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甘寧赤紅著雙眼,低沉的吼道,手中的金鈴環(huán)首刀,因身體過度興奮而不規(guī)律的抖動著。
時隔這么多天,終于讓他順藤摸瓜,找到這一批襲擊船隊的東夷倭人。
‘興霸,汝之海上威儀蕩然無存’
孫策沒有責備甘寧,也沒有明著告訴甘寧要復仇,但簡簡單單一排字,激起了他每一個細胞中的血性。
從東海到州胡島,再到對馬島,又轉道弁韓,終于在樂浪和玄菟的邊緣地--分攀山,找到這支他苦苦追尋的肇事者。
此際他們正有說有唱的,圍座在篝火旁,吃著喝著,好不快活。
時而的一陣大笑,聽在甘寧耳朵里就像在嘲笑他的無能,馬找不到不說人也找不到,手下還死的死傷的傷。
作為水軍,蛟龍軍的水上作戰(zhàn)能力自然無可匹敵,然甘寧也從未中斷過陸上作戰(zhàn)的訓練。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東夷人亂了陣腳,慌忙中拿起武器,找掩體。
“殺!記住留一個活口”
冰冷的話語帶著刺骨的仇恨,周泰,蘇飛還有帶著一雪前恥之心的蔣欽,三人率領本部人馬迅速包圍住了驚恐的倭人。
“漢尼,扣嘍喜…次k達斯!”
一個穿著錦華棉服的倭人似乎在進行指揮,甘寧見了,二話不說,彎弓搭箭,直奔其面門而去,可惜射的太正,又因為倭人緊咬著牙關,弓箭穿透了牙齒,恰好停在咽喉附近。
倭人頭領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支支吾吾,雙手想拔又不敢拔,旁邊的倭人見狀也手足無措,圍著他不知如何下手。
就這會功夫,倭人已經(jīng)被周泰三人沖殺得七零八落,一些懂漢邦禮儀的,紛紛舉起武器逾過頭頂,跪在地上,嘴里念叨著“鍋哦不哭死路,扣老撒那一得哭大撒一”
什么和什么?
“我去你大爺?shù)模f的什么鬼話!投降就投降,別他媽的擋道”
小暴脾氣的蘇飛,一腳踹翻跪在他面前的倭人,罵罵咧咧的將其遺忘在后面。
倭人雖然挨了一腳,但見自己活下來了,還是喜不自勝,心有所悟的跪在道路邊上。
八百來人的倭人小分隊,很快就被蛟龍軍剿滅,死的沒有多少,要么是一戰(zhàn)即潰,要么是未觸先降,以至于,在甘寧面前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
“有沒有能說人話的?”
“…”對于甘寧的問話,下面鴉雀無聲,倭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當然也不是真的很靜,至少那被甘寧一箭貫口的領頭者,就嚶嚶啼啼的。
“讓他安靜點”
要讓他安靜,那便只能…
蔣欽當仁不讓的做了這個劊子手,站在其身后,手法利落的在脖子上一抹。
‘噗呲’
失去壓力的喉管,瞬間噴出大量殷紅的血液,飛澗在前排倭人的身上,驚懼得面目扭曲。
隨之,‘噗通’,看著熟悉的身軀倒在血泊中,血水漸漸浸透到泥土中,眾倭人止不住的瑟瑟發(fā)抖。
“有能說人話的嗎?”
還是同樣的問題,甘寧冷峻的聲音回響在每個倭人心里,雖然聽不懂,但所有倭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弓軀在人群里的一個人。
“把那個人帶出來”
不用指名道姓,蔣欽一把就將被目光聚集的人提了出來,扔在甘寧腳前“說吧,老子的馬呢?!”
“馬…走了…去…國內(nèi)城”
聽得出,這個人的漢語并不是很流利,不過很快甘寧就發(fā)現(xiàn),他和其他倭人的穿著打扮并不一樣。
“誰知道國內(nèi)城是哪?”
“啟稟將軍,國內(nèi)城乃是高句麗的王都,以前是玄菟郡的郡治”
“高句麗???原來如此,回港!”
甘寧算是明白了,這一切并不是三韓在搞鬼,更不是倭人,倭人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棋子罷了,真正的始作俑者,就是高句麗!
“將軍,那這些倭人怎么處置?”
“剛才老子怎么說的?只留一個活口!”
對于甘寧來說,倭人根本不重要,但做錯事必須要受罰,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可不是說說而已。
伴隨著身后的慘叫聲,甘寧如是想到‘如果是高句麗,這事就難辦了,必須通知主公,由他定奪,真要打,蛟龍軍倒不是怕,只是人少了點’
高句麗是由原朱扶余國王族,朱蒙于公園前37年,在玄菟郡高句麗縣創(chuàng)立。
創(chuàng)立之初,朱蒙吸納了一些丁零人和原住民,隨之在與遷移到這一地區(qū)的扶余人,逐漸成為了玄菟郡最大的勢力。
其后,當扶余穩(wěn)定下來之后,為了人口和土地,扶余王便屢次發(fā)動對高句麗的戰(zhàn)爭,奈何朱蒙已經(jīng)勢成,一時半會兒根本拿他沒辦法,只好退兵。
公元56年,高句麗吞并東沃沮后,自信心和野心猛增,接連對樂浪郡,玄菟郡和遼東發(fā)動攻勢,但由于公孫家族的強勢,其也沒能討到好處,在之后便沉寂下來,直到現(xiàn)在。
當孫策收到甘寧的來信時,他已經(jīng)進入會稽地界,和嚴白虎在山里周旋了不少時日。
時值初冬,山里蛇鼠蟲蟻都差不多已經(jīng)絕跡,對山越用兵而言,這個季節(jié)就是最好的。
嚴白虎是眾多勢力里,鬧得最歡騰的,孫策有意殺雞儆猴,所以除了自己的四千解煩軍以外,還有孫賁手中久經(jīng)戰(zhàn)爭的八千卒。
“高句麗…”
拿著信件,孫策不由自主的,有節(jié)奏的,用食指擊打著桌面。
北疆外族很多,但在這個時期,對大漢影響最大的,不是鮮卑,不是匈奴,正是高句麗。
說來也是孫策不了解漢末的周邊局勢,更多了解到的是匈奴和鮮卑,可說起高句麗,他還是很清楚,從西漢末到唐高宗時期,一直都是華夏文明北方的首要異族問題。
既然,高句麗已經(jīng)進入孫策的視野,那有些事就沒必要等到以后再說“令呂布領虓虎軍,甘寧領蛟龍軍攻占耽羅,以此為基礎,先假道滅三韓,再下高句麗”
“令孫邵再出使遼東,請不到他出兵相助,也不要讓他壞我大事”
“令青州,徐州全力支持此次戰(zhàn)爭”
呂布的虓虎新軍,訓練還不到一個月,好在他自己還有一批老部下,不過只有四千來人。
接連三道命令下去,呂布就在眾人羨慕的眼光里,徜徉而去。
羨慕,是因為他們是第一批沒有完成三個月學習,就出師的。
而孫策之所以讓呂布等人就這么跑出去,不是因為他們戰(zhàn)斗素養(yǎng)高,更不是一些小肚雞腸的人所想的所謂‘岳父大人’。
用孫策的話就是“殺人和打仗是有區(qū)別的,殺人用學嗎?”
公元195,漢興平二年,孫策為復仇,借道三韓,興兵高句麗。
同期,孫策領解煩軍兩部人馬,為父出陣,攻伐山越,隨之有余杭人凌操攜家丁八百來助,錢唐人全柔慕名而至。
嚴白虎不僅讓當局者頭疼,也同樣令周邊百姓叫苦連天,除了一些大型聚落和城鎮(zhèn),很多村子都是人去舍空。
所以,當人們聽聞孫策來此,都紛紛相應,恨不得能把這窩山匪一鍋端。
“孫策果然厲害,怎么辦?還是退進山里吧?”
說話的是嚴白虎的弟弟,嚴輿,他們本是烏程人,又是大族,囂張跋扈慣了,因不滿東漢末朝廷的橫征暴斂,領著相親和游俠入山。
可惜他們并不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很快就成為了百姓們新的憎恨對象。
“嗯,先暫避其鋒,還有你去聯(lián)絡聯(lián)絡其它山頭,孫策非我等一人可敵,當效仿古之合眾,以抗孫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