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降還是不降?”
辛毗領的一萬軍,此際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生機,一個個坐在地上垂頭喪氣的,宛如被霜打過的茄子。
順著薛仁貴的話語,辛毗四下張望,他發(fā)現(xiàn)原本低糜的士兵們,都一個個抬起頭來看向自己。
眼里全是詢問之意'還打嗎?不打了吧?'
士兵的詢問,辛毗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降,他的家人可都還在鄴城,袁紹也沒有山窮水盡。
不降,他現(xiàn)在正處在包圍之中,沖肯定是沖不出去的,那么就只有戰(zhàn),可是戰(zhàn)?
辛毗再次望了一圈,就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如果自己說戰(zhàn),只怕下一刻就會有人站出來反對自己。
“報,薛將軍,前軍放出黃色響箭,似有敵方援軍”
就在辛毗打算先委曲求全之時,審榮指令的先頭部隊,終于抵達戰(zhàn)場,
“來了多少人?”
“暫時不得而知”
如果來了大量援軍,只怕辛毗所部又會死灰復燃,不過薛仁貴稍作考慮,心里便有了決議。
“姚萇,孫禮,馮習聽令”
“末將在”
“你三人領本部兵馬前去抵擋援軍,敵眾驅(qū)之,敵寡剿之”
姚萇是平東將軍,其余兩人是禆將,所謂本部人馬,其實就是他們?nèi)说慕y(tǒng)屬之和,也就是七千人。
姚萇三人的離去,對包圍之中的袁軍而言,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看了眼便繼而垂下頭去。
但辛毗卻聯(lián)想到了援軍的可能…可惜薛仁貴根本不打算再給他時間考慮。
“辛毗,從現(xiàn)在開始,我數(shù)十個數(shù),若是不降,本將軍,便下令進攻了!十”
“辛大人,背嵬軍突然撤走幾部人馬,當是有援軍來了,我們再堅持一下,或許能配合突圍出去”
這是副將袁買的建議,他是袁紹的私生子,身份有些尷尬,幾個兄弟中唯獨袁尚對他關懷備至。
“…八,七…”
“辛大人,打吧,不打的話,我們在鄴城的家人可就都完了!”
見辛毗還在猶豫,另一名副將郭援繼而勸言,如今勢力內(nèi)的大家族個個都提著褲子過河,生怕犯了袁紹之怒,惹來抄家之罪。
似乎大漢天下已經(jīng)沒有世家的立足之地,連袁紹都開始制裁他們,試問還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荊州?益州?
且不說這么遠的距離,路上會不會遭到山匪流寇的襲擊,哪怕最終僥幸得以存活,到了彼處,也差不多是從頭開始。
這兩個地方排外性實在太強。
“…六,五…四!三?”
薛仁貴每報出一個數(shù)字,都會用著不同的音色,就是意圖擊潰辛毗的心理防線,不見其豆大的汗珠正一顆接著一顆的流下來?
降,兩個副將看似是不會答應了,到此,辛毗反而有點怨自己,為何不早降。
可是按照他們說的打!打的過嗎?
別人兩萬人馬,自己這一方是士氣全無的敗軍,兵馬也不及虓虎軍的一半,如何打?
即使沖出包圍圈,可薛仁貴手中半數(shù)是騎兵,兩只腳,如何跑得贏四只腳?
“…三…”
“辛大人,如果不戰(zhàn),想想家小,想想你那才出生的兒子!”
袁買最后一句話,終于說到了辛毗的心坎上。
對了,他還有一個兒子,他不能降,降了是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二,一!唉,虓虎軍進攻!”
隨著薛仁貴的話語落下,張遼、曹性、魏續(xù)所部發(fā)動了攻勢,而被逼入絕境的袁軍全都不可置信的看著辛毗三人,他們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什么好打的。
袁紹給袁尚的人馬,是新軍和雜牌軍的結合。
新軍是自從孫策發(fā)動經(jīng)濟戰(zhàn)爭后,為了生存,為了有一口飯吃,而被征召入伍的,換而言之,他們沒有忠誠度,更沒有熟練度,說不定這一次和背嵬軍的交戰(zhàn),就是他們第一次上戰(zhàn)場。
而雜牌軍是由民兵和城衛(wèi)軍組成,要他們?yōu)榛⒆鱾t可以,上戰(zhàn)場還是太嫩。
除此之外,唯一是從編制內(nèi)劃歸來的軍隊,就只有袁尚統(tǒng)領的那一萬人。
“不…不!我們降”
“對對,他們不降,我們降!”
“別殺我們…別殺我們!”
“我們愿意降”
“這群當官的,不把我們當回事,我們還給他當屁的兵,反了他娘的!”
還沒來得及動手,辛毗的新兵蛋子們就自己先亂了起來,郭援和袁買剛領著親兵去鎮(zhèn)壓,結果轉瞬就被憤怒的人潮淹沒。
在這股新兵的眼中,虓虎軍是不可戰(zhàn)勝,和區(qū)區(qū)郭援和袁買的親衛(wèi)軍相比,他們更愿意面對后者。
嘩變???
眼前的情景讓薛仁貴立即止住了張遼等人的下一步舉動。
軍人真的會無條件服從將官的命令嗎?
薛仁貴認真學習過訓練綱要,在里面孫策曾有過對此的描寫。
軍隊嘩變,只和三個因素有關,一是政局,二是待遇,三是歸屬感。
而從袁軍的言語之中,不難發(fā)現(xiàn),他們并沒有歸屬感,甚至還和將官之間存在矛盾。
“告訴那些帶頭鬧事的,我給他們?nèi)褧r間,過時我還沒有見著辛毗,我們就自己動手”
“對了,死活不論”
……
當袁尚抵達重合時,城墻之上只剩幾縷青煙,布滿龜紋的墻面,讓人感覺寒意連連,就擔心什么時候會掉下來。
城門已經(jīng)被熏成鍋底,雖然火已經(jīng)滅了,但高溫迫使人無法靠近,也就更不可能說將門打開,迎接袁尚入內(nèi)什么的。
“公子,你怎么來了?慶云失守了?”
換了個門,朱靈將袁尚請進城來,他不明白,為什么袁尚會來這里,不是說好了讓其攻打樂陵?
待袁尚將事情前前后后說了一遍之后,朱靈終于明白為什么岳飛一直雷聲大雨點小,根本就是因為辛毗和審配領軍外出,岳飛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能將這一個小小的契機,演化成如此重大的失誤,岳飛對戰(zhàn)機的把握令人側目。
“公子,事到如今,還是先派人手去查探慶云的情況,如果事情已無法扭轉,當迅速召回所有人馬,我們屯兵在重合,以不變應萬變”
就在袁尚虛心聽從朱靈建議的當口,有消息來報,辛毗所率領的人馬,沒能脫離虓虎軍的追擊,全軍被困,一萬人馬除戰(zhàn)死的一千人之外,盡數(shù)嘩變,而后投降征東軍,辛毗、郭援、袁買被俘。
另有審榮戰(zhàn)死,五千人馬逃回三千。
而袁尚自己舍棄的五千人馬,除突圍出來兩千之外,其余也盡皆投降。
最后是審配,他是幾只人馬中,唯一獲勝的,斬敵八百,徐盛不敵而退。
聽完戰(zhàn)報,袁尚搖搖欲墜,短短半日時間,乙方損失高達一萬五千人,而這里面偏偏就數(shù)被他首肯的辛毗,‘功勞’最大。
“報…慶云被征東軍太史慈攻陷,城守不戰(zhàn)而降!”
半日,損失一萬七千人馬,還外加一個慶云,念及此,袁尚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重合的戰(zhàn)況很快被朱靈以八百里加急送到袁紹手中,后者勃然大怒,要不是連袁買也落到孫策手中,他是真想直接砍了這個小兔崽子。
“主公,此事怪不得三公子,誰也沒想到虓虎軍會北上,三公子能力保重合不失已經(jīng)為我軍解決了很大的麻煩,為今之計,不過是要再加派些人手罷了,另外就是和孫策談談,看他要什么條件才肯放了買公子”
辛評三言兩語就把袁尚的罪名給扔到爪哇國,然后轉移袁紹的視線,說起俘虜?shù)氖聛?,對?zhàn)報中辛毗的急功近利和被俘只字不提。
“哼哼,辛仲治,你倒是會避重就輕,還把罪名往尚公子身上潑,要不是你弟弟貪功冒進,渤海又怎么會是現(xiàn)在這個局面?”
辛評的小伎倆自然瞞不過許攸這般的小聰明,對他和逢紀,許攸是抓著一件說一件,恨不得把芝麻大點的屁事,給放大到禍國殃民的層面上。
“許子遠,你不要血口噴人,如果不是薛仁貴突然北上,平原說不定已經(jīng)被拿下,戰(zhàn)爭本就只有勝負而已,不是勝自然是負,仲治也是一心為主,還望主公明察”
辛評把鍋扔到薛仁貴的頭上,袁紹再這么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若不是虓虎軍,即使辛毗拿不下平原,也不至于損兵折將,于是當即阻止兩人再爭論下去,將話題切換到該派誰前往渤海。
對此,許攸繼續(xù)侃侃而談,放佛剛才的事根本沒有發(fā)生,從高覽說到韓猛,又從張郃說到文丑,聽的袁紹連連點頭。
‘許攸許子遠,既然你這么不識好歹,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夜冭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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