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雯仙尊,招隱派到了?!?p> “我馬上去。”
招隱派的衣服是淡紅色,而且那紅色彌漫得很不均勻,就像胭脂暈染開一樣,有人戲稱他們?nèi)炯t了“半邊天”。不同于坐忘派紅橙黃綠藍靛紫按輩分輪回,不同于檀溪派的男黃女紫,招隱派全派上下顯得整齊劃一。遠遠看去,招隱派猶如旭日東升。也有人說,招隱派一切從簡,很有可能當初定制的是白衣,只是在做出第一件樣品時,衣服一不小心掉進了大染缸。
“半邊天”的掌門是一個青年,名為丕佩,舉手投足之間十分瀟灑。也許名如其人,他生得猶如經(jīng)過千挑萬選的美玉,面容白皙,薄唇兩邊略微上揚,時刻給人親和的微笑。不過,讓人不忍拒絕他提出的任何要求,這才是他的恐怖之處。由于是個相貌出眾的人,每當他去什么地方,總會有許多追隨者向他投擲鮮花和應季的瓜果。
“見過黎雯仙尊。”
“見過丕佩掌門?!?p> “請問,黎霽仙尊在什么地方?”他的目光左顧右盼,表情略有疑惑。
“他應該在沉璧山修行,請稍后隨我來?!?p> “有勞了?!?p> 丕佩在黎雯的帶領(lǐng)下先拜訪了黎霧。
他送上了精美的禮物,因為他記得這位掌門是出了名的喜好寶物。
他與黎霧交談時,黎霧幾次暗示性地向他炫耀了他所擁有的財寶。丕佩充耳不聞,似乎他什么也沒聽懂。
“今天天氣很熱,丕佩掌門可要注意防暑?!崩桁F用左手摸了摸右手食指戴著的玄冰戒指。
“我會注意的。多謝黎霧掌門提醒?!?p> “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彼挚聪虼斑叄谴白邮怯商烊粠в挟愊愕牧岘嚱z楠木雕刻而成的百葉窗。
“是啊,不過這風中夾雜著涼意,倒是令我們爽快不少。”
“光線有些刺眼?!崩桁F看向一旁立著的羊脂白玉燈。
“那就熄兩盞燈?!必蹇聪虼蟮顑膳缘臓T火。
一邊的黎雯多次覺得自己很快就忍不住了,但是一直堅守著多年養(yǎng)成的大家風范。
她和丕佩做法一致,對黎霧說的話,充耳不聞,裝傻充愣搪塞過去,一邊十分渴望這次面談盡快結(jié)束。
“辛苦丕佩掌門了,黎霧師兄與你多日未見,一直很想與你交談?!崩桷┰诔鰜淼臅r候,一臉歉意。
“我明白,我也對黎霧掌門十分掛念?!必逦⑽⒁恍Γ敛唤橐?,雙手背在身后,別有一番氣宇軒昂的氣概。
黎雯不得不贊嘆丕佩的涵養(yǎng),這才是一派掌門該有的風范吧。
草草地結(jié)束交談后,丕佩在黎雯的帶領(lǐng)下,去了沉璧山。
“多謝了?!必灞卸Y,舉手投足間盡顯仙人風范。
“希望你們相處愉快?!崩桷c點頭,微笑著轉(zhuǎn)身走開了。
“黎霽兄,好久不見了,我們不該促膝長談嗎?”目送黎雯遠去,他走上那條小徑,隔著很遠便開始叫嚷。他的叫聲驚飛了鳥兒。幽灼有些不快,倚著一旁花園的院門,看著黎霽。黎霽溫和地笑了,然后站起身,拿了佩劍。
“跟你有什么可談的?”他的聲音風輕云淡,“黎雯仙尊怎會放你進來打擾我的清凈?”
“你問我有什么可談的?”他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掃之前的仙人姿態(tài),沖向了黎霽,一把抓過黎霽的衣袖,“我來了,你連接都不接我。你對得起當年我們在外歷練的情義嗎?”
“你松開我的袖子。”黎霽皺著眉,生平第一次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我如果松了,你就不理我了?!?p> “刺啦”一聲,黎霽居然聚氣成刃將袖子咯斷。
“斷斷斷……斷袖?”幽灼捂住了雙眼,一邊從指縫中看著他們。
“誰在那里?”丕佩冷喝一聲。
絕色的藍衣少女一手扶在門框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猶如從門上的畫作中走了出來。丕佩似乎被驚艷到了,愣了半晌。
“行啊你,原來收了個小嫂子。”丕佩緩過神來,狠狠地拍了黎霽,“論重色輕友,還是你厲害啊?!?p> 黎霽搖了搖頭,幽灼倒是沒有解釋,只是一直在笑。
“那你們到底什么關(guān)系啊?”他突然想起來前些日子聽說的事情,看向了幽灼,“你是他的徒弟?”
“他是丕佩。怎么叫隨你?!崩桁V看向幽灼,淡淡地說。
“弟子幽灼見過丕佩掌門?!彪m然黎霽那么說,不過幽灼一點禮節(jié)都沒少。
丕佩露出一分賞識的目光,看向黎霽。“不愧是好徒弟,沒有被你教壞……”
幽灼突然向他伸出了手,笑意盈盈。
“怎么了?”丕佩一臉疑惑。
“見面禮?!?p> “我送過了。”
“給師父的不算?!?p> 他瞥了一眼黎霽,后者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他只得摘下頸上的不知什么材質(zhì)的項鏈,送給了幽灼。幽灼拿了過去,道了聲謝,然后新奇地上下翻看,活脫脫地像個雛鳥。
“這東西很珍貴吧?”幽灼歪著頭看向黎霽。
“想不到你還挺識貨,”丕佩有些驚訝,“這是菩提子,是防止走火入魔的,與他同根生的還有一個菩提子,現(xiàn)在在你師父手里,當年應該都是我的,是你師父死纏爛打,我才……”
“你說謊,”幽灼挑起眉毛,“我?guī)煾?,只會光明正大地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