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沒有被押往大牢,而是被送回了自己的家里。這讓他感覺有點(diǎn)驚訝,他對押送官說道:“為何不把我送往大牢?”
押送官客氣的回道:“孔北海,這是地公將軍的命令?!?p> 孔融心知這是張寶的策略,但是他沒有推卻。走進(jìn)郡守府內(nèi),下人見到他后均驚慌失措,六神無主,任誰處在如此境地都難以心平氣和。老管家還算鎮(zhèn)定,說道:“老爺,你回來就好?!?p> “夫人還好嗎?”
“還好,雖然府外被黃巾賊圍住,但是沒有一個(gè)賊寇進(jìn)入府中打擾家人?!?p> 孔融又安撫了眾人一番,去了大堂。只見大堂里燭光搖曳,夫人正坐在八仙桌旁聚精會神閱讀書卷。她神情專注、平和,讓整間屋子彌漫著一股安詳?shù)臍庀?。這股氣息甚至將屋外甚至整個(gè)城內(nèi)的緊張、恐懼和血腥隔絕了出去。
不過,孔融不安和焦躁的情緒還是擾動了燭光,驚動了夫人。夫人見到他,喜上眉梢,合上書,上前迎來。
“老爺你終于回來了。”夫人說道。
“嗯?!笨兹诶淠幕貞?yīng)著。
“孩子們一晚上驚恐不安,此時(shí)已經(jīng)睡下了?!狈蛉藳]有注意到孔融的表情。
“那就好,辛苦夫人了?!笨兹谛α诵?,轉(zhuǎn)身向書房走去,只留下夫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夫人第一次見到孔融如此失態(tài),她預(yù)感到當(dāng)前的形勢肯定非常嚴(yán)重。
在書房的書桌前坐下,孔融無心看書。他氣的把書扔在一旁,望著窗外的黑色的天空出神。降還是不降,這是個(gè)問題。降的話,他就成了朝廷的敵人,永世不得入朝為官;不降的話,張寶會放過他嗎?
他起身,焦躁的在書房里走來走去,約摸走了半個(gè)時(shí)辰后,他突然想到了一招。這是非常絕妙的一招,既能保住仕途,又能保住性命,那就是逃跑。他叫醒了老管家,然后打開了家里的暗道——一條通往城外的地下通道。這條通道是孔融剛到北海上任時(shí),他命人修的。
老管家舉起了火把,對孔融說道:“老爺不帶少爺們走嗎?”
孔融搖了搖頭,苦笑著說:“來不及了。這次出逃,僅你和我而已。人多容易敗露。”
老管家沒有再說什么,他也知道多說無益。他看著老爺長大,知道老爺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兩人走進(jìn)暗道,穿過長長的通道后,出來后,已是北海城的北門外。望著滿天星斗,老管家問道:“老爺,咱們?nèi)ツ睦???p> 孔融指了指前面說:“咱們?nèi)ザ疾一矢④??!?p> 行不多遠(yuǎn),一陣人馬趕到,為首的正是皇甫嵩。皇甫嵩忙下馬迎接孔融??兹趯⒊侵邪l(fā)生的事情一一道來?;矢︶月牶竽樕详幥绮欢ǎ瑖@道:“我輕敵了?!?p> “勝敗乃兵家常事,皇甫兄不必太過自責(zé)?!笨兹诿鏌o表情。
“孔北海,你在此等候,我馬上攻打北門,重新奪回北海郡,救回你的夫人孩子。”
“不用去了!”孔融攔住了他。
不用去了?皇甫嵩驚訝的看著他,他的夫人和孩子現(xiàn)在還在北海郡啊。一旦查出他逃出了北海,他的夫人和孩子將會陷入非常危險(xiǎn)的境地。
“去了也解決不了問題?,F(xiàn)在城內(nèi)已被黃巾軍完全控制。以將軍現(xiàn)在的兵力,攻不下北海,還有可能讓都昌的黃巾軍逃脫?!?p> 皇甫嵩意味深長的掃視了孔融一眼,確認(rèn)無誤后,大手一揮,喊道:“回都昌”。
張小山一直在北城門的城墻上守候。北海的冬日夜晚莫名的寒冷,和天氣相同的還有張小山的心情。城外毫無動靜,張小山在城墻上來回踱步,老者和張淼坐在火堆旁。
“地公將軍,不如你去歇息吧。今晚皇甫嵩不會來了?!崩险邔埿∩秸f道。
張小山停下腳步,回頭問道:“軍師,現(xiàn)在出兵去救都昌如何?”
“地公將軍,你已知道答案,何必問我呢?!崩险哒f道。
張小山嘆了口氣,重新坐回火堆旁,神色凝重?;矢︶越K究還是放棄解救北海了。他揮了揮手,對眾人說道:“除了哨兵,其他人立即歇息,養(yǎng)精蓄銳,明早還有一場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