他不光是個練家子,還大大的有來頭啊?!?p> “他是誰?”年輕人總有些迫不及待。
老人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沉默了了好一會,老人好似自言自語:“這么一個山野小鎮(zhèn),一下子來了這么多武林高手,難道近年來的傳聞是真的?”
“這……小二,添茶!”年輕人欲言又止,便招呼店小二添茶。
矮矮胖胖的店老板笑瞇瞇的向各位主顧點(diǎn)頭打著招呼,出門而去。
俞氏兄弟來到街上,在這本來就不是很大很繁華街道上信步閑逛,俞展飛一面與兄弟閑聊,一面仔細(xì)的觀察著小鎮(zhèn)的細(xì)小的變化。
“這里也沒什么特別的,需要看那么仔細(xì)嗎?”俞展翔顯得有點(diǎn)乏味。
“怎么,覺得無聊了?叫你不要出來,你偏要跟著,這會你就好好看吧,這里面也是有學(xué)問的,呵呵?!庇嵴癸w笑道。
“就這么點(diǎn)地方,這么幾戶人家,有什么好看的,咱們是不是有點(diǎn)太慎重了?”俞展翔道。
“爹來時交待的清楚,別看這個鎮(zhèn)子小,它可是入山的門戶,”俞展飛道:“方圓幾百里南來北往走山路的人大多都會由此經(jīng)過,誰知道會是些什么人?還是要小心一些?!?p> “干嗎要那么小心,來就來唄,難道我們還怕他們不成?”俞展翔有些沖動。
“不許胡說!”俞展飛臉色有些陰沉:“不是怕,是不想卷入江湖的紛爭,一家人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
“要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也可以搬到山外去住啊,聽說那里很大、很繁華、很好玩,為什么要躲在這深山里?”俞展翔更加地不服氣。
俞展飛看著兄弟充滿朝氣的臉,輕輕嘆了口氣:“二弟,你也別著急,外面世界很大,也很精彩,你肯定有機(jī)會出去,但現(xiàn)在不行?!?p> “為什么?”俞展翔有些不解。
“爹娘隱居在深山,還有那么多叔叔伯伯都住在這里,隱姓埋名,這必然有他們的苦衷,”俞展飛道:“雖說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我卻能感覺到爹做的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我們能不能幫上忙不說,但不能壞他的事?!?p> “我知道,”俞展翔說:“我們可以和爹說一下,讓我們出去走走看看,也長點(diǎn)見識。”
“爹會安排的,這次讓你跟出來,也算是見識見識?!庇嵴癸w道。
“這地方放我以前也來過,還是老樣子,有什么好見識的。”俞展翔道。
“這就說明你的心沒有沉下來,”俞展飛道:“其實(shí)這里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多變化,有些和我們無關(guān),有些就可能和我們有關(guān),你要細(xì)心才能觀察出來,這就是要你見識的東西?!?p> “那你說都有些是么變化?”俞展翔有些不服氣。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條街上的商鋪又多了幾家,還多了一家鐵匠鋪?”俞展飛道。
“那又怎么樣,”俞展翔道:“現(xiàn)在來這里的人多了,買鐵器的人也多了,當(dāng)然會有人來開鐵匠鋪了?!?p> “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家倒是打的鐵器不多,但刀劍卻不少?”俞展飛道。
“這倒也是,”俞展翔嘟囔了一句:“那個打鐵的人好像還有些功夫。”
“呵呵,說明你還是有些眼力?!庇嵴癸w笑道。
“你小瞧我,”俞展翔道:“看我再給你找出一些?!?p> “好啊,哈哈?!庇嵴癸w道。
“那邊的那些皮貨商不是真的皮貨商?!庇嵴瓜璧?。
“為什么?”俞展飛問道。
“現(xiàn)在根本不是買好的皮毛的時候,”俞展翔道:“再說他們的心思不在買皮毛上,隨便看看就買,買的也不多,他們的眼睛總在街市的人流之上?!?p> “嗯,有進(jìn)步,還有呢?”俞展飛道。
“唉,哥,”俞展翔道:“那邊小攤上吃飯的兩個人干嗎老是看著我們呀?”
“別看他們,我們走。”俞展飛道。
“憑什么他們可以看我,我就不可以看他?”盡管俞展翔跟著大哥走了,但心里總覺得有點(diǎn)憋屈。
“我們只是出來看看,不是來惹事的。”俞展飛道。
“這有什么呀,”俞展翔道:“就這么一個小鎮(zhèn),還能反了天不成?”
“別小看了這個小鎮(zhèn),”俞展飛道:“現(xiàn)在來往的人多了,眼生的人也不少,誰知道他們是什么來頭,還是小心點(diǎn)好?!?p> “不是有凌叔和那個矮胖子嗎?”俞展翔道。
“不許這么講靳老板,”俞展翔停下腳步,臉色更加陰沉:“你可不能小看這個人,他可是個不簡單的人。”
“哪他到底是什么人?”俞展翔很好奇。
“你聽說過‘大漠笑面佛’沒有?”俞展飛道。
“聽說過,小時候凌叔講的故事里有這么一個人。難道是他?”俞展翔道。
“他叫靳鵬,人稱‘大漠笑面佛’,他還有個兄弟叫靳雕,人稱‘大漠無常鬼’,”俞展飛道:“這一佛一鬼一矮一高兄弟倆蝸居河西數(shù)十年,創(chuàng)下極大的家業(yè),卻極少涉足關(guān)內(nèi),所以很多他們的事我也都只是聽說?!?p> “那他們?yōu)槭裁磿谶@里?”俞展翔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爹娘沒說,”俞展飛道:“他們在這里一定有他們的道理,現(xiàn)在你長大了,有些事你也應(yīng)該慢慢知道了,但無論如何,這些事不能泄露出半句,這對爹娘非常重要?!?p> 俞展翔答應(yīng)者,兄弟倆說著、看著,穿過石橋,向鎮(zhèn)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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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老胡楊
主角可以慢點(diǎn)出來,但年輕人總是最活躍的主題,既然說武俠故事,總要先拽出一些厲害的人做鋪墊,這樣才顯得有氣場,仔細(xì)看看,沒準(zhǔn)拽出來的人就是你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