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你現(xiàn)在對于火藥的產(chǎn)量能達到多少?”
“如果材料足夠的話,又有充足的人手……”卡斯特思考了一下,自信滿滿地回答:“每天生產(chǎn)個上千磅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聽著卡斯特的回答,埃提烏斯搖了搖頭,產(chǎn)量依然還是太低了,雖然作為新興的事物,能有這樣的一個產(chǎn)量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了,但想一下,僅僅是要彈射一發(fā)炮彈,小口徑的火炮一次就可以用掉六磅,而大口徑的火炮就更不用說了,要知道土耳其人砸伊斯坦丁堡時那僅僅是一門火炮,一炮就能吃掉上千克的火藥。
這點藥量差不多就是一發(fā)就結束了。
好吧有點不太實際,不過一般的攻城炮幾十磅幾十磅的燒,而且還不可能只是一門在燒。
這個耗藥量還是很恐怖的。
如果火藥產(chǎn)量跟不上,那么即使自己造出了火炮,也造出了先進的槍械,沒有火藥,這些東西也只能是雞肋,還沒有投石機有用。
不過還是不得不感慨一句,這幫工匠現(xiàn)在越來越在往著一個技師的方向走。
“你們已經(jīng)做得很不錯了,現(xiàn)在,卡斯特,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把產(chǎn)量提升上去,物資和人可以去找諾里斯,我會告訴他的。哦,對了,還有……”
說著埃提烏斯掏出一張羊皮紙,這幾天不止了城鎮(zhèn)規(guī)劃以及一些經(jīng)濟方面的規(guī)劃,他還是擠出時間把火炮的概念圖給畫了出來,并標出了一些基礎性質(zhì)的數(shù)據(jù),并且根據(jù)二次函數(shù)拋物線的定理設計出火炮的瞄準裝置。
然后,他也很后悔自己當年為什么不鉆研得再仔細一點。
在卡斯特的目瞪口呆中,他把這張紙交給了他,“這是一種火藥武器的基礎概念圖,的確,不太完善,稍微只能保障的是安全系數(shù)高一點,至于剩下還需要完善的,”埃提烏斯微笑著拍了拍卡斯特寬厚的肩膀,“靠你了?!?p> 成功甩鍋。
“大人,問一句很冒犯的話,您這些奇思妙想都是從哪里來的?”
“一部分是靠神的指引,一部分是靠自己的記憶與推敲?!?p> “啊,感謝眾神?!?p> 感謝這個時代人們對神無盡的信仰。
當埃提烏斯回到自己雜亂的辦公桌前時,已經(jīng)到了黃昏的時候,這并不是為了渲染什么,而是太陽真的開始落山了。
幾個負責工作的士兵,此時正拿著松油和火把將已經(jīng)回廊兩旁的燈一一點燃,點點燈火點綴之下的黃昏,散發(fā)著一種特殊的美感。
“第十六軍團第一,第二,第三,第六大隊,第四十二軍團第一,第三,第四,第五大隊以及加西亞軍團全隊已經(jīng)在德莉希亞要塞完成集結,糧食補給也已經(jīng)全部到位。”
“攻城器械的建造情況如何?”
“足夠攻打羅馬城了?!卑漳阮H是認真的說道。
“那就,出征吧!”
當整裝前進的羅馬軍隊出發(fā)的時候,隱藏在要塞周圍的一道道身影閃爍,向著森林的方向奔去。
不過大多數(shù)的還是沒有跑過早就陰在一旁的羅馬騎兵,大部分的亞馬遜斥候早在先前就被城墻上站著的幾個測試望遠鏡的軍官在地圖上標識得一明二白,。
當殘存的兩個斥候躲過騎兵的追擊,艱難回到叢林中的神秘城市時,亞利西烏斯軍已經(jīng)在叢林的外圍搭建起臨時軍營。
夜幕降臨。
“我們將作為一個整體部分進入森林,之前騎兵們的失誤為我們驗證了這一點,即使如此,我們的旅程仍然不會輕松,這群人的反抗一定會很激烈。特魯瓦,可以把你的野餐籃子丟上補給車了,接下來你不會需要那玩意?!?p> “我們需要一批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來執(zhí)行偵查的行動,格拉漢姆,聽說你手下有一名之前偵查幸存下來的百夫長?由他帶隊,把城市的位置找出來。”
“是的,軍團長,魯奇帕圖斯那家伙等這個機會已經(jīng)很久了。另外,還有一件事?!?p> “哦?什么事情?”
“魯奇帕圖斯帶回來一群人,他們自稱是抵抗軍……”
“抵抗軍?”埃提烏斯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的想起了之前放在他桌面上的一份情報。
“如果他們愿意,可以參加這次的討伐,戰(zhàn)爭之后,如果他們……不愿意待在我們的軍隊中,也會給予他們自由?!?p> “感謝您的仁慈?!?p> 走出營帳,一眾指揮官站在埃提烏斯的身后,不約而同地仰望星空。
“現(xiàn)在讓我們來看看天空,嗯,差不多了。諸位,看,我們的營地燒起來了?!?p> 遠處,營地依然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埃提烏斯的臉瞬間表情凝固,至于周圍一圈指揮官看著他的眼神依然保持著恭敬,但已經(jīng)有兩個低下了頭。這還真是……打臉啊。
但不一會,遠處的無人營地開始冒起火光,開始只是小小的一處,但很快形成了燎原之勢,整片臨時營地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
“動手!”
“發(fā)信號,讓兩翼騎兵部隊發(fā)動突擊,截斷她們返回森林的退路,務必把敵人偷襲部隊主力留在戰(zhàn)場上,不能讓她們逃離戰(zhàn)場邊框!……反正就是留在戰(zhàn)場上!”
“步兵大隊,發(fā)起進攻!”
“砰!”“砰!”
隨著一聲聲劇烈的爆炸,隱藏在帳篷之中的火藥桶被一一引爆,埃提烏斯把能出產(chǎn)的所有火藥都帶了過來,用于把自己的營地炸個一干二凈。既然不能發(fā)揮出自己臆想發(fā)效果,走走旁門左道或許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這下地勢就平坦多了。
射擊視野也開闊了。
“射手部隊,自由射擊!”
“該死!剛才那一陣爆炸是怎么回事?”
“蕾妮雅斗士長!是剛才的那些帳篷!里面有什么東西被引爆了!”
“斗士長!這里面一個人也沒有!都是空的!”
“我知道!蠢貨!那群羅馬人現(xiàn)在殺過來了!”
雖然早有這樣結局的打算,但這樣的事情真正發(fā)生的時候,蕾妮雅還是一時失去了方寸。
她們現(xiàn)在被反偷襲了一波。
一切所想的都是那樣美好,偷襲,殺死幾個人,依靠地形撤退,這是初始計劃。
但當她們看見幾乎不設防的營地時,她和姐妹們心動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們殺進了營地,點燃了帳篷,一切都出乎意料的容易,簡單。
她們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問題,這不是幾乎不設防,而是根本沒有防御!
她們中計了!
“斗士長!我們的退路被他們的騎兵攔住了!”
“斗士長!他們的步兵壓上來了!”
“斗士長!……”
混亂,不知所措,所有的聲音都壓向了蕾妮雅,她甚至在這個時候無法集中意識思考其中的一個問題。
“撤退!突破那群騎兵的防線!向森林撤退!長槍兵一,二線,壓上去撕開口子!”
“各大隊步兵從右翼與本陣方向壓制過去,把營地左邊的位置留出來。”埃提烏斯在下達完這一道命令之后,拿出了單筒望遠鏡,觀察戰(zhàn)場。
“軍團長,我們?yōu)槭裁催€要給他們留一個口子呢?直接把她們都圍起來絞殺不就好了嗎?”問問題的是加德爾,在他們蠻族的意識中,這樣彌足珍貴的機會就應該是這樣的操作。
“如果要解釋,這就不得不說到人的心理?!卑L釣跛钩了计?,抬頭看著依然滿臉疑惑的加德爾,“如果,你是我的對手,我把你的撤退的路全部都封死了,你會怎么做?”
“如果是我,我會頑抗到底,反正橫豎都是一死,能拉走幾個算幾個?!?p> “但假如,你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一條路呢?一條通向生存的道路呢?”
“哦……哦!”加德爾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明白的什么。
“所以同樣的道理,如果她們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一線生機的時候,反抗就不會那么激烈了,她們更多考慮的會是從這一條路走。”
“可是……即使是我都能看出來,這一條路肯定是對方的指揮官故意留出來的。難道,她們不會認為這里有陷阱嗎?”
“即使這里有,也知道這里可能有陷阱,但是,”埃提烏斯頓了一下,突然露出微笑,“在絕對面前,可能,總是那樣的美妙,就是讓人忍不住想上去品嘗一口?!?p> “當絕望變成希望,希望再次變成絕望的時候,人,是會徹底絕望的。我已經(jīng)在左翼的位置部署了三個精銳步兵大隊,他們會在合適的位置出現(xiàn),帶給這群亞馬遜人最終的絕望。她們,逃不出去,唯一的生路,只有投降?!?p> 每一個蠻族頭領的位置都是鮮血換來的,但聽完埃提烏斯幾近平淡地說完這段話,即使是加德爾這樣從血里面滾出來的,也感覺到了寒意。
要知道,現(xiàn)在可還是夏天。
“看,他們開始往我們的左翼方向跑去了?!币磺卸荚诔L釣跛顾A想的發(fā)展。
似乎他只是負責這一部話劇劇本的作者,所以他早已知道了一切。
這樣在敵人的指揮下作戰(zhàn)無疑是最痛苦的一件事。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盟友關系,但是……如果不是呢?
他把頭轉(zhuǎn)了過去,看著自己以往的部下正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向著臨時營地的方向前進,如果不考慮實際的戰(zhàn)斗力,僅僅是陣列與戰(zhàn)術,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誰能想象這不到兩個星期以前是一群只會胡亂一沖的蠻族?
自己當初的選擇,如今看來是那樣的明智。
“加德爾,帶領你的人跟隨中陣部隊,壓縮敵人的生存空間?!?p> “是的,軍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