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年微微一愣,隨即以袖口輕掩下半張臉,頗有養(yǎng)在閨閣中大家閨秀矯情,仿佛被方易逗樂了一般,輕笑道:“這位公子怎么言行舉止如此逗趣?”
氣氛不再拔刀相向那般沉重,只是忽然間,紅衣少年翹著蘭花指,直指方易胸口,尖聲刺耳道:“只是死罪難逃,我大天女教不是能夠隨隨便便踩上幾腳的,至少,你們還是不夠分量!”
方易臉色鄭重,沒有任何大意,運轉(zhuǎn)著《大般若體》法門,渾身拳意潺潺流淌,嚴陣以待。
“小師弟!”葉青一拳轟退兩個人,猛然一跺腳,拔地而起,砸落在方易的身旁,眉頭一皺,最后疑問道:“這到底怎么回事?”
葉青已經(jīng)要登上峰頂?shù)牧?,只是懸掛在腰間的指引符,閃耀著刺眼光芒,隨即有一股強烈的引力,他知道這是太玄峰小師弟的顏色,一路急掠下來,不惜一切代價。
下山的途中,與天女教墨涵雨、青云山的人和少元仙門相碰,他們共同在追逐異寶,這是一件不凡的重器,被葉青一阻攔去路,只能眼睜睜看著異寶消失在石林,苦苦追了半個時辰,已經(jīng)要得手的時刻,被人攪亂,誰能不氣急敗壞?
墨涵雨和另外兩人是屬于競爭陣營,現(xiàn)在一起把氣出在葉青身上,皆“轉(zhuǎn)移陣地”,把矛頭指向葉青,接下來就如方易和陳云希所見,被三人圍殺。
“三師兄,什么怎么回事?”方易一臉茫然。
“你不是激活指引符?可是我看你好好的,不像受傷的樣子!”葉青說道,仔仔細細打量著方易,氣息毫無繚亂,肉身沒有任何傷勢,甚至是神情熠熠。
方易恍然大悟,一拍額頭,解釋道:“以前找不到你們,想借這個法子,“守株待兔”等你們過來!”
葉青額頭青筋暴起,眼角跳了跳,突然有種想一巴掌過去的想法,只是驀然想到這里危險重重,又有很多強人,太清宮幾人能夠聚集在一起,是不錯的決策,最后化成唉聲嘆氣。
“喂!你們兩個真當(dāng)我墨紅瑯不存在?”紅衣少年狹長的眸子瞇起,寒聲道。
“小兄弟,我們沒有大仇大怨,何不如大事化了!”葉青拱手抱拳,規(guī)矩行為上挑不出一絲毛病。
“我更加喜歡別人叫小姑娘!不管之前有沒有深仇大恨,現(xiàn)在有了,也別妄想事了!”本名墨紅瑯的紅衣少年,唇如夕陽紅,面似立冬雪,狹長的眼眸微瞇著,仿佛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炸起了毛。
對于墨紅瑯來說,世間無奈之事雖有千萬,最令他心死的是奈何兒郎身有女子心!
陳云希飄飄而至,柳眉立起,祭出一件靈器,縈繞著周身飛旋,速度極快,看不清本體,拖著碧綠流螢尾巴。
方易立身在中間,葉青在左,陳云希位右,三人沒有多余的言語,暗自準備著接下來要發(fā)生的大戰(zhàn)。
青云山的十一歲少年,手持著一把五禽扇,看到墨紅瑯來了之后,退出這里,站在遠處冷眼旁觀。
少元仙門的男子,也沒有打算淌渾水,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墨涵雨則吞服靈丹,竭力恢復(fù)傷勢,神色漠然望著方易,殺意波動。
“呦!是不是以為三個人就能打贏我?”紅衣少年聲柔輕音,呦呦道。
方易忍不住憋出一句話,道:“要打就直接打,能不能別像一個娘們似的!”
紅衣少年瞇著眼眸,猛然睜開,毫無神情波動,在這一刻,眼前出言之人,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
方易也清晰感應(yīng)到了墨紅瑯身上濃烈的殺意,他轉(zhuǎn)頭對著陳云希點點頭,后者一下子“心知肚明”,又轉(zhuǎn)過去對著葉青道:“三師兄,等下你別出手!”
“小師弟,這人很強,不是你能夠?qū)Ω?!”葉青直接拒絕,不容商量的表情。
“我知道!”方易點點頭,只是不待葉青回話,運轉(zhuǎn)著《大般若體》法門,渾身爆發(fā)璀璨光芒,擠滿整個虛空,宛如神日落世。
而紅衣少年已經(jīng)殺過來了,有一株寶樹浮起,三丈多高,垂落無盡絢麗光輝,落葉如夕陽紅,一片夢幻。
紅衣少年處在一種玄妙的境地,始終與寶術(shù)合一,背后的寶樹鋪展了開來,灑落霞葉,每一枚落葉都是符文所化,絢麗多彩且危險重重。
“不殆拳!”
方易眸子如電,雙拳有神韻在其中醞釀,在虛空中揮動,隨著他掌指劃動,驟然間,虛空中有一副畫卷浮現(xiàn),大岳雄偉,仙河奔騰,飛禽走獸,一一皆有。
這是《大力撼圣拳》的第三式不殆拳義——山河拳義,我百戰(zhàn)不殆,一怒之威山河破碎,天地山河皆我御。
山河圖鋪展而開,把飛奔掠來的紅衣少年包裹住,他根本沒有一絲的慌亂,鎮(zhèn)靜自若。
方易揮動撼圣拳,腳踏清風(fēng)圣法,宛如一個人形金光閃電,戰(zhàn)意騰騰,殺向紅衣少年。
“唰!”
紅衣少年怡然不懼,齊腰長的發(fā)絲一甩,三千青絲如瀑,擾亂這片虛空靈元,瓦解方易的金色拳頭。
墨紅瑯背后的寶樹展動,看似絢麗美麗,實則殺機重重,像是要熔煉這方山河圖,三丈多高的寶樹撐起壓迫的天穹,宛如巨人頂天立地。
“嗡!”
方易不斷捏印立拳,金光大盛,掌指根根如神金,一枚玄奧無比的符印浮現(xiàn),他腳踏清風(fēng)圣法俯沖而下,拍去遮天奧義一掌,鋪天蓋地。
紅衣少年依然平靜不驚,修長的手指輕劃,落葉如雨,片片皆符文真義,鎮(zhèn)壓向方易,使得他不得近身。
方易施展太岳奧義破之,同時,紅衣少年則以寶樹補天抵御,兩人變化招式,越戰(zhàn)越勇,殺招不斷。
鋪張在虛空的山河圖輕輕抖動,欲煉化畫中人,只是紅衣少年怡然不懼,以身后的秘術(shù)寶樹定住天地,護他安然無恙。
紅衣少年三千發(fā)絲齊腰,這也是天女教不傳秘術(shù)——三千弱水,攻伐防御皆具,三千青絲如瀑垂落,驟然間,根根仿佛活了過來,如一條條蛟龍絞向方易。
方易臉色凝重,心湖之中還有《清風(fēng)法》古經(jīng),他施展太風(fēng)之力,切割向三千青絲,欲斬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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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就在此時,整座重器峰搖了搖,一塊巨石龜裂炸碎,漫天煙塵之中散發(fā)出寶光,露出一件寶物!
那是一把彎刀,長不足一尺,但是卻燦爛無比,散發(fā)著寒氣逼人的光芒,刀身不斷顫鳴,景象恐怖。
重器峰頂之上,有三道人影往彎刀那里沖去,然而,噗的一聲輕響,地下冒起一縷可怕的光束,將三人瞬間擊碎,成為一團血泥。
又是一具法寶現(xiàn)世,這是一個吞天壺,紫光燦燦,氣勢恐怖無比,欲吞天食地。
這種景象在重器峰上處處可見,沉眠的所有法寶皆“清醒”現(xiàn)世,爆發(fā)無盡光輝,氣勢磅礴。
所有人都瘋了,這那里是來撞天緣的,根本就是反過來,是來被“天緣”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