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楞了一下,收起了虛假的笑容,臉色馬上拉了下來——
“小關,你這就沒意思了啊?!?p> “請問,您同意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去結清這個月的工資了。”關陶陶沒有在意對方略帶威脅的語氣,執(zhí)意說道。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樣的啊!真的覺得自己有多金貴么?”終于,坐在辦公桌后的男人忍不住了,破口大罵,“說是什么明大的學生,連個畢業(yè)證都拿不出來。你去出問問,除了我這愿意收留還有誰??!”
這些話像一把吧尖銳的刀子,刀刀刺中她的要害,只是關陶陶心意已決,哪怕是一開始走進這間辦公室時心里還有些搖擺,到了此刻也變得非常堅定了。她把目光別處,等待暴躁的老板罵夠。
半響,關陶陶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再次直視對方,“您要是罵夠了,我就去找財務清工資了?!?p> 她的這副樣子更加加深了對方的憤怒,中年男人直接抄起辦公桌上的一個文件夾就向對面的關陶陶砸來——
“你滾!趕緊收拾東西滾!”
關陶陶也被他這樣暴跳如雷的樣子驚了一下,閃躲不急還是被被文件夾砸到了腳踝。不過反應過來后,她釋懷的笑了。
“謝謝一年來的照顧?!?p> 關陶陶說完,干脆利落的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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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是說那個老板竟然用文件夾摔你?”宋毅南聽到這里忍不住皺著眉頭打斷了懷里的女人。
“嗯,”關陶陶乖巧的點了點頭,一只手輕輕的撫了撫自己的左腳踝,“現在這里還留了一個疤呢。”
宋毅南聞言,輕輕掀開了對方的褲腳,果然在她白凈的腳踝外側有一道淺淺的傷痕,像是一張白紙上的一道突兀的折痕。
男人修長的手指緩緩地撫上那條傷痕,用指腹小心翼翼的摩挲著,可嘴里卻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宋毅南一直知道關陶陶在當時的處境下肯定會生活得很艱難,但是,每每從這個傻姑娘口中聽到她這些年的經歷,他還是難以控制自己的心緒。
關陶陶這時從回憶中抽離了出來,意識到宋毅南現在對自己親昵的舉動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推脫著把自己的腳踝從男人手中掙脫出來——
“癢,你還要不要聽我繼續(xù)說?。俊?p> “你說,你說?!彼我隳厦Σ坏狞c點頭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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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還能怎么樣,那個月明明只剩三天了,可那個老板硬是只讓財務給她結了半個月的工資。
關陶陶就這樣抱著自己的一盒零零碎碎,包了揣著薄薄一小沓工資,走出了這個小小的公司。
“陶陶,陶陶?!鄙砗髠鱽砝罱愕穆曇?。
關陶陶停下來,轉身有些疑惑的望著追出來的李麗,有些疑惑——
“李姐?怎么了?”
“你這動作也太快了吧,”李麗一邊彎著腰喘氣,一邊說道,“剛剛你和老頭吵架的時候,我都聽到了?!?p> 關陶陶向她投去了一個疑惑的表情。李麗喘勻了氣,接著說道。
“咱們這小破地兒隔音又差,我們都聽見了?!崩罱阏f完這話翻了個白眼,接下來又語氣誠懇地說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我連累的你,結果你現在連工作都不要了,我這心里還怎么過意的去啊。”
關陶陶笑了笑,安慰道,“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想了很久了,怎么能怪李姐呢?!?p> 她見李麗聽了這話還是有些猶豫,半信半疑的望著自己,關陶陶只有繼續(xù)說道,“真的,您看啊我來在這做也不是事兒啊,正好出了這檔子事也讓我下定了決心?!?p> 就這樣,在自己的再三安慰,并說好以后依舊和是朋友的保證下,關陶陶才順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