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若是消失
“哎。老姐看來今天是不會醒來了，還說讓她嘗嘗麻婆豆腐的，算了算了?！?p> 回到家中，依舊漆黑一片的房間足以說明一切。楚文輕輕推開他姐臥室的門，發(fā)現(xiàn)少女還是躺在床上沉睡后，便遺憾的關(guān)上門，在將打包回來的食物放進冰箱中。
“楚婭小姐還沒有醒來嗎，提督？”，沉穩(wěn)的腳步聲出現(xiàn)在少年身后，他不用回頭就知道來者是何人。
楚文轉(zhuǎn)過身看看艦?zāi)?，遞過一杯冰鎮(zhèn)飲料后，深切的笑著說：“是啊，老姐似乎真的很疲憊，不過就讓她就這樣睡到明天吧，反正也沒什么事了。唔……Rider去哪了？”
俾斯麥轉(zhuǎn)頭往后望了望，應(yīng)聲回答道：“洗澡去了，本來我想去的，被她給搶先了?！?p> “唔？”
搶先了？按照俾斯麥的性子，就算Rider搶占先機，不應(yīng)該也會把她從浴室中拽出來嗎？
“難道說莉莎也一起去了？”，因為客廳也不見莉莎的身影，楚文就猜測道。
“是的?！?p> “嘶……？兩人一起……那你加入嗎？”
俾斯麥笑著搖搖頭：“提督莫要開玩笑了?！?p> “哈?！?p> 楚文吐口氣，不管怎么說，他感覺莉莎跟誰都合得來。不……倒不如說是美杜莎真是開放啊，昨天和莉莎同床睡了一晚，今天就容許她一起洗澡了？
兩個人不會再里面做一些快樂的事情吧？
不不不，怎么可能，自己在胡思亂想什么呢。
他不動神色的收回心思，把手機充上電后，就坐在沙發(fā)上愣愣發(fā)神起來。
然而少年不知道，是美杜莎故意把白發(fā)女孩拖進去的，為的就是接下來的事情。
俾斯麥跟著在旁邊坐下，少年見她一臉憂慮，好奇的問:“有什么事嗎，俾斯麥？”
“什么也沒”，她說出來后沉默小會，斟酌下話語，很快就改口道：“有，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和提督找點話題，聊一下。”
“話題？嗯，隨便說說吧?！保倌觑@得沒有任何問題。
俾斯麥不想說一些沒用的廢話，她盡量使緊繃的臉放松，隨之問:“提督是怎樣看待我的呢？”
“哈？等一下，為什么一上來就是這樣致命的話題？不應(yīng)該是問我喜歡吃什么嗎？”
“提督不是說可以隨便問嗎？而且對于您的飲食愛好，我還是別自討沒趣了”，她回想著今晚少年吃麻婆豆腐的樣子，默默搖了搖頭。
“你這也太……算了，”
俾斯麥的樣子太過認真，楚文一度誤認成是審問會，好在隨性使他沒有過分緊張。
少年打開易拉罐，喝了一口，在喉嚨濕潤后，繼續(xù)說:“嗯，對于我來說，你是相當重要的人?！?p> 俾斯麥聞言目光從楚文移向易拉罐上，這顯然不是她心中的最佳答案。她說:“提督你回答的太模糊了，就像是敷衍一樣?！?p> “啊？這怎么會是敷衍呢。你不僅救了我，還改變了我的世界觀?！?p> 艦?zāi)飺P起她的眉毛：“……”
楚文見俾斯麥如此，似乎感覺她對答案還是不太滿意，少年心中納悶，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都這樣說了還要怎樣？你到底想聽什么答案？
他臉上變得滾燙，就算喝著冰水也無法降下溫度。楚文支吾道:“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能把后背托付的人？想永遠在一起的人？這種我都不確定的答案，你不會想聽吧?！?p> 俾斯麥看著少年漸紅的臉，不由得笑出聲來，但很快她眼中又變得空曠黯然，心中的溫暖幾乎是一閃而逝。艦?zāi)锊豢觳宦恼f:“提督永遠保持這份心就好，我并非是奢求太多。我今天是來為未來的某一天準備，特地提前道別的?！?p> 楚文瞬間愣住，好半天他才回過神：“這是什么意思？”
俾斯麥淡然的說：“就算贏了圣杯戰(zhàn)爭，到時候我也是會消失的吧?！?p> 前者聽了艦?zāi)锏脑捄蟠篌@失色，急忙放下易拉罐出言道:“哈？消失！？這，這是為什么？贏了為什么還會消失？”
“請聽我說，提督。您并沒有能支持我存在的魔力，如果圣杯戰(zhàn)爭結(jié)束的話，那作為媒介的手機應(yīng)該也會失效的，或是被圣杯收回，所以我無法存在?！?p> 俾斯麥語氣相當平靜，可是少年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同尋常。
楚文神色不停的變化，從者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他按著頭不自信的說:“怎么可能有這樣荒謬的事情？你這也是猜測吧。沒錯，一定會有辦法的……”
她搖搖頭：“沒有的，提督。我是被特殊召喚的英靈，必然會被圣杯收回，不過至少我相信，在您的記憶中，終究會留下我的身影。我存在的意義也就足夠了?！?p> “怎么可能允許如此！這樣的意義不要也罷！對了！如果用圣杯許愿的話……”
“那樣我可是不允許的，提督?！辟滤果溎樕怀粒敛华q豫的打斷楚文的話。
“為什么？”
她的語氣相當嚴厲，而眼神就像早已預(yù)料到那般清澈。在少年失神的時候，她已經(jīng)緊緊握住了自己御主的手，彼此傳遞的溫度讓雙方都微微冷靜，俾斯麥緩緩說道:“您能感覺得到嗎？因誕生的共同愿望，所鏈接我們之間這份羈絆，雖然脆弱，但它卻是存在。如果違背了它，那便是徹底背叛這份感情。不過我很高興，提督能為了我而放棄所擁有的愿望，這個答案，就已經(jīng)足夠?！?p> “這種事情……我無法接受。”
后者英氣一笑，笑著安慰說：“世界上有太多無法接受的事情，這不會是最后一個?！?p> 楚文狀態(tài)恢復過來，他理清思緒，顫抖道:“為什么今天會要給我說這些事情？”
俾斯麥移開視線說:“提督你不是允許了嗎？”
“真是狡猾的家伙。說這些是為了讓我有心理準備嗎？”
少年心中相當芥蒂，他又將失去重要的人。
同樣無能為力。
俾斯麥點點頭，又搖搖頭，她真切的說道:“不。我確實是想知道我在提督心中的地位，畢竟我本不應(yīng)該存在于世，能被您接受，已經(jīng)是我莫大的榮幸了?！?p> “哈，原來是這樣嗎……不過你告訴我這些，說不定我后面這幾天的心情可能會非常糟糕?！?p> 俾斯麥臉色一正，道:“那可不行，這個時候就更應(yīng)該珍惜眼前的時光，不過我會盡力讓提督高興起來的。我會將勝利獻給你?！?p> 楚文干笑幾聲，嘆口氣繼續(xù)說:“你可真能說啊，明明是你把我變成了這樣?？蛇@些生命倒計時的話，真是太糟糕了。”
“我同樣認為如此?！?p> “呵，算了。如你所說，俾斯麥，我會珍惜的，就算是留下記憶……一定也要精彩才行吧?！?p> 楚文忽的釋然，眼中的期待掩蓋了悲切。圣杯不就是能實現(xiàn)一切愿望嗎？如果到最后連俾斯麥都無法存在的話，自己原本那樣愚蠢的愿望有何意義？只要最后……
不。
俾斯麥是不會接受的，她定會對自己所做失望吧，說不定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但……自己真的容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嗎？
魔力……就因為自己沒有魔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