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看著自己血流如注的肩膀,驚慌失措的他連忙用手去捂,可這一劍的傷口看著雖小,卻是貫通傷,若非用藥極難止血,他見血止不住便又想要掉轉(zhuǎn)靈氣封住經(jīng)脈止血,可現(xiàn)在他哪還使得出一絲氣力。
一位當朝太子落得這般地步,可是何等的貽笑大方?
衛(wèi)鞅的目光只在成蟜的身上做了短暫的停留,便又回到陳快身上,他冷冷一瞥,如毒蛇一般陰毒的目光落在陳快手中的黑嶕尺上,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陳快嘴角一揚,戲謔地說道:“相國大人,你不妨猜猜看?”
衛(wèi)鞅聞言面色一沉,“轟”一股無形威壓,似從天而降,將殿內(nèi)的燈兒、盞兒全都轟成了碎渣,飛濺的火星更是點燃了四周的帷幔。
只是這股威壓未能奈何陳快與小婉卻反倒將大臣們下來一條,成蟜更是被壓得險些喘不過氣來。
陳快與小婉依舊鎮(zhèn)定自若,一只手在臉上輕輕一揭,將臉上的面具撕去,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冷冷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你!你……你們就是那倆個朝廷重犯!”此時大臣中終于有人忍不住開口叱道!
“嫪毐——為何會有朝廷重犯在這王宮禁地?!”衛(wèi)鞅目光一閃如一根釘子釘在嫪毐身上,“你可知罪!”
嫪毐聞言虎軀一怔,二話不說在此祭出九柄寶劍,作勢就要與陳快決一死戰(zhàn),將功抵過。
陳快只怕與這嫪毐爭斗之時,衛(wèi)鞅伺機出手,心中暗道不好,當即大喝一聲:“嫪毐,你敢在眾人面前說——羌王是你所殺!四位將軍死于我手么?!”
這一聲如滔天巨浪拍打在嫪毐身上,只見他虎軀又是一震,飛劍氣勢頓時弱了下去!
陳快趁勢黑嶕尺一揮只聽“嗖嗖”幾聲,黑嶕尺竟是同時射出九柄火劍,只一瞬便將嫪毐的九把飛劍全部破去!
九把飛劍“錚”的一聲,插入大殿的墻壁之中,震得大殿也都一搖。
“黑嶕尺果然是把神器!”衛(wèi)鞅驀然道!
陳快聞言一怔,這衛(wèi)鞅果然見多識廣,想來已經(jīng)看破的他的身份,想必也知道鑄靈錘并不在他身上,這一句并未直接點破他的身份,是在給他最后的警告,想要讓他束手就擒!
但他卻是從不愿意束手就擒的,因為束手就擒從來不如魚死網(wǎng)破和他的意。
他從來都是喜歡硬碰硬的,只有撞得粉身碎骨了那才甘心!
“嫪毐你說究竟是誰殺了羌王!究竟是誰殺了四位老將軍!”陳快再次大聲喝道
嫪毐聞言如遭雷霆,這么多日他從未正面說過羌王之死是他所為,他只是順理成章的接受這一切的安排,以達到他的目的,但如今要他在眾人面前承認這一切,他心中最后一點良知做不到!
良久他顫巍巍地說道:“我不知道……我去的時候四位將軍已經(jīng)死了!”
衛(wèi)鞅聞言哈哈哈一笑,以免嫪毐心志被陳快的言語繼續(xù)干擾:“死無對證的事情,老夫說是就是!趕緊放了太子否則你們都得死!”
“今晚——太子必須死!“
衛(wèi)鞅話音未落,一個無比冷漠,卻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驀然響起。
此言一處王宮之上的天樞大陣竟是隨之消散,這冬日里竟是又響起了雷。
在場的一眾大臣無不打了一個冷戰(zhàn),紛紛回身看去。
只見一個身影走在黑暗中,他穿著一身不知是何種白骨制成的鎧甲,散亂的黑發(fā)上耷拉著一副羊頭骨制成的面具,遠遠看去宛若一尊從幽冥中走出的殺神!
他此刻還未殺人,卻已讓人覺得他仿佛就是死亡的巔峰!
他就是白起!
陳快此刻尚在殿內(nèi),離白起還有數(shù)十丈遠,可他已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煞氣,他從未見過煞氣如此深重之人,更沒有光是聽一個人說話的聲音便感受到一股如此強烈得殺伐之氣!一根緊繃的神經(jīng)不由得拉的更緊了。
小婉雖已猜出此人是誰,也猜中此人一定會來,但她卻猜不出他為何會是最后一個到此的,又為何揚言非要殺死成蟜!
以她的估算白起就算因成蟜與宮女媾和大發(fā)雷霆,但也不至于要至成蟜與死地,殺死身為自己女婿的太子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白起之所以珊珊來遲,只是因為他先去了一趟東宮太子府,在那他找到了自己被迷暈的女兒白凌霜!
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話說這白起的女兒白凌霜也是個厲害的女主,她見自己丈夫花心,便盯得緊了,卻不知是哪個混廝給成蟜出了餿主意——讓他在百里凌霜飲的茶水中下了安神的迷藥,讓她每晚昏昏欲睡,好自己逍遙快活。
眼見自己的心肝寶貝竟是被她自己的丈夫迷暈,白起不由悲從中來,一顆殺心已是無人可擋!
“白起!你要謀反么?!”衛(wèi)鞅瞪著白起大怒道!
“我只殺人,不謀反!”白起冷冷道,“誰攔我,我也殺!”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的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紛紛往后一退,將那條道讓的更開了,誰也不想再這殺神盛怒之時惹惱他。
“太子只是被奸人陷害!白太尉你莫要中了奸人的詭計!”衛(wèi)鞅激動地說道!
陳快聞言暗道這衛(wèi)鞅果然是顛倒是非的一把好手,但眼下若是讓白起就如此殺了太子,那衛(wèi)鞅便再無顧忌,到時只怕真的難逃今晚!
“我來此只為救嬴政,太尉大人你若救下嬴政我便將這太子交給你!”陳快忽然道。
“哦?”白起饒有興致的哦了一聲,似聽到了一個笑話。
“白太尉,莫要聽那奸人所言毀了一世英名!”
白起冷冷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當年灼灼之言,商君莫不是忘記了!我今日便是效法當年商君斬文王,立新君的偉業(yè)!”
“斬文王,立新君!”這六個字如一道雷霆響徹整個蘭池宮!
“轟!”一聲悶雷乍響!
“淅瀝瀝”竟是下起了雨。
當年秦楚一戰(zhàn),雙方俱是傷亡慘重,可當年秦孝文王卻是依舊奢靡無度,橫征暴斂,為一己私欲不肯停止征伐,然秦國力早已疲憊百姓怨聲載道,衛(wèi)鞅等人便聯(lián)合原是楚人的太后華陽夫人將當今的秦王異人收為嗣子冊封太子,后誅殺孝文王冊立新君!同時又將異人之子嬴政送往楚國為質(zhì),這才平息兩國干戈!
白起直往前走。
無人趕攔!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膩人的嗓音喊道:“太后架到!”
只見華陽婦人在一眾內(nèi)侍的初擁下緩緩而來。
她穿著一襲玄色鳳紋長袍,此時正下著雨,然而雨水卻沾不濕她半點衣裳。
她臉色蒼白,白的令人生畏,額頭一點花鈿猶如同飲飽了她的鮮血,嬌艷欲滴!

貓大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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