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把柄(求收藏)
這種事情攤到臺面上就不好聽了。
“既然如此,不如今日就當(dāng)著本宮的面補(bǔ)了這個(gè)禮?!惫蹂Φ?,“世子夫人喝了阿柔的茶,以后還是要和和睦睦的好?!?p> 恭王妃想要押著陳芷接受了溫姨娘,把事情遮了過去,陳芷怎能讓她如意。
“王妃恕罪。妾身實(shí)在是怕了這心狠手辣的毒婦?!标愜茡u搖頭拒絕道,“妾身怕她在妾身的杯子里下毒?!?p> 溫姨娘不自覺地抖了抖,恭王妃也皺了眉道:“世子夫人,這件事不是阿柔干的,定是有人栽贓。本宮向你保證,若是找到這個(gè)人,會讓她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此事我們還有證據(jù),王妃請看。”陳茝從懷里又掏出個(gè)東西,舉著給大家看。黑色的令牌上,鎏金的“溫”字十分醒目,“這是從刺客身上搜到的。”
鐵證如山!
恭王妃的心氣已經(jīng)沒了,她也不想問下去了,若是陳家再拿出什么證據(jù),牽扯出更多齷齪事怎么辦。
溫夫人輕聲哀求大女兒:“王妃。”
恭王妃不想去理會,心里也有了埋怨:如今的自己正是一滴臟水都不能濺到身上的,母親還要自己幫這個(gè)不知廉恥的妹妹。但西北的風(fēng)霜早就把風(fēng)韻猶存的母親吹成了滿臉皺紋的老婦,母親的頭發(fā)都是為她白的。
恭王妃不忍心,遂道:“這個(gè)令牌確實(shí)是溫家的,但阿柔一個(gè)早已經(jīng)出嫁了的女兒,怎么會有溫家的令牌,此事栽贓地太過明顯?!惫蹂矝]有別的法子,只能死犟著不認(rèn)。
“王妃娘娘的意思就是這事兒另有人指使了。”梁國夫人意定神閑地笑道,“我們阿芷也沒有很么仇人,只擋了溫氏的路。這些刺客身上又有這么多證據(jù),不得不讓我們多想?!?p> “懷哥兒不止一個(gè)妾室,或許是哪個(gè)想出這種計(jì)策,坐收漁翁之利。”荊太夫人為了溫姨娘連臉都不要了。
這時(shí)李司儀進(jìn)來在恭王妃耳邊悄悄說了幾句,恭王妃的臉色更難看,快速說了句:“去找?!庇珠_始看幾人的唇槍舌劍。
“陳小將軍,不知你們手里還有什么證據(jù)?”金鄉(xiāng)侯也想到了找人背鍋的方法,“不如一起拿出來看看,咱們也好找出真正的兇手,給懷哥兒媳婦報(bào)仇?!?p> “回侯爺,倒是還有個(gè)證據(jù)?!标惼徲謴膽牙锾统隽艘粋€(gè)玉佩,雕刻的是馬上封侯的吉祥圖樣,晶瑩剔透,對著日光還能看見玉里面隱隱似水,真是寶貝,“此物也是從刺客手中拿到的?!?p> “?。 睖乇氐钠拮犹剖喜挥勺灾鞯伢@叫,意識失態(tài),猛地捂住了嘴巴。
可惜,太晚了,所有人都看見了唐氏的失態(tài)。溫夫人問道:“學(xué)君,你認(rèn)識這個(gè)東西?”
唐氏按捺住心中的驚恐,輕輕在溫夫人耳邊說了幾句,溫夫人的臉由紅變紫,捂著胸口直晃晃的倒了下去。
“快叫太醫(yī)?!北娙嘶帕?,又是遞水,又是順氣,好不容易才讓溫夫人緩了過來。
溫姨娘也終于掙脫了壓著她的兩個(gè)婢女,過去抱住恭王妃的大腿哭道:“長姐,二哥,二哥在他們手里?!?p> 唐氏的淚水也忍不住掉了下來,陳茝拿出的玉佩正是唐氏的陪嫁,新婚之夜給了夫君溫炳柏。這個(gè)玉佩溫炳柏向來不離身,如何會在陳茝手里?
原來還有殺手锏。
恭王妃是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聞言倒是支撐地住,偏頭不看溫姨娘,否則她不知道她會不會一腳踹倒她。
荊家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荊淮先后怕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原來溫炳柏真的手下留情了。
恭王妃的態(tài)度謙和了許多,對陳茝道:“陳將軍,這個(gè)玉佩是從哪里來的?”
“回王妃的話,是從一個(gè)刺客身上搜來的?!标惼彽膽B(tài)度還是很恭敬,“那刺客也不知是死是活?”
恭王妃放下了心,從陳茝的語氣來看,溫炳柏應(yīng)該還活著?;钪秃?,還能談判。
“且不論此事的對錯(cuò),小妹為妾時(shí)對大婦多有不敬,不如就請表弟給她一封切結(jié)書,讓我們帶她回家吧!”恭王妃最后說出了這個(gè)話。
這是最好的結(jié)局,可惜溫姨娘不會這么做的,因?yàn)椤?p> “我懷孕了?!?p> 溫姨娘的話又向剛剛平靜的水面扔下一塊巨石,掀起的驚濤駭浪比剛才還高還大。
“我懷孕了,我有身孕了,表哥?!睖匾棠镫p目含淚看向荊淮先。
荊太夫人揮手去打押著溫姨娘的婢女,但含恨的目光直直射向了陳芷,無奈做不了什么,只能先扶著溫姨娘道:“快坐下,小心孩子。”
“太夫人,我覺得肚子不舒服。”溫姨娘學(xué)乖了,言行不再讓人挑出毛病。
荊太夫人一疊聲地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剛才跪得太久了。好孩子,要不過去躺一會兒?!?p> 溫姨娘飛給陳芷一個(gè)得意的眼神,糯糯道:“太夫人,我現(xiàn)在好多了?!?p> 驚天反轉(zhuǎn)就在一瞬間,梁國夫人咳了幾聲,對恭王妃說道:“王妃娘娘,臣婦覺得娘娘方才的提議很好,就這么辦吧!”
怎么辦?給溫姨娘一封切結(jié)書,讓她下堂再嫁嗎?
“這絕對不行,我們荊家的血脈怎能流落在外。”荊太夫人指著陳芷道,“陳氏,你這是要逼死阿柔,逼死阿柔肚子里的孩子。你還不如殺了我這把老骨頭呢!”
荊太夫人左右一張望,直接向最近的墻那里撞了過去,好在梁國夫人帶的婢女夠多夠機(jī)靈。很快有人擋住了荊太夫人。
荊太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喊著:“要?dú)⒘宋以鴮O子,還不如要了我這老命?!被蛘哂种钢愜频溃骸瓣愂?,你不就要人賠命嗎,我賠給你,你放了阿柔吧!”
物證、人證、道理都在陳芷這里,而荊太夫人仍然還是為溫姨娘鬧成這樣,要將逼死祖母的罪名安在陳芷身上。陳芷靜靜地站在廳上,周圍一切都像笑話一樣離得很遠(yuǎn),又吵吵雜雜地好像在眼前。
一只溫?zé)岬氖肿プ£愜频氖?,陳芷順著胳膊,看見那手的主人,陳芷委屈地?fù)涞剿膽牙铮械溃骸吧┥?。?p> 這么多年來,陳芷從來沒有這樣肆無忌憚地哭過,她的眼淚好像在母親去世那年已經(jīng)流盡了。毀容的時(shí)候,陳芷沒有哭;兄長離京的時(shí)候,陳芷沒有哭;夫君嫌棄的時(shí)候,陳芷沒有哭;住在別院的時(shí)候,陳芷沒有哭;甚至昨日被刺殺的時(shí)候,陳芷也沒有哭。
陳芷知道,她的一生始于榮華,卻在母親去世之后急轉(zhuǎn)直下。巍巍京城,她也是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是別人眼里的可憐人。但是陳芷一直挺著脊梁,獨(dú)自扛著。
今日,陳芷才知道有人倚靠真好。
枕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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