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天冥大聲疾呼,提醒著眾人。
這里也只有他最了解這食牙蟲的習(xí)性了。
”啊啊啊啊?。。。e過來?。。。?!我最怕蟲子了!?。 ?p> 滿眼都是蟲子,這是夏溪最討厭的場面了。
但就在夏溪哇哇亂叫時,她卻發(fā)現(xiàn)那漫天飛舞的食牙蟲都刻意的避開了自己,繞過她身邊。
就如同夏溪身上有一個展開的屏障將她與旁人隔離開來。
解開衣袍為她遮擋的閻天冥也立刻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
站在她身邊,此刻才嗅到她身上一絲淡淡的藥草香。
”你身上是不是帶了什么藥?!“
”藥?沒有?。 ?p> 夏溪掀開閻天冥披在她身上的紫色大衣,低頭瞥見自己腰間別著小巧的囊袋,
“?。∥蚁肫饋砹?!是子倪給我的藥囊!
他知道我怕蟲子,特意為我做的,是可以驅(qū)蟲的!他要我一直戴在身上。“
聽夏溪恍然大悟的解釋完,閻天冥苦笑了一聲。
所以那個人才敢這樣沒有顧慮的招來成群的食牙蟲嗎?
閻子倪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食牙蟲的危險。
卻還是并不在意這里其他人安危的亂來了嗎?
幾分鐘前的閻家堡。
坐在藥園中的閻子倪橫握骨笛,十指靈動,被割傷的手指血跡沾染上墨綠色的笛身。
特定的旋律響起,驚擾了入眠的活物。
身邊是來回踱步,一臉焦慮的青琉。
”主人,求你了!今日是陛下的壽誕,您這樣會傷到很多皇族和大臣們的!萬一他們追查起來也會給堡主惹麻煩的!
哎呀!有閻天冥在,一個靈獸算什么,那蠢女人不會出事的!”
雖然青琉一直在旁極力勸解著,閻子倪卻一直無動于衷。
兩片蒼白單薄的嘴唇在他手中墨綠色的骨笛上輕輕顫動。
雖然自己聽不到笛聲,但他卻能感受到從骨笛中傳出的哀怨旋律從身邊環(huán)繞飛揚(yáng),
一直從浮云鳥那里實(shí)時觀測著夏溪大概的狀況。
得到獅鬣鳥在會場肆虐的消息,閻子倪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夏溪要怎么辦,
她和自己一樣沒有靈骨,是個即使受傷也沒辦法自愈的普通人。
就算靈氣傷不了她,可是靈獸那么危險,萬一?萬一她……
想要立刻飛奔到她身邊的愿望從未如此強(qiáng)烈,但閻子倪卻做不到。
他只是一個需要輪椅才能行動,連自己日常生活都沒辦法照顧的廢人……
過去他可以坦然看待這一點(diǎn),認(rèn)為即使這樣他也可以證明給龍族的人看。
但現(xiàn)在,這一點(diǎn)因?yàn)榭吹较南陂愄熠阎械膱鼍岸兊萌绱送春蕖?p> 為什么此刻在她身邊的不是自己?
為什么擁她入懷的不是自己?
為什么他小心翼翼想要得到的,閻天冥卻可以輕易得到她的注意?
為什么在月光的映襯下,星輝永遠(yuǎn)都如此黯淡……
他清澈的雙眸蒙上一陣白茫茫的冰冷,深如寒潭的冷漠直達(dá)心底。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他卻有一個念頭。
消失吧!全都消失吧!除了我和溪兒!這個世界都是如此的多余!!
或許只有閻天冥知道。
這個所有人眼中看似純善的閻子倪,其實(shí)并沒有他表現(xiàn)出的那么仁愛良善。
并非是刻意的偽裝,只是因?yàn)樗恢币詠韱渭兊牟辉诤酢?p> 因?yàn)椴辉诤酰詫θ魏稳硕寄鼙憩F(xiàn)的如此淡然和順,不悲不喜的驚不起一點(diǎn)波瀾。
雖然他無法修行,但閻天冥卻知道也見識過他能力的可怕。
正因?yàn)槿绱?,他知道一旦閻子倪的天賦沾染上利欲,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會是件多么恐怖的事。
閻子倪的心底住著一個殘暴又極端的孩子。
一旦被觸碰到無法克制,沒人知道這孩子會做出什么可怕舉動,
……
笛聲回蕩在空中還只有幾分鐘,但對青琉來說,卻像是過了一整年。
他跪在地上搖晃著主人的雙肩,想要讓他清醒過來。
面對他,一字一句的說著。
“主人!可以了!靈獸已經(jīng)傷不了人了!您忘了嗎!蠢女人她最怕蟲子了!“
被青琉提醒,陷入魔障中的閻子倪眼神閃動,終于有了反應(yīng),立刻放下手中的笛子。
”溪兒!溪兒會害怕的!對!回來!要讓它們回來!“
他復(fù)得又吹動笛子,但這次是急促召回的旋律。
……
閻天冥轉(zhuǎn)身望著夏溪,
她純真又沒有心防的樣子讓閻天冥無可奈何。
要復(fù)國,他還需要義父承諾會給他的那件東西。
他怕夏溪受傷,也怕夏溪傷了那個人。
對子倪而言,她是鑰匙,也是鎖。
被啃食殆盡,圍繞著獅鬣鳥的明黃色濃霧跟隨著笛聲逐漸飛升。
最終四散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在一聲聲尖銳的呼喊和驚叫中,一塊塊被染紅下殘留的碎骨從空中掉落。
混合著猩紅難聞的污血和肉泥墜落一地。
空氣中都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如同經(jīng)歷過激烈殺戮的現(xiàn)場,
聽著地上被食牙蟲啃傷的哀嚎,在場之人皆是背后一聲冷汗,連見過各種死傷的東野清綾都有些受不了了。
閻天冥早已伸手擋住了夏溪的視線。
這樣的場面,她看了一定會做噩夢吧。
大家都議論紛紛著那謎一般蟲子的來源。
凝視著眼前的夏溪和閻天冥,清綾氣得牙根直顫。
明明就差一點(diǎn)點(diǎn),只差那一點(diǎn)點(diǎn)她就可以讓夏溪永遠(yuǎn)的消失。
剛才閻天冥不顧一切的護(hù)住夏溪的舉動也讓她妒忌,
雖然看不上這個義子,但他確實(shí)是整個東籬唯一可以和她在修行上相匹配的人。
”都是這個女人!“
就在她狠狠瞪著夏溪的時候,東野清綾發(fā)現(xiàn),閻天冥正冷冷的望著她。好像知道她暗中做的事,
還在問一旁的夏溪有沒有受傷。
”一點(diǎn)事沒有,靈氣又傷不到我,就是手掌擦破了?!?p> 東野清綾的嗜血軟鞭確實(shí)是沖著獅鬣鳥所揮,但是鞭子傳出的靈氣卻也足以讓作為普通人的夏溪受重傷。
這點(diǎn)她當(dāng)時也很疑惑,但是因?yàn)楹髞硗蝗怀霈F(xiàn)的食牙蟲,她也來不及思考太多。
現(xiàn)在隱約聽到夏溪這么說,一下子就起了疑心。
為什么靈氣會傷不到她?
難道!
東野清綾面色一沉,猛然想起之前師父對自己說起過的。
那只靈武大陸中唯一擁有護(hù)盾屬性的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