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陽剛爬過山頭,淵蓋蘇文就急不可待的發(fā)動了進攻。
這一戰(zhàn)對他們而言,是神圣的,是正義的,是追求和平和自由的。
“……而漢軍就是來剝奪這一切的,我們要有賭上性命的覺悟,為了自由,為了家人,哪怕戰(zhàn)至最后一滴血,也絕不讓漢人在我們的土地上主宰我們的命運”
在慷慨激昂的一番說辭后,四方城門的聯(lián)軍,便舉著云梯和扛著盾牌朝城墻攻了上去。
漢軍的四方守將分別是南-留贊,西-霍峻,北-呂蒙,東-羅成,王猛居中四下調配的同時,還要防止內亂,好歹這里也是別人的城池,起碼的‘尊重’還是要給予,高順則隨時等候增援。
熊津城由于是座山城,所以并沒有護城河,漢軍的防守,更多是依賴于弓箭和落石。
留贊就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在城南將能找到的,足矣對攀城士兵造成傷害的石頭,全都搬上了城墻。
此刻,面對蜂擁而至的三韓士兵,箭雨能造成的傷害微不足道。
“兔崽子!看準了!別砸攀云梯的,砸護梯子的,平時老子是怎么教你們的?”
“盾兵,別老是護自己,你娘的!老子給你們配這么大的盾,不是給你自個兒用的,護好弓箭手!”
“王新!你丫是蠢貨嗎?把盾豎著就不管了?看清楚箭矢的來向,別像一個木頭似的”
隨著戰(zhàn)爭號角的吹響,城墻上響起了留贊此起彼伏的喝罵和指揮,這只是戰(zhàn)爭的初期階段,按道理來說,敵人現(xiàn)階段的攻擊不過是試探性的,如果就是這么一副雜亂無章的樣子,之后的全面進攻……他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槍兵上前!”
云梯不可能直接搭到城墻邊上,而是會在城墻沿下大概半只手這么長,攀登的士卒需要踩在云梯最頂部,如此借著城墻,翻身一躍,即可入城,否則守城方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輕松將云梯推開。
當然,如果云梯造太短了的話,那守將就可以偷著樂了。
是以,一般來說,云梯都是在攻城前才搭建,除非統(tǒng)帥對這座城池非常熟悉。
槍兵在守城時,主要作用一個是刺殺即將上城墻和已經上城墻的敵兵,因為攀登的士兵,為了方便是不會攜帶長兵器的,這時候守方的兵器優(yōu)勢就會體現(xiàn)出來,所謂一寸長一寸強。
這也是為什么攻上城頭,還會被打下來的原因之一。
其次,槍兵是少數幾個可以推開云梯的兵種之一,當云梯的重心靠下時,只要上面的槍兵有點經驗,稍微用力一撬,這架云梯就會倒掉。
可惜武斗軍成軍時間太短,諸如平虜軍這般的模擬攻城戰(zhàn),他們并沒有經歷過,就連留贊也只是按部就班,根據下發(fā)的守城決要在下達命令。
好在南門的三韓軍戰(zhàn)力,也著實底下,相較于霍峻而言,他算是輕松的。
霍峻面對的是遼東和烏桓聯(lián)軍,雖然烏桓大多數是騎兵,霍峻只用對付公孫度,但他能在遼東稱王稱霸,靠的正是強大的軍隊實力。
必須承認,公孫度在北疆的傲人戰(zhàn)績,并不是空穴來風,吹出來的。
指揮攻城的是公孫度的長子,公孫康。
此人指揮有度,戰(zhàn)局把握精準,用兵又老成狡猾,這讓霍峻被感壓力。
“大家貼著墻根躲好,聽我號令行事”
開戰(zhàn)這么久以來,公孫康的云梯都還沒有投入使用,但霍峻所部已經士氣見底。
因其不停的用發(fā)石機和弓箭在交替打壓,他們到現(xiàn)在露頭的機會都沒有,雖然傷亡應該不大,可霍峻清楚,再這樣下去,士兵們只怕會膽寒。
‘砰’
隨著一塊巨石砸在城敦上,濺起不少飛石,還擦傷了一名士卒的臉頰,公孫康終于停止狂轟濫炸,命新一輪弓箭手開始上前壓制城墻。
見城外停止了響動,霍峻連忙伸個腦袋出去一探究竟,只見得天色一下暗淡不少,還伴有不少離弦之音,心里瞬間驚涼不少“飛矢!舉盾”
‘鐺鐺鐺……’
“盾兵看好,像我這樣!箭手還擊!”
霍峻一把奪過身旁盾兵的盾牌,將其緩緩上推,斜著架在墻沿上。
如此一直依在墻后的弓箭手們,只需拉滿弓,而后一個閃身,也不用瞄準,只要拋射弧度躍過盾牌即可,這算是守城方最大的便利。
霍峻完全依靠個人能力在防守,但他的頑強超過了公孫康的預估,尤其是沒想到在這種不給喘息的打擊下,還能做出有效回應。
“準備沖車!弓箭手回陣,發(fā)石機繼續(xù)”
既然摸清楚了霍峻的底,知其不是善茬,公孫康就開始使用他一直屢試不爽的伎倆。
既然是山城,那周邊最不缺的,顯然就是石料,公孫康也用了一個晚上時間,大量準備著石塊,他有六架發(fā)石機,截止早上集合,采石的民夫為每架發(fā)石機準備了近三十塊巨石,而且現(xiàn)在又換了白班民夫,繼續(xù)在采集。
“投石!”
霍峻緊張而又無奈的喊著,公孫康極度不要臉,他也沒辦法,好在心里還有譜,不認為現(xiàn)在是最艱難的時刻。
‘砰砰砰…唰’
公孫康的攻擊持續(xù)了一會,霍峻隱隱約約聽到機杼聲,好像有點奇怪。
但轉瞬就被砸在城墻上的巨石打岔,說來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這么無賴的人,像這種攻擊方式,想打進城近乎不可能,除非是一群鄉(xiāng)勇在守城,奪城最終要靠的,還是人。
‘嘰嘰嘰嘰……’
機杼聲越來越清晰,霍峻忽的想到什么,原來如此,他就說怎么這么奇怪,除了最開始的幾下,發(fā)石機是落在城門附近之外,后面的,包括現(xiàn)在還不知疲倦運作的發(fā)石機,都是落在城門兩側。
探出頭去一看,果然是沖車,其后還有跟著塞門刀車。
“城門衛(wèi)頂住城門,拿瓦罐彈來!毀了沖車”
公孫度十分惋惜的一拍扶椅“哎,那燃燒彈確實麻煩,康兒,正式攻城吧”
公孫康也覺得可惜,到底是聲名在外的孫策軍,看來剩下的也只有強攻了。
“喏!”
北門。
在攻城戰(zhàn)開始的前一刻,淵蓋蘇文就領著人馬走了,他打聽到羅成在東門,和其之前未結束的拼斗,淵蓋蘇文一直覺得需要有個句號。
這對呂蒙來說自然是好事,剩下百濟的主力,雜魚高句麗,以及不值一提的沃沮,他有絕對信心讓麻余,還有那勞什子肖古王飲恨而歸。
考慮到北面和東面將面對艱難的戰(zhàn)斗,孫策把大多數的防御設施,都交給了呂蒙和羅成。
看了一眼身后的兩架床排弩,呂蒙不由升起邪邪的笑容“來吧,狗東西麻余,小爺讓你知道啥叫烤串”
從這邊的戰(zhàn)場上,已經能清晰的得到一個結論,三韓被百濟和新羅纏食,并不是沒有原因,至少百濟的攻城戰(zhàn)有章有法。
首先還是投石機壓制,但隨后就不會再使用,而是換成圓盾兵配合井闌,逐漸上壓。
后面跟著弓箭手和沖車,同樣也有塞門車,這幾乎是三韓半島所有國家的標配,由此可見他們的攻城手段還停留在秦朝時期。
“這群蠻夷,之前怎生不見他們如此精通攻城,瓦罐手,目標井闌和沖車旁的士卒,火箭跟上”
本以為瓦罐彈能奏效,但已經見識過漢軍此器的威力后,百濟也是絞盡腦汁才想到一個破解之法,若是身上沾有黑油,脫掉鎧甲衣物即可,若是器械上沾有,起火后用沙土覆蓋,黑油本就有粘性,如此一來,瓦罐彈的威懾性,會被大幅降低。
“哼,這群家伙還真早有準備”
見瓦罐彈沒起到作用,呂蒙也不算太意外,畢竟怎么說,也曾經是戰(zhàn)友,麻余肯定早就為此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
“停止攻擊,把床排弩推上前來!”
昨晚,為了讓床排弩發(fā)揮功效,能順利射出槍矢,呂蒙什么也沒做,一晚上全在敲墻垛。
床弩自然是馬均的新作,整個長五米,寬三米,用的是扳機原理,不過床弩上的扳機,需要用榔頭砸,才能發(fā)動。
一次可以并排發(fā)射四根鐵質長矛出去,有效射程一百五十步,最大射程兩百二十步,這一點上還需要改良。
“瞄準井闌,射!”
夜冭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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