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道二境,拳先意后!
此意非意,這里指的是人的思維意念,非拳意之說,可以說是提升肉身的本能反應(yīng)。
第三千四百次數(shù),怨力所化的“方易”,一臉嘲諷之色,嗤笑方易螳螂擋車,不自量力,像他這種怨力,可是在某古時代,天地、大道、種族皆被那個被稱大魔神的天厄咒體打殘,山河變色,天道有缺,那時候天穹下起血雨,大地涌出黑泉,萬族悲怨滔天,詛咒后世天厄咒體不得修行,這股怨力不知為何與死去的惡念融合,化成一道規(guī)則,扎根在天厄咒體靈臺深處。
“告訴我,你是誰?”“方易”問道。
“打就打,廢話作甚?”方易面目全非,肉身止不住微微顫抖,體力消耗非常嚴重,只是眼神越來越明亮,戰(zhàn)意漸漸濃烈。
方易身如清風,輕如飄葉一晃而過,身形在怨力“方易”面前,一記《大力撼圣拳》無敵式,一轟而出。
由于蕭奉老者的《大力撼圣拳》,取名真的比田野中的稻草還要樸實,又比行走江湖赤著胸腔的好漢還要“坦誠相見”的俗塵,方易自己過濾一些點綴。
《大力撼圣拳》,第一記無敵式。
第二記,大力式。
第三記,不殆式。
第四記,破竹式。
第五記,方寸式。
第六記,撼圣式。
踏入拳道二境的方易,比怨力要更勝一籌,三招無敵式,就一拳轟碎萬族怨力,橫沖直撞而過。
方易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水,轉(zhuǎn)身開口道:“方易!”
剛剛出現(xiàn)的怨力愣了一愣,隨即冷笑道:“就算你是方易又如何?還不得死!”
三千四百零一的怨力,竟然也會拳道二境,方易明了,每次出現(xiàn)的萬族怨力都跟他一樣的境界,只是體力都是洶洶如龍,這又是一場艱苦的廝殺博斗,第一百一十五招之后,方易跪地不起,氣喘如牛,像是剛撈出江湖的魚,汗如泉涌。
他想要站起來,卻一個趔趄,彎腰艱難挺起胸口,擦掉模糊雙眼的血水,沙啞道:“能不能先歇一歇?”
“你是不是打傻了?”怨力嗤笑道,最后忍不住大笑,指了指方易,開口道:“行,給你點時間歇息,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p> “不過,只有三息!”怨力玩弄一笑,擺出三根手指,還沒開數(shù)就已經(jīng)閃身到方易面前,捏拳成印的拳印向著他的胸口拍去。
如今搏殺意識今非昔比的方易,沒有躲避,主動迎向拳印,左手《圣武訣》招式拍向怨力腦袋,右掌第四記破竹式轟向胸腔。
“砰砰砰!”
隨著三聲悶聲,方易后退七步才堪堪止住,“哇”的一聲,吐出口鮮血,染紅了胸腔、衣衫,他的意志堅定如石,始終沒有吞出胸口那口氣,憑借這口氣吊著不倒。
第六千一百六十次,方易已經(jīng)意識開始模糊,沒有氣力做多余的事,比如開口說話、抹擦血水。
第八千七百九十次,他的肉身已經(jīng)殘破不堪,抽筋拔骨都不為過,由于出拳不計其數(shù),雙拳血肉已經(jīng)磨沒了,殘斷的經(jīng)脈錯亂搭在拳掌上,或者說是一雙白骨拳頭,胸口已經(jīng)倒陷太深,倒刺的肋骨刺穿肉身,袒露在空。
面目已經(jīng)不能用全非來說,用毀滅都不為過,鼻子段成兩節(jié),嘴巴錯位都要到耳根處,一只眼睛腫到睜不開,額頭飽滿而出,比世俗的福星更加要天庭飽滿。
《大般若體》沒辦法運轉(zhuǎn),因為這是他的魂魄,不是肉身,就連剛開始出來的命輪境,濃厚的生機也無法作用在此,若是這次怨力反噬,他能挺下來,對于他的神識是有天大的好處,怨力好比一把圣錘不斷敲打他的神識,祛除雜質(zhì)糟粕,留下最清純的精華。
方易不再用《圣武訣》和《大力撼圣拳》前三式,那樣只會徒做無用功,白白消耗“體力”,第四破竹式需要一鼓作氣百戰(zhàn)不殆的氣勢,第五方寸式是方寸之內(nèi)有我無敵的氣概,如今方易經(jīng)過第八千七百九十次搏殺,兩者皆有了,所以和萬族怨力施展同一招式,方易要高上十幾樓那么高,威力巨大。
付出巨大的代價,三十四招式之后,終于把怨力轟成黑霧,也吐了幾乎沒有血水的血沫子,步伐趔趄,目光如炬,戰(zhàn)意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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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千八十七次,方易視線不清,一只殘廢一只半毀,整只左臂脈斷骨折,隨身垂落,半身血肉被轟碎,只剩下雙腳“完好無損”,他的神識消耗巨大,現(xiàn)世之中的軀體也起作用,逐漸冰涼僵硬,生機潰散不少,就連蕭奉老者出手,截斷體內(nèi)生機不泄露,也是沒用。
一萬之數(shù),仿佛是一個無底洞一樣永無止境,方易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是第七千六十次?還是第三千四百九次?心志接近奔潰邊緣的他,知道要熬不下去了,直接作用在神識上的疲憊,比肉身還要更加可怕,仿佛鈍刀子慢割著,痛苦不堪。
“真的想不到你能撐到這里!”怨念一步一步走來,閑云漫步,沒有動手的兆頭。
“這是多少回合了?”方易抬頭望去,隱約只見到一團黑影,聲音如同破碎拉風箱,破啞沙沉難聽至極。
“這才一千回呢!”怨念輕笑道,臉上帶著嘲諷。
“是嗎?你可知道一千減去七剩多少?”方易出聲都是困難,還是忍不住道,隨即閉上眼睛,平心靜氣,擺出破竹式起手拳架,想依靠耳朵感官捕捉怨念行蹤。
只是,不能如他所愿,怨念脫下鞋子往他的右邊猛力擲去,造成聲響,方易回頭一記破竹式轟出,觸碰手感不對勁的時候,他想回身防御,已經(jīng)來不及了,腰側(cè)受到一記方寸式,整個人橫飛出去。
在空中調(diào)整身形,觸地之后還是倒滑幾丈遠,還沒擺好姿勢防御,額頭被重錘一擊,整個人后仰而去,砸的回彈幾下。
“你可知道一千減去七剩多少?”怨念踩著方易的手腕,扭了幾下,最后“咔嚓”的一聲,踩碎他的左掌。
方易疼的倒吸一口冷氣,沒有回話,右掌一拍地面,倒立而起,宛如一條鐵鞭的左腿橫抽而出,呼呼帶起風聲。
怨念只是以《圣武訣》格擋,還沒來得及反擊,方易已經(jīng)站穩(wěn)身子,他現(xiàn)在連耳朵感官都閉合,但是在心湖之中不斷投影怨念的方向,由肉身感應(yīng)怨念移動時所帶動的風跡。
拳道三境,拳由心生,如今方易已經(jīng)踏出那一步了,還差點韻味才是真正摸索到,他現(xiàn)在神氣內(nèi)斂,返璞歸真。
“呼~”方易輕輕呼出一口濁氣,怨念閃身在他身后,他只是擺著第五方寸式起手拳架,警惕著前方,對于后方漸漸近身的危機,沒有一絲察覺。
“砰!”的一聲,方易腦袋如鐘槌左右擺動,只是仿佛對于后面一清二楚的他,在腦袋被捶中的時候,也猛然轉(zhuǎn)身,一道方寸式也砸向怨念的頭顱。
這一式,蕭奉老者有言,當年與他一般天縱奇才有一百二十多,因某種原因把他團團圍住,殺的他眼睛都紅了,不曾有人存活在他方寸之內(nèi),甚至高他兩個境界的天驕,也被幾拳打死,胸有一股天生我來蔑諸雄的無敵勢,是以氣概運拳。
心中無敵信念越深,拳威就越強!
一拳打死怨念的方易,提起精神面對下一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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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回合,萬族怨念所化的“方易”,人狠話不多,直接上來就是一招破竹式,方易用方寸式才堪堪抵過。
最后兩人,皆用第六招撼圣式,面對而站,一拳換一拳,硬碰硬沒有后退,雙腿仿佛砥柱一樣紋絲不動。
此時此刻的方易,轟出一招晦澀不順意的撼圣式,身子就暗淡幾分,軀體被拍中的話,又會淡泊一些,逐漸有點透明,左邊身子已經(jīng)化成飛煙了。
而怨念也不好過,身子不再凝實,《大力撼圣拳》第六招撼圣式,兩人誰都吃不消,彼此看誰熬不住,想拖死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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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易不會死了吧?”守樓人探了探方易氣機,發(fā)現(xiàn)體內(nèi)生機所剩無幾,幾乎與剛死去的死人沒差別。
“還沒,少主的本命字還未消散,只是情況不樂觀!”蕭奉老者沉聲道,手中懸浮著一個“易”字,不再金光燦燦,若不注意看的話,都發(fā)現(xiàn)不了。
一位境界眼界極高的蕭奉老者,一位話權(quán)輩分極高的守樓人,兩人束手無策,在方易靈臺深處有神秘規(guī)則封印,兩人的神識都刺穿不過,反而引起規(guī)則反撲,受了不輕的傷勢。
“唔~”驀然間,一聲輕唔聲不亞于一道初春響雷,振聾發(fā)聵。
當方易抬起沉重無比的眼皮,看到站在眼前的兩人,張了張嘴想說話,最后深深的沉睡過去,不省人事。
蕭奉老者喜出望外,連忙探查方易體內(nèi)情況,發(fā)現(xiàn)命輪處生機如春節(jié)草木冒出頭,一片勃勃向上的氣象。
“天厄咒體,命輪境成!”蕭奉老者望了北位方向,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