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再怎么不想走,還是被袁紹趕走了。
還有田豐和沮授,他們即使再怎么赤膽忠心,還是被袁紹棄而不用。
但他們的到來,讓閻柔和陰夔喜出望外,沒有辛評的那些花花腸子,只要能打勝仗,退居二線什么的對兩人來說根本無所謂。
就在生力軍往渤海開赴的路上,高陽縣城突然迎來了逢紀(jì)的人馬。
此番作戰(zhàn),袁紹留了逢紀(jì)看守鄴城,這個后方大本營。
在接到抓捕許樂的密令后,逢紀(jì)迅速出兵,雖然和許攸沒有多大牽扯,但對同僚上樹拔梯這種事,他是樂此不疲的。
將高陽府衙、縣令府圍了個密不透風(fēng),結(jié)果人影卻不在了,難道是收到風(fēng)聲跑了不成?
“老爺…老爺在醉香樓喝花酒…”一個家仆替逢紀(jì)解除了疑惑。
這就對了嘛,抓捕的消息根本沒有散出去,許樂怎么可能跑?
當(dāng)大兵們把許樂從姑娘肚皮上架起來時,前者還帶著酒味兒,不停的叫囂著,要讓他們好看,敢壞了自己的情致。
'啪啪'
兩個耳光下來,許樂酒醒了,渾渾噩噩的看著眼前的人,還有些模糊“你是何人?”
“許縣令,還真是夜夜笙歌,醉生夢死啊,連我都不認(rèn)識了?”
聽聲兒,有點耳熟,許樂趕緊揉了揉眼睛,再仔細(xì)一瞅“逢紀(jì)???哦,不逢大人,您怎么來了?我這……”
“廢話少說,做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嗎?抓起來帶走!”
許樂被抓走的第二天,許攸就得到了消息,原來辛評是在這等著他!
可他是真不敢拿此事去找袁紹,更不說去要人。
因為那張世平可是自己介紹給許樂的,雖然在東窗事發(fā)后,自己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嚀過許樂,讓其不要再和張世平往來,可從事情的結(jié)果看來,許樂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里。
偏偏他許家還真的借由華夏商會賺了一大筆,至少在別人喝米湯嚼野菜的時候,他許家是魚肉未斷的。
該怎么辦?認(rèn)罪?逃跑?
唯二的選擇讓許攸糾結(jié)不已,但最終他還是做出了決定,而袁紹正是幫他做決定的人。
“許大人,主公請你去議糧草的事”
“好的,你先去復(fù)命,我梳洗一下便去”
糧草不是已經(jīng)讓淳于瓊接到了嗎?還有什么好議的,這分明就是袁紹先引他過去的權(quán)宜之計。
傳令兵一走,許攸即刻換上麻布衣服,帶了幾件值錢玩意兒,出后營再轉(zhuǎn)道往南而去。
“許子遠(yuǎn)呢?怎么還沒到?”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許攸還真會錯袁紹的意思,別人是真找他商計糧草抵達(dá)之后的事,結(jié)果許攸心思太活路,被嚇跑了。
“回主公,許大人不在營帳,后營守衛(wèi)說許大人奉了您的命令出營辦事去了”
奇怪?這許攸干什么呢?自己哪兒給他下命令?
袁紹莫名其妙。
辛評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片刻的驚詫后,趕緊蓋棺定論“主公,許攸恐怕是畏罪潛逃了”
說著,便把從逢紀(jì)那兒得來的筆錄,給到袁紹查看,這里面自然還包含了一些有待考證的問題。
但已經(jīng)不重要了,許攸自己把自己賣了,那他還客氣什么?
辛評很開心,現(xiàn)在的冀州終于清凈了,荀諶棄官、田豐沮授被貶、郭圖身死、許攸遠(yuǎn)逃,現(xiàn)下的情況是自己都不用再抱袁紹的臭腳,因為袁紹能依仗的幕僚現(xiàn)如今只有他。
看完檢舉信的袁紹很郁悶,也很惱火。
連許攸這個多年好友都會忤逆自己,更何況他人?
原本他是打算自己總領(lǐng)全軍,然后由田豐、許攸等人為謀主,沮授為監(jiān)軍,文丑、張郃、高覽為三部統(tǒng)領(lǐng),怎么轉(zhuǎn)眼,自己的人選就去了大半?
還真別說,袁紹的初步構(gòu)思也算中規(guī)中矩,反正如果是孫策拿著這副牌,也會選擇這么打,可惜他自己把牌玩丟了。
說許攸心事滿滿的借著月光緩行,原本風(fēng)光無限的他,也淪落到了前途多舛的田地。
去曹操那兒,是下一步計劃,可是曹操正面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壓力,而這壓力,許攸也十分清楚緣何而來,甚至他都不是很看好,在這場風(fēng)暴之后,曹操還能有多少喘息的機會。
離開袁紹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背叛之后,曹操真的敗了,再被袁紹抓住,依他對袁紹的了解,殺肯定是不會殺自己的,但無所不用其極的嘲笑和屈辱肯定少不了,念及此,許攸緊緊握著拳頭:不行,一定要讓曹操贏下來!
隨后,他想到了一個令曹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辦法,心中既已校定,手里的馬鞭不由狠抽起來,奔騰的馬蹄聲,在寧靜的夜晚顯得極為焦躁。
三月的天色,放亮?xí)r間已經(jīng)逐漸前提,伴隨著早操聲,曹操起身叫來隨身侍者“為某洗漱”
頭疾頑癥伴隨著華佗的藥劑,已經(jīng)漸漸壓制下去,只要堅持定期定量服藥的話,六十歲以前,他是不會再鬧病,這是華佗給他的承諾。
“報,主公,有一人自稱南陽許攸,前來求見”
“…哎呀!許子遠(yuǎn)來救我了!”
曹操一拍腦門,也不等侍者端水前來,手臂一推先是打翻了水盆,而后踩著石子路就奔出營帳,只留下一路爽朗的笑聲。
許攸其實來之前是很糾結(jié)的,他和曹操也是發(fā)小,但比之袁紹來說,他和曹操玩得更好一些,因為袁紹是四世三公之后,許攸會覺著矮了別人一頭。
可在董卓入京之后,許攸做了第二件①讓他敗人品的事,棄曹投袁。
對之前所做的事,他還是很愧疚,畢竟他們兩人才算是真正的兒時好友,一起讀書,一起長大,一起偷人,可謂知根知底。
而許攸之所以在最后選擇袁紹,也無非是面包和友情的問題,在當(dāng)時看來以袁家四世三公為首的團隊,軍多將廣,怎么著也比投曹操這宦官之后要前程宏大得多。
可惜許攸的眼光或者說運氣不怎么好,曹操逐漸顯現(xiàn)的雄才大略和袁紹不斷欲蓋彌彰的志大才疏,在官渡之戰(zhàn),也就是現(xiàn)在形成了鮮明對比。
好在,許攸最后不得已而迷途知返。
“孟德,經(jīng)年未見,你還是老樣子啊”
看著曹操跣足相迎,許攸是真的百感交集。
“子遠(yuǎn)來此,則我曹操可活命矣”
“活命不敢說,只是給一條明路而已,阿滿可信某?”
許攸嘗試了一下,叫著曹操的小名,在袁紹面前,他或許有些許的自卑感,可在曹操面前,他完全沒有這種心態(tài),認(rèn)為他們兩者是平等的。
“如何信不得?子遠(yuǎn)有何計議?”
見自己的稱謂沒有讓曹操引起絲毫不滿,許攸開懷一笑“那袁紹的軍糧,昨日剛出燕縣,要想去延津的中軍大營,今日必過烏巢,而且駐軍一晚,阿滿你猜猜隨軍大將是誰?”
“子遠(yuǎn)讓某猜?必是某認(rèn)識的?”
“不僅認(rèn)識,而且是熟識,乃西園舊識”
“西園?莫不是,淳于仲簡?!”
“然也!”
許攸簡單幾句,曹操已經(jīng)大致了解到事情的輕重,不由脊梁骨興奮的發(fā)冷、發(fā)顫。
“子遠(yuǎn)肯定淳于瓊必在烏巢歇息?”
“此乃我給袁本初定的路線,淳于瓊兵不滿萬,所以機會只有今晚,過了今夜的話,悔之晚矣”
曹操不斷的在腦中計較得失,雖然許攸在袁紹占據(jù)優(yōu)勢的情況下,沒必要再跑來多此一舉的陷害自己,但不排除許攸也被算計的可能,被孫策耳濡目染這么久,有一句話叫兵不厭詐,如果能以最小的代價獲取勝利,即使是袁紹也應(yīng)該不會拒絕。
就在這時,曹操忽感腳底刺疼,原來是出來久了,寒氣已經(jīng)入骨,但他并沒有想著去找鞋穿,而是想到自己和袁紹,兩人的處境不就像現(xiàn)在這樣?
自己打著赤腳,袁紹卻是腳配頂級鞋履,那他還有什么好怕的?②還有什么好失去的?
“來人,立刻把妙才和單凌叫來!”
夜冭魅
感謝心靈客棧的推薦,又差三章了,不過18點和21點各還有一章(已經(jīng)定時) ?、伲涸S攸做的第一件敗人品的事是打算廢漢靈帝 ②:似乎是‘光腳不怕穿鞋的’這句話的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