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坐明堂(五)
長孫嵩突然發(fā)病,拓跋燾很是著急,朝會暫歇,宣太醫(yī)趕緊救治。長孫嵩為百官之首,就算平時不太熟,也得裝裝樣子。阿木也和大家在旁邊看著,長孫道生是長孫嵩親侄,主動上前照顧。阿木看他也不太會照顧病人“司空大人,還是讓太尉平躺下比較好,呼吸才會順暢。”長孫道生也從善如流,立刻將長孫嵩平放。果然,咳得不那么緊了。過了一會,御醫(yī)前來,搭脈診治,片刻之間,回報拓跋燾“陛下,太尉大人已油盡燈枯,臣無能為力!”拓跋燾嘆了口氣“下去吧!”大家也都是見慣了生死的,雖然嘆惜,但長孫嵩已八十高齡,都有心里準(zhǔn)備。拓跋燾讓長孫道生帶人把長孫嵩送回府上,半月之內(nèi),無重要的事,不再朝會。
“阿木,叫我出來喝酒,為什么一個人喝個不停?”這天阿木叫上魏虎去明月樓喝酒,卻不讓姑娘作陪。酒菜上來后,阿木就一杯接一杯的喝,魏虎擔(dān)心阿木“要喝也咱兩一起喝嘛!”說完陪了一杯。阿木一飲而盡,重重得放下酒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珊?!可恨吶!”說完,又喝了一杯。
檀道濟(jì)被賜死一事,終有著落。劉義康因檀道濟(jì)沒有回師救援建康一事,誣賴檀道濟(jì)想擁兵自立,把檀道濟(jì)一家十一口外加檀道濟(jì)結(jié)義兄弟薛彤高進(jìn)之一并賜死。阿木喃喃道“本來是想大兵壓境,檀道濟(jì)一到就退,造成我很怕檀道濟(jì)的樣子。劉義康投鼠忌器,不敢動檀道濟(jì)。沒想到啊,沒想到!檀道濟(jì)會不顧建康安危,揮師北上。令劉義康更加猜忌他。唉!人算不如天算,天意難違啊!”魏虎安慰道“你不是算準(zhǔn)了他會死嘛,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盡力就好,盡力就好!別不高興了。”阿木又喝了一杯“不高興又能怎樣?這不是只能喝酒了嗎。來!喝!”這喝酒沒這個喝法的,魏虎勸道“阿木,慢點(diǎn)喝?!卑⒛镜馈盁o妨!就算喝醉了,也有你背我回去?!蔽夯⒖匆矂癫涣肆耍坏糜芍チ?。
奈何想喝醉,偏偏就喝不醉。這個年代的酒水,連啤酒都不如,以阿木的飯量,竟然喝得撐了也沒醉。晃晃悠悠,被魏虎扶著,回家了。
參加完長孫嵩的葬禮后,拓跋燾還有點(diǎn)沒緩過勁來,一直也沒召開朝會,阿木倒是樂得可以多歇一歇。這天天氣晴朗,阿木正準(zhǔn)備去城外轉(zhuǎn)轉(zhuǎn),沒想到出城門的時候,碰上了左仆射安原。一問之下,原來是去太保盧魯元處給兒子安旻求親。這安原今日也不知為何,看阿木無事,就非得讓阿木給做個媒人“花將軍,反正左右也無事,不如跟本將一同前去吧。若此事能成,本將一定感激不盡。”阿木跟這安原并不熟,只是看在其弟安頡大人的面上,不好駁他的面子,只得一同前往。
原來,太保府就在皇城南門邊上。通報后,由下人領(lǐng)著進(jìn)去“這盧魯元看來真是得皇上寵愛,這府邸可比我那司空府豪華多了,要不就是貪污受賄,嗯嗯,大有可能?!贝┻^回廊,盧魯元在廳外等候“二位將軍大駕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里邊請!”阿木暗道“這盧魯元文鄒鄒的,聽著真別扭。”等下人上了茶后,盧魯元問道“二位,今日登門,可是有事?”阿木打了個哈哈“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嘛。今日我二人前來,有一樁喜事要與太保商量。”盧魯元奇道“哦?是何喜事?盧謀倒想聽聽。”阿木既然答應(yīng)安原做媒一事,自當(dāng)盡力,看了安原一眼,安原點(diǎn)頭默許,阿木道“今日我二人前來,實(shí)為到府上求親。聽聞太保有一女,賢良淑德,溫柔賢惠,花容月貌,這個……傾國傾城啊……”阿木還沒有說完,盧魯元接口道“這么說,是花將軍想要求親?”這一問,阿木把本來要說的給忘了,怔在當(dāng)時,安原趕緊道“不,不。是本將想給犬子求親。不知太保大人意下如何?”盧魯元聽了,臉色大變“安原將軍,是想要你的兒子娶我的女兒?”安原道“正是。太保大人,如何?”盧魯元道“安原將軍,此事本官不能同意。”安原道“為何?。渴怯X得犬子配不上你的女兒么?你位列三司,本將也忝為左仆射,兩家正是門當(dāng)戶對。太保大人為何不同意呢?”盧魯元道“安原將軍,這有些話,是不便明說的,以免傷了和氣。”安原急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什么事,盡管說出來!”盧魯元道“既然安原將軍你非要本官把事說出來,那好!你的兒子安旻根本就是個愚鈍之人,當(dāng)本官不知道么?本官只有一女,怎能同意?”安原一拍桌子“盧魯元你欺人太甚!犬兒雖不是才智過人,卻也并不愚鈍。你不同意這門親事也就算了,為何還要辱我?”盧魯元道“安原將軍,本官本來也不想說。今日多有不快,就不送了!”阿木看兩人說得急,馬上就要不歡而散,趕緊出來打圓場“二位還請稍安勿躁。親事成與不成,大家千萬不要傷了顏面?!北R魯元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若是花將軍前來求親,本官尚可考慮,若還要替安原將軍的兒子說話,就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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