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濕涼的氣息撲面而來。
凌霄面色不動,但被子中,她的一只手抓緊了鄭之囿的衣襟。鄭之囿也保持著良好的狀態(tài),一只手輕輕摩擦了一下凌霄的手臂,另一只手握緊了那支九節(jié)簫。
兩個宮女走到離床前十步遠的地方就停下來了。
她們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反而在那里小聲說起話來。
“桃兒姐姐,你瞧殿下,多俊美??!”
“這還用你說,我這些天也魂不守舍的呢!”
“可惜,明日就到京畿了,只怕再見到殿下就難了?!?p> “所以啊,咱倆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吧!”
“桃兒姐姐,你先說?!?p> “還是你先說吧,杏兒妹妹?!?p> 兩人互相輕輕地推了推對方。
“好啦,時間緊迫,姐姐我先說好了?!苯刑覂旱膶m女下了狠心似的,輕柔的開口:“奴婢對殿下心生愛慕,自知不能侍奉殿下,便留心了殿下的喜好。在船上的這些日子里,見殿下總愛身著綠衣,猜想殿下定然喜愛綠色。所以,所以奴婢便戴了綠色的絹花,不知能否入殿下的眼呢?”
這時杏兒推推她:“好啦好啦,該我啦?!碧覂好黠@還沒說夠,閉了嘴,白了這個叫杏兒的宮女一眼。
“殿下,奴婢叫杏兒。每次見到殿下的時候都有些害怕呢。因為杏兒總在殿下沐浴的水中加入上好的鮮花汁液,雖然只有那么一丁點,可是這些都是杏兒愛慕殿下的心意。這點汁液看似簡單,其實廢了杏兒好多的力氣,下船采買,船上種植,花的可都是杏兒自己的體己銀子。殿下,奴婢想到殿下身邊伺候,杏兒一定全心全意?!?p> 桃兒不滿地看了一眼杏兒:“咱們之前都商量好的,你怎么說得這么露骨。”
杏兒委屈地說:“反正殿下也聽不見,說說怎么了?!?p> 兩人說完,還不忘行禮,弓著身子出去了,還把門輕輕關好。
床上,鄭之囿和凌霄睜開眼睛,捂著嘴,笑到不能自已。鄭之囿情動,翻身親吻凌霄。床笫間,兩人盡享魚水之歡。
第二日黎明時分,船在京畿碼頭停靠,鄭之囿和凌霄下船蹬車,秦斕和竇弘等少數(shù)侍衛(wèi)隨行,一路車馬狂飆。中午,眾人在外草草用了餐,繼續(xù)趕往宮禁。
一路無事,大約申時初,鄭之囿、凌霄和秦斕三人就來到皇帝鄭桓面前。
禮畢,秦斕復命:“托陛下洪福,此行順利,無有波折?!?p> 鄭桓點點頭,也不忘夸獎秦斕:“朕知你穩(wěn)重機變,忠心耿耿,才將這要緊的事情交付于你。明日,你入皇城司,密任親事官指揮使。并仍任刑部侍郎,干系重大,你要謹慎?!?p> 秦斕領旨謝恩后,告退。
鄭桓看看夫婦二人,慈愛地笑了。他走過來,對凌霄說:“既已嫁入皇室,想不參與爭斗,是不可能的。你身為東宮主母,就要想著時刻為太子計,不能單純使氣,落入有心人的圈套,傷了自己還不說,更要緊的是連累了旁的人。日后你若母儀天下,慈愛寬容只能是表面的,內里一定要審慎,助你的丈夫規(guī)避危險?!?p> 凌霄知道這些話只能是關起門來說的,皇帝這是信任她的,心中也很是感動:“謝父皇教導,凌霄一定謹小慎微,襄助太子。”
有了前面的考驗,鄭桓也相信兒子的眼光,就又深說了幾句:“后宮之中的榜樣,你不能學皇后,更不能學先皇后,沒事多和太后走動,必然受益匪淺?!?p> 凌霄領旨。
待他們說完,鄭之囿代凌竣向皇帝求情。鄭桓欣然應允。
鄭之囿又詢問了陸上車輦的消息,鄭桓冷笑了一聲:“蚍蜉撼樹,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