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來這些花樓勾欄里快活的人今夜過的當真風流??砂倮锓龀街荒芎戎【?,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兒苦中作樂。
小丫頭也算是走完了三千里,當然這是百里扶辰撒謊說她醉乎乎地走到落馬關的前提下。
小丫頭一聽這拜師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膽子比之前大了何止一倍,儼然一副大師姐的架勢,就連百里扶辰這個師傅也得聽她指揮。
她還管束著百里扶辰的錢財住宿等一系列生活中的瑣碎問題,美其名曰:“扶正?!?p>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她為了自己以后走上正途,直接管束起了百里扶辰的一切事宜,連百里扶辰腰間的酒壺都給沒收了,說是要禁酒。
她這哪是端起了大師姐的架子,儼然一副師娘的架勢。
百無聊賴地過了一夜,次日百里扶辰與小丫頭柳枝就離開了青怡坊,先在落馬關的各大街坊轉(zhuǎn)悠了幾番,合四方消息確保綠衣所言非虛,直到晌午,方才離開了落馬關向南行去。
南方二百里,鐵轅關守將糜知祝那可是北岳堂堂七品參將,不過單就這點品級還提不起百里扶辰的興趣。百里扶辰早在七歲之時便對北岳和南楚五品以上的官員了如指掌。
小到黃州州府主簿,大到正二品的六部尚書,至于那天下聞名的兩朝首輔,那更是了然于心。
鐵轅關參將糜知祝之所以能夠橫行鄉(xiāng)里,造惡一方便是仗著他那身為北岳駙馬爺?shù)奶酶缑油n。
傳聞糜庭巒十五歲便可開弓百石,又師從汨羅槍劉寄奴。如今年方二十七便已是北岳西路邊軍統(tǒng)帥,而百里扶辰此次的目的便是西路軍統(tǒng)帥糜庭巒。
師徒二人出了城,小丫頭便蹦蹦跳跳走在前頭,拜師成功的她此時不知道有多開心。背上背著一大坨包裹絲毫不嫌重,手里甩著百里扶辰的熏黃酒壺,時不時搭在鼻尖聞聞酒香。
昆侖所產(chǎn)的麥酒雖然劣質(zhì),但百里扶辰獨好這口,好不容易在落馬關打了酒還沒有聞聞就被小丫頭沒收了。
百里扶辰古劍橫在肩潑皮無賴般走著,看到面前歡欣雀躍的小丫頭,沒好氣地一腳踹在小丫頭的屁股之上,小丫頭滾了兩三米氣呼呼地站起來似乎在罵臭石頭師傅不解風情。
自落馬關向南二百里,皆是戈壁灘,來往的商隊皆以宛州大馬運送貨物。宛州所產(chǎn)馬匹矯健蹄寬大,更耐熱,無疑是戈壁灘運送貨物的上佳選擇之一。
臨近傍晚,師徒二人正在坐地休息之時,一隊馬隊緩緩而來。
馬隊一行二十七人,為首是三位長者,想必是馬隊的領頭人物,之后三人,一男一女在前并駕而行,一皮膚黝黑的傻大個跟隨于女子身后。
再其后便是一些押送貨物的車夫,鏢客。馬車上的黑底XHQ上龍飛鳳舞寫著衡陽二字。
百里扶辰從丫頭手中搶過酒壺咕了一口麥酒懶散地望向已近跟前的馬隊。
“諸位江湖朋友,可否捎咋兄妹一程?我兄妹二人先前遇上風暴走丟了馬匹,如今二人體餓腳乏,若是諸位義士不出手相救,我妹妹怕是走不出這戈壁灘。”
一語激起千層浪,原本就護衛(wèi)森嚴的馬隊瞬間嚴陣以待刀劍出鞘,目光直指一旁那不起眼的百里扶辰二人。
要知道他們此次運送的貨物可不一般,容不得有一絲差池,百里扶辰剛才的話顯然已經(jīng)讓他們把百里扶辰二人當做混進隊伍的探子看待了。
“呵呵,早就聽說這一帶匪患猖獗,沒想到竟淪落到假扮弱小的地步了么?”
說話者正是與那女子并駕而行的年輕男子,語氣之中帶著些許不屑,手中的長劍已有半寸出鞘。
“云兒,不得無禮?!?p> 為首三位長者之中一位身材瘦高的中年人阻攔道:“王兄,楊兄,我看這位小兄弟氣宇不凡,這位小姑娘穿著打扮也不像馬匪出身,這諾大的戈壁灘可還有兩日路程,若是真的不管不顧,還真如小兄弟所說,這小姑娘恐怕性命不保啊。”
說話者正是衡陽刀會的首席客卿長老莫古,剛才那位年輕男子正是他的獨子莫云。而另外兩人分別是會長王烈與副會長楊子峰。
而那位中人之姿的年輕女子便是會長王烈的女兒王若楠。
王烈和楊子峰相視一眼,利弊權(quán)衡之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們這次的貨物可不比以往,那可是牽扯到刀會二百多條人命。雖然行走江湖不可失了俠氣,但他王烈作為一幫之主不能冐這個險。
思索間,王烈回頭向著女兒王若楠招了招手,女兒便已領會老爹的意圖。
“大陸,把你的馬讓給那位姑娘,再從馬車里拿些干糧和水一并送給他們?!?p> 王若楠身后的黝黑大個一聽小姐吩咐連忙照辦,憨厚的臉上露著笑意。
一行人未做停留便匆忙向著南方行去。
留下一臉茫然的百里扶辰不知所措,本來就想搭一路順風車,這一路走來他倆沒少干這種事,百里扶辰負責招呼,小丫頭負責裝可憐。雖然并非每次都成功吧但也樂得享受。
沒想到順風車沒搭成卻憑白無故得了一匹馬。
百里扶辰回頭蹬了一眼躺在地上裝可憐的小丫頭,將水和干糧丟到她懷里沒好氣地道:“還不上馬?要不是你裝的太差,他們又豈會不捎我們一程?”
“哼……每次失敗你都怪我,哪里像個做師傅的樣子?!?p> 百里扶辰?jīng)]理這個幽怨的小徒弟,自顧自向前行去。
百里扶辰之所以一直搭順風車,不買馬匹不是因為小丫頭所說的扣,而是因為這一路漫長而兇險,馬通人性,他是怕處久了不舍得扔而又不得不扔,就像這位嘰嘰喳喳的小徒弟。
小丫頭夠不上馬背,只好在后面牽著馬背著包袱干糧艱難行走。
百里扶辰無奈的搖了搖頭,肩上古劍輕輕一揮,劍鞘就拍在小丫頭的屁股上,小丫頭一下子就被拍到了馬背之上。
夕陽余暉斜灑,戈壁灘天地一線,一小女孩在馬背上嘰嘰喳喳,一少年在馬前心不在焉地走著。
身影漸行漸遠,暮色緩緩降臨。
戈壁灘白日酷熱難耐,到了夜晚卻格外的冷。
這份冷,不像北枯荒原那么刺骨,卻是一股無情的冰冷。夜半風起,卷石夾沙的風沙拍打地小丫頭俏臉生疼。
不遠處一山坳火光點點。
望著那些熟悉的身影,百里扶辰?jīng)]來由一笑心想道:“看來又得厚著臉皮求收留了?!?p> 前行間,百里扶辰已經(jīng)沒好氣地向后說了一句,待會兒演得像一點,不然就等著吃沙子吧!
此時的小丫頭哪里需要演,小臉掩著一層沙塵氣弱體衰,除了百里扶辰,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惜。
王若楠自幼習武,父親膝下無子也早已將她當兒子養(yǎng)。借著微弱的火光,王若楠看到兩人一馬行來,俏臉微微皺了皺。
要知道之前贈馬早已仁至義盡,若是百里扶辰再做糾纏,恐怕就算自己能饒了他們,刀會的兄弟也不會放過他。和活命比起來,所謂的江湖俠義能算什么?
突然一襲黑衣人自南方攜著黃沙滾滾而來,氣勢洶洶遠非衡陽刀會的人馬可比。
轉(zhuǎn)眼間黑衣人便來到了衡陽刀會眾人面前。
“聽聞衡陽刀會王會長使得一手好器械,在下倒想討教一二?!?p> 為首的黑衣人朗聲笑道。
衡陽刀會一行二十七人嚴陣以待。王烈前行幾步不怒自威,道:“不知是哪個山頭的當家的?我小小衡陽刀會竟引得動如此大批人馬?”
“呵呵,王會長過譽了,剛起的小山頭,不值提。聽說王會長手中的虎頭大刀剛猛無比,在下一時技癢倒想領教領教。”
黑衣首領橫槍在前,儼然一副勢必一戰(zhàn)的樣子。
“哼,哪里來的毛賊,憑你也配我爹動手?我來會會你?!?p> 王若楠知曉對方的來意,這次他們向南陽走私軍械已是逼得無路可走才想出來的險招,此事若成衡陽刀會不說人人富貴,卻也活的恣意瀟灑,若是失敗,那也只不過是提前幾日死了而已,總比被其它幫派吞并來的痛快。
“想要我們的貨,先問過我手中的凌霄?!?p> 只見三尺青鋒陡然出鞘,一股凌厲的氣勢便呼嘯而出,王若楠策馬提劍直奔黑衣首領而去。
“呦?小娘子倒是挺烈,不過你想要會會我的功夫如何那得去床上,這里這么多人看著,就算姑娘不介意,我也拉不下臉啊,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哈哈,是!”
身后眾人皆是一臉淫笑。
突如其來被黑衣人反將一軍,王若楠面容冷若寒霜,凌霄劍斜指,直取黑衣首領咽喉。
黑衣臉上露出一絲玩味,身子微微向后一斜便躲開了那封喉一劍,手中的長槍一轉(zhuǎn)槍身便打在王若楠腰間。
腰部突然造襲,王若楠悶哼一聲,假借槍力斜飛而出,凌空刺出十三劍,招招直指要害。
卻見黑衣首領槍花一抖,將對方招數(shù)盡數(shù)破去,隨后身形在馬背上一轉(zhuǎn),大袖一揮將王若楠攬入懷中。
“小娘子,你的功夫可當真厲害的緊吶,可我還有一門槍術(shù)更加了得,如何?想不想在這里試一試?”
聽到黑衣首領的無禮葷話,王若楠極力掙扎,身體卻被黑衣首領緊緊摟在馬背上動彈不得。
王烈見狀大怒,急步掠去虎頭刀一轉(zhuǎn)一招力劈華山直取黑衣人頭顱,卻見黑衣人擋王若楠與正前,王烈這刀若是劈下自可取了黑衣人性命,但那樣一來自己的女兒也難以活命。
情急之下王烈退而求其次力劈馬頭,卻見一桿漆黑鐵槍直刺而來,速度之快出乎王烈意料。王烈只覺心頭一冷,一桿鐵槍早已刺穿王烈肩膀。
黑衣人抬起一腳王烈的身體便已倒飛十幾米外狠狠砸在地上。
“爹!”
王若楠受到刺激掙扎的更加劇烈,手腕一抖手中凌霄削向黑衣人右臂。手腕卻被黑衣人一彈長劍被彈飛而起。
七百米處百里扶辰隨手彈出一顆石子。
黑衣人原本不以為意地眉角突然緊皺,天地間風沙夾石,一石橫飛七百,天地肅殺,宛如昆侖倒轉(zhuǎn),一股寒氣陡然逼近。
劍氣近
原本被彈起的凌霄劍尖陡轉(zhuǎn)劃過王若楠咽喉直入黑衣人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