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軍士卒哆哆嗦嗦的搭好木棚,卻因為潮濕的木柴久久未能點燃篝火,反而還被熏出來的煙霧,嗆得眼淚鼻涕止不住的流。
陰沉的天空昭示著不久之后還會有降雨,再加上偶爾襲來的一陣冷風(fēng),讓孫策感覺糟透了。
德國人在俄羅斯屢次敗給嚴酷的天氣,他可不想成為后世的反面教材。
‘小V我要兌換一皮囊的原油’
原油,即剛開采出來的石油,閑暇無聊之際,孫策試探了很多兌換品,其中原油他著重記在了心里。
‘嘀,原油,容忍度100,需求度88,珍惜度78,一皮囊原油,需要兌換點19,請問宿主是否確認兌換’
我國石油最早記載是在班固的<漢書>里,所以雖然不常見,但并不稀奇,可由于需求度的問題,比之前孫策模擬時,貴了不少。
‘兌換’
好在沒有超過預(yù)算,孫策毫不猶豫的下定決心。
突然出現(xiàn)的原油,讓士卒們歡呼雀躍,這可是好東西,聽說還能在水面上燃燒,要點燃這些受潮的樹枝,簡直易如反掌。
有了火,士兵們不安的心緒終于平靜下來,不過這一切已經(jīng)晚了,楊延昭倉促間給的指令后遺癥開始并發(fā)。
不少士卒開始咳嗽,頭疼,鼻塞,咽干,昏昏欲睡,頭重腳輕,典型的感冒癥狀…
山里的寒氣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就連一向腆著胸膛的典韋,都緊了緊身上的羊皮襖子,這還不是盛冬,要真到了寒冬臘月,恐怕軍心只會不戰(zhàn)而散。
漸漸的,軍營里彌漫起沉重的氛圍,每個人都默默地喝著姜湯,一些將領(lǐng)還偷偷喝著酒,對此孫策不好禁止,只能睜只眼閉只眼。
“伯符,士卒們都多多少少受了寒,軍隊里缺少相關(guān)藥品,屬下以為還是退兵吧?”
孫賁的提議,是孫策從來沒想過的,但此刻他不得不重視起來,沒有敗給過董卓和曹操,更沒有敗給過陶謙和袁術(shù),卻似乎要在這里迎來人生第一次敗退。
“今晚就在這里過夜,明日回秣陵”
情非得已,如果可以,孫策是真想和嚴白虎干一仗再走,奈何此一時彼一時。
須臾,冬雨再度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盡管早有預(yù)料,但對孫策而言是真正意義上的雪上加霜,好在因為樹林和臨時棚帳的遮擋,寒風(fēng)并不算太強烈。
盯著噼啪作響的營火,孫策有些不甘,楊延昭悔恨的坐在一旁,不停的責(zé)備自己。
“延昭,不用太過自責(zé),若不是今日你的舉措,某恐怕還會一意孤行,倒時只怕會換來全軍覆沒的局面”
戰(zhàn)斗雖然勝利,但戰(zhàn)局已經(jīng)無法挽回,孫策很清楚蓑衣其實并不是關(guān)鍵,當(dāng)寒流南下,又豈是一層蓑衣能化解的。
經(jīng)過這些年,楊延昭褪去了那一層稚嫩的心態(tài),不過在面對孫策時,他還是希望自己是完美的,是那個從小到大,值得孫策信任和依仗的人。
“主公,聽伯海說明日我們就會回軍,只怕嚴白虎不會讓我等輕易離開,屬下愿意領(lǐng)著虎隊斷后”
楊延昭不說,孫策也會這么安排,論斷后,虎隊確實是最佳選擇“善,切記不可魯莽,得到我的命令,立刻回撤”
…“大帥,孫策現(xiàn)在猶如斗敗的公雞,士氣全無,為何還不發(fā)動進攻?”
石鷹嶺旁,嚴白虎早就位以待,卻遲遲沒有進攻的打算,這讓一旁的人很不滿。
旁人的質(zhì)問沒有引起嚴白虎的不爽,反而是興奮的舔著嘴唇“打蛇打七寸,現(xiàn)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讓他安安心心吃個晚飯”
人有一種特性,叫飯后困,具體是什么原因,嚴白虎不得而知,但他卻很清楚,大多數(shù)人都會有這個癥狀,在饑腸轆轆,尤其是大量運動之后,再飽餐一頓,要么犯困,要么就會四肢無力。
嚴白虎在山坳處,看著孫策大軍用過飯,再等了一炷香時間后,方下令進攻“兄弟們,為了妻兒老小,殺退這些漢人,我們才是這里的主人!”
嚴白虎的話語引起了共鳴和憤怒,在蒙蒙細雨中,山越部隊士氣高昂,反觀孫策軍則難得的表現(xiàn)出疲態(tài),就連解煩軍也只能堪堪抵擋。
這一刻,孫策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打祖郎的時候,就不用技能,留到現(xiàn)在或許還有一較之力。
來到漢末,孫策一直都在打伏擊,也喜歡打伏擊,但俗話說得好,常在岸邊走哪能不濕鞋,這一次,孫策就嘗到了被伏擊的滋味。
盡管解煩軍做了很多次反伏擊演練,但那畢竟只是演練,現(xiàn)在的情況卻很不一樣,占據(jù)絕大多數(shù)的是孫賁軍,首先反應(yīng)能力就無法一概而論。
其次,在勞累、疾病、下雨的情況下進行反伏擊,這是沒有經(jīng)歷過的,因此在短時間內(nèi),解煩軍也沒有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但在這關(guān)鍵時刻,有人站了出來。
土生土長的江東本地人凌操和全柔,所帶家丁約有千人,這種寒冷對他們而言,還不算什么,一碗姜湯下去,早將寒氣驅(qū)除體外。
“德懷,此際身處險境,我等當(dāng)殺出一條血路”
凌操是本地豪強,知兵善武,而全柔曾做過尚書郎右丞,府內(nèi)養(yǎng)著不少死士,兩人一合計,當(dāng)即做出決定。
說干便干,也不再圍著孫策護其左右,而是喊到“主公,請隨末將等突圍”
聲音很響亮,猶如昏暗中的一抹亮光,典韋循聲望去,只見凌操手持兩把片刀,帶著家仆沖著山越一頓砍殺。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凌操的身先士卒也激起了解煩軍的求生欲望,紛紛抖擻精神,緊跟其后。
“好個凌坤桃,是個狠角色,主公,還請緊跟在俺后面”
典韋吐了一口血水,將鐵戟插進泥土里,再用力一扯,將大衣垮到腰際,甩著膀大的手臂。
‘嘀,典韋步戰(zhàn)技能發(fā)動,技巧上漲至81’
孫策現(xiàn)在的屬性已經(jīng)初具自保能力,但能不以身涉險自然最好,低沉的應(yīng)了一聲,不再言語。
“那是何人?”
嚴白虎遙指沖在最前面的凌操,這人猶如一把利刃,一層一層的突破包圍圈,這可不是好事。
“此人喚凌操,吳郡余杭人,狹義又兼膽氣,是新投奔孫策的牙將”
嚴輿的回答,讓嚴白虎恍然大悟,久居江東的他,自然聽過此人名號,不由覺得很棘手“你去把口子堵上,爭取殺了此獠”
“喏”
時間一長,凌操漸漸感到了體力不支,一出神,待發(fā)覺臨頭的槍尖時,已經(jīng)避之不及。
‘嗆’
冒著寒芒的槍頭被另一把長槍擊落,楊延昭戒備的看著周邊,不讓敵人有機可乘“兄弟,你做得夠多了,剩下交給我”
盡管凌操勇不可擋,可終究是血肉之軀,高度緊繃的神經(jīng)在放松之后,很難再聚集起來,力氣猶如泄洪一般,喪失殆盡。
凌操和全柔的作為并沒有真正帶領(lǐng)大家脫離險境,但卻給眾人做了表率,在眾人都消沉之際,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做對的事,說對的話,這就叫擔(dān)當(dāng)。
天色已經(jīng)開始擦黑,再打下去,對孫策來說絕不是好事,隨之眾人不得不接受一殘酷的現(xiàn)實,因嚴輿的參與和天色,突圍擱淺了。
當(dāng)黑夜徹底降臨后,嚴白虎也停止了攻勢,這次突襲想要達成的目的已經(jīng)實現(xiàn),接下來就是讓孫策好好感受感受,冬雨過后山里的夜晚。
“看看祖郎跑哪兒去了,約他明日共享大宴”
嚴白虎還真不是好心讓祖郎來分一杯羹,而是他怕萬一有個什么閃失,讓孫策跑了,就今天這個情況來看,即使過了今晚,孫策仍舊應(yīng)該還有一戰(zhàn)之力。
孫策營。
“伯符,軍中糧草不多了,恐怕維持不了幾日”
孫河猶豫再三,還是硬著頭皮,將這個壞消息告訴了孫策。
“嗯,大概能堅持幾日?”聲音說不出的惆悵。
“頂多兩日”
降雨損壞了一批,撤退時留下了一些,交戰(zhàn)又被掠奪了不少,現(xiàn)如今還能剩有兩日用度,實際上是個好消息。
“主公!…”
“這幫兄弟,我勢必要帶回去”
未等楊延昭說完,孫策率先打斷了他,一早之前,六郎就提議讓典韋領(lǐng)著孫策單獨撤退,這樣目標(biāo)小一些,方便脫離困境。
“我若在此,眾將士必定因護我周全而竭力拼殺,若不在此,眾人則會因為失去主心骨而士氣低迷,全軍覆沒只在旦夕之間,此事不用再提”
打消了大家讓自己獨自逃跑的念頭,孫策再問道“求援信發(fā)出去了嗎?”
“下午就發(fā)出去了,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分別向余杭,富春,發(fā)了七封求援信,最后一封是半個時辰前,不過發(fā)往的是秣陵”
孫策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詳預(yù)感,錦衣衛(wèi)已經(jīng)有兩天沒有向他匯報,難道孫暠已經(jīng)能一手遮天,隱瞞軍機大事不成?
孫策怎么都不相信孫暠有如此大的能耐,畢竟黃蓋,程普,楊業(yè)等人不可能任由他亂來。
實在想不通,煩躁的吐出一口戾氣,好后悔沒有帶那幾個臭皮匠來,雖說是照顧他們,不想讓其翻山越嶺。
但實質(zhì)則是孫策小看了山越,認為這不過就是個打怪升級的過程,這從他只帶了解煩軍中的兩部人馬便可窺其一二。
…“家主,前面好像一匹馬?”
“嗯?還是軍馬,看看”
“家主,這里躺著一個人,是士兵”
家主探了探鼻息,發(fā)現(xiàn)此人還活著“拿點水來”
潤了潤嘴唇,士兵悠悠轉(zhuǎn)醒,以為自己到了地方,一面摸索著胸口,一面神智迷糊的開口道“信…救,主公”
家主眉毛一臺,看到士兵懷里露出半個信封,上書‘孫’字,一瞬間想了很多,隨即很快打開來。
‘石鷹嶺,速援!平東’
簡單幾個大字,再加上落款,家主立刻正身“子德,你速速把信送去烏程,不,送去秣陵”
“子方通知大伙,隨我救人!”
夜冭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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