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何手中長劍自然不是凡品,上品高階青云劍,劍染寒霜通體成青色又輕如浮云,因而得名青云。
這樣的寶劍想要刺穿石臺當然是小菜一碟,或者說不費吹灰之力。
呲啦——
青云劍輕松刺進石臺之中,然而那凸起的地方并沒有任何鮮血濺起,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一絲。
“不對!”
文若何眉頭一擰,指尖輕動,青云劍劍尖也隨之一挑,那塊隆起的石塊生生被挑起,露出下面的真容。
“什么??!”
這石塊底下的景象實在超出文若何的想象,被掀起的石塊下并沒有李洛的身影,只有一柄金色長刀安靜的躺在一眾碎石之中,邊上則是一件破爛的道袍。
“在哪里?”
文若何眉頭一緊,吃了一驚反倒叫他的心平靜了下來,閉上雙眼,仔細感知起周圍的氣息。
就在他閉上雙眼的那一刻,那件破爛道袍突然詭異地一抖,一道黑影閃出直朝文若何撲來。
呼——
強烈的勁風裹著拳頭,絲絲白光閃耀將拳頭映得像是上好的白玉,但其威力毫不夸張的說開碑裂石易如反掌。
“呵,”文若何嘴角突然一勾,雙眼猛然張開:“早等著你了!”
嘭——
李洛蓄勢已久的一拳被文若何纏繞著青色罡氣的右手輕松擋住,白光在青焰的灼燒下很快就消失無影。
“跑得快是嗎?現(xiàn)在看你往哪跑!”文若何看著面前右手被制難以掙脫的李洛,言語間盡是嘲弄。
叮——
李洛垂下的左手輕微一動,躺在地上由銳形術煉出的金色長刀凌空飛起,不過文若何的視線被李洛遮住所以并未發(fā)現(xiàn)。
“誰說,”李洛突然停止了掙扎,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文若何:“我要跑了!”
嗤——
一股巨痛自右胸傳到文若何的腦中,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一截金色刀刃自李洛的左肩穿出然后狠狠地插進他的右胸,傷口之深幾乎是個透明窟窿。
李洛面色也是一白,文若何的罡氣極強,硬拼他是完全無力抵抗,只能騙得他大意才能有機可趁,以傷換傷無疑是個很好的方法。
噔噔——
文若何松開李洛,踉蹌著倒退兩步,看著胸口上的刀傷先是難以置信隨后面色由白轉青。
朵朵青焰在他身上不斷跳躍,一頭長發(fā)自發(fā)根開始逐漸染上一抹青翠之色,一襲道袍無風自動,肉眼可見的強橫靈力從他身上爆發(fā)出來。
噗——
李洛將長刀從左肩抽出,絲絲鮮血連著碎骨被帶出落在地上,如此劇痛但他卻始終沒吭一聲。
“李洛……”文若何的牙縫間摩擦出兩個森冷字眼。
唰——
李洛揚起長刀斜指向文若何,一黑一白兩色氣流逐漸自他身上蒸騰而起,白的——純正平和,黑的——魔氣森森。
李洛的異象一出,半空之中立刻就有長老坐不住了,仙門之中竟然出了魔道這還得了。
鄭言眉頭一皺,李洛如此明目張膽地使用魔道功法,這是明擺著扇他這個司刑長老的臉,火爆如他哪里還能穩(wěn)坐釣魚臺,右手一擺就要出手。
“等等!”一道平靜的聲音灌進鄭言耳中:“看下去!”
鄭言面露糾結但卻無法奈何聲音的主人,只得停手。
刈云真人,是他攔下了將要出手的幽檀峰峰主鄭言。
少了攪局之人,臺上的比試繼續(xù)進行。
“萬法心經(jīng)——戮劍道!”文若何一聲大喝氣息猛漲三倍有余,伸手一招青云劍落入掌中,劍鋒輕顫,劍尖射出三尺劍氣。
“道藏分元——驚鴻一刀!”李洛身上蒸騰起的黑白氣流糾纏在一起漸漸涌進長刀之中。
咔咔
金色長刀終究不過是件法術顯化的兵刃,如此龐大的靈力涌進其中,根本容納不了多少,一絲絲裂紋逐漸顯現(xiàn)出來,但李洛還是不管不顧地繼續(xù)注入靈力。
終于刀身徹底承受不了龐大的靈力而化作齏粉。
“?。 ?p> 見到這情形文若何先是一驚隨后不住冷笑,在他看來李洛已經(jīng)是走投無路的最后瘋狂,沒有必要影響自己蓄力。
但是李洛臉上卻露出一絲笑意,那些刀身化作的齏粉并沒有四散飛揚,而是附在那森森魔氣之上。
“聚!”
李洛低喝一聲,齏粉聚集重新化作一柄鋒銳長刀,此時的長刀形狀不變,但是原本金色的刀身卻變成黑白兩色相互糾纏。
“呼——”
李洛一吐濁氣,氣勢一散,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個平常凡人一樣,所有的一切全都在那一柄刀中。
驚鴻一刀,人只是配角是襯托,只有刀,也唯有刀才是一切,匯聚修士一切的一刀方能顯出驚鴻本色。
呼——
一陣風拂過,沒有聲音,兩道人影已然碰撞在一起,一剎那間,天地失色日月失輝的強光占滿整個羅天臺,這樣強大的沖擊卻自始自終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一切都十分安靜,在這黑夜中更顯寂寥。
喔喔喔——
一聲不知從哪傳來的雞鳴喚醒了夜空,紅日自天邊升起,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羅天臺上,是的,李洛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過了一夜,而現(xiàn)在,還沒結束。
兩道人影用常人肉眼難見的速度飛快地交手,兩截殘兵斜插在石臺上,還有些破碎的布條尚飄在空中未曾落下,石臺上那些深淺不一的污漬則是已經(jīng)凝固了的血液。
即使各自身負重傷,但兩人眼中的火焰仍然沒有熄滅而是愈加高熾。
“李洛……我認可你了,”文若何喘著粗氣道:“能和我打上這么久的,你是第一個!”
“咳——”李洛面色一白咳嗽一聲卻不見血液,只有些透明的涎水掛在嘴角,他已經(jīng)咳不出血了,骨頭也不知斷了多少,只是涌動的戰(zhàn)意還不允許他放棄。
“放棄吧,你是贏不了我的!”文若何緩緩站直,這場戰(zhàn)斗終要迎來結局,并且是由他親手畫下。
“呼——”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李洛粗重的呼吸聲,跟緩緩舉起的拳頭。
“啊——”李洛嘶啞著喉嚨發(fā)出最后一聲長嘯,僅剩的一點靈力全部灌入右拳之中,就這樣沖了出去。
“最后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