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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三十九年事

第一百零二章 自負

此間三十九年事 黑米和花卷 2371 2018-05-25 21:42:52

  馬鹿領命,叫人去了。

  這邊張幼初讓人在沙灘上立起大牌,上書“鎮(zhèn)江幫”三個大字,又在其后布上帳篷華蓋,氣勢逼人。

  三十余帶刀的鎮(zhèn)江幫幫員清場,但凡有不開眼的便拔出刀來,鮮有不退者。

  畢竟鎮(zhèn)江幫的聲望在此,或者說,是鎮(zhèn)江幫的惡名在此。

  四周的人伢子只敢遠遠觀望,不敢再靠近港口。

  張幼初坐鎮(zhèn)中營,余春貓坐身側。

  靜候船來。

  沒等船到,去探查景蘅的藺畚斗先到了。

  幫員沒有去攔,因為藺畚斗腰間懸著一塊游士房的腰牌。

  臉上戴著一張骨白色的面具,正是天吳增長寶具,花紋古奧。

  藺畚斗身材本就消瘦修長,帶上這張面具,更是平添了幾絲神秘。

  余春貓見人進來,先是一愣,然后笑了一下:“你這小子,得了幫主給的新寶貝?”

  要知道,余春貓對這張?zhí)靺窃鲩L寶具,也是十分眼熱的,奈何寶具珍貴,不好開口討要。

  卻沒想到張幼初這般大方,直接給了藺畚斗。

  看來藺畚斗的本事,要上升一大截了。

  “幫主,余領房?!碧A畚斗恭恭敬敬的一拱手,然后道:“事情查清楚了......”

  張幼初點點頭,這游士房的辦事效率直逼“青梅問話”了,不愧是余春貓。

  于是低聲道:“怎么回事?”

  藺畚斗恭恭敬敬,共收道:“屬下跟隨人伢子一路到了鎮(zhèn)江城中的鎖雀閣,有老鴇購人,模樣過關的,都送到了幽州。屬下連夜到了幽州,才發(fā)現(xiàn)那馬車停在了城外一處田莊,由一管事的接手——這田莊正是景家新購置的。屬下用《暗角經(jīng)》勾了那管家的心魂,原來是首輔侄子蘇猩來幽,景蘅意圖討好蘇猩,這才有四處收刮美人的事情?!?p>  “做的不錯,辛苦了?!睆堄壮趺碱^大皺,看了一眼余春貓,又看了看藺畚斗:“只是單單收刮美人的話,也不必捉這些災民,直接去招人入府就是了,大把的人樂意入府,而且,災民之中,少有標志美人?!?p>  藺畚斗思索著,猶豫了一下,近前了幾步低聲道:“幫主,屬下也很疑惑,于是斗膽深入幽州府衙一次。發(fā)現(xiàn)這幽州府衙之中,有一處樓閣,里面放著許多人的臟器、手臂、半身、頭顱......一并都做了防腐,掛在樓間、墻壁間,就如同獵戶的戰(zhàn)利品一般......”

  “以人為獵?”張幼初心中一冷,這世間居然還有把人當成獵物的人?!暗鹊?,你是說......景蘅捉美人,是供蘇煋獵殺取樂?”

  “屬下所料不錯的話,便是如此了,按照那位管事的說法,景蘅要舉行‘美人獵’,要籌得一百零八位美人,放在幽州山間,供蘇猩獵殺?!?p>  張幼初冷哼一聲。

  幽州是他老巢,又安能由蘇猩這般放肆!

  何況,上百位標志的美人,就這般慘死了的話,只怕張幼初要寢食難安了。

  他最見不得這種辣手摧花的事。

  “余領房,你坐鎮(zhèn)此中,我要回一趟鎮(zhèn)江,藺畚斗,你跟著我?!?p>  張幼初沒乘車,而是騎了一匹快馬,藺畚斗落后了半個身子。

  “可知今日蘇猩在哪?”

  “府中有一高手,屬下無能,不敢深入,故而并不知曉?!?p>  張幼初點了點頭,這倒不怪藺畚斗,堂堂首輔侄近,若無高手相伴,實在說不過去。

  不過,再高,能高過王可癡?

  他就不信,王可癡會不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

  于是,策馬到了南門。

  王可癡臥在樹下,閉目養(yǎng)神,他還在等孔非淳出鎮(zhèn)江。

  “小道士,小道士,別睡了,和你說一件急事!”

  王可癡眨了眨眼,坐起身來,認真道:“道兄,有何要緊事?”

  “以人為獵,可算傷天害理?”

  “算。”

  “道門要旨,可有鏟除妖邪一條?”

  “有。”

  張幼初點點頭,下了馬。

  “此人就在幽州城,正是首輔侄子,殘殺無數(shù)黎民百姓,如今又要圍殺百女成春獵,可愿與我同去?”

  王可癡皺了皺眉,搖搖頭道:“去不得,我要等孔非淳?!?p>  張幼初啞了口,想不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忽然一轉眼睛,道:“我讓孔非淳先別離開鎮(zhèn)江,你知道,他師父是我大伯。”

  “這,這也不行。”

  “為什么?”

  王可癡想了想,站起身來,認真道:“道兄,大黑山從不插手世間事,唯有道人作......總之,我不能去。”

  張幼初冷哼了一聲,高聲道:“大黑山乃道門之首,見惡不除,妄修天道。”

  “黑山所為,乃是救萬萬人事,而非救一人事,若是如此救來,要多少道人下山?小善不如大善,除惡不如安邦?!?p>  張幼初抬了抬眼皮,滿臉冰冷,道:“言之有理,但這,并非是不去幽州殺蘇煋的理由,善小便不為?非某愚鈍不知修道,實在是天下間無一竿子倒豆的事情,見惡除惡,自然而已。哼,王可癡,我告訴你,你們大黑山所為,就是在放屁,放一個玲瓏巧屁!”

  王可癡面色漲紅,卻又不善辯解,賭氣坐了下來。

  “隨道兄言語,小道心中清明,所為道不同不相為謀......”

  張幼初一揮袖袍,翻身上馬,冷哼一聲:“王可癡,若我身死幽州,莫忘記還我一壺熱酒!”

  王可癡張了張嘴,沒等說話,就見張幼初絕塵而去,入了鎮(zhèn)江城南城門。

  一路縱馬,到了鎮(zhèn)江幫門,魏可染正在屋子里處理事務。

  “魏先生,魏先生?!?p>  “唔,主公,不是去港口了嗎?這么早就回來了?”

  張幼初低聲道:“今日,我要殺蘇猩,行不行?”

  魏可染放下了書卷,思索了一下。

  “非殺不可?”

  “殘忍暴虐,必死而已。”

  魏可染點點頭,低聲道:“城門外王可癡,應該是問過了?”

  “那木頭不去,大黑山這群王八蛋,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睆堄壮醴薹薏黄?,道:“虧得我之前還覺得王可癡不錯呢?!?p>  魏可染一笑,道:“此事不要張揚,也不要動用慎伯——慎伯若是出了鎮(zhèn)江,青州朱銀珂的幾處棋子便會立即殺來,——去幽州找助力,再把大戟房帶到幽州城外。”

  張幼初皺著眉,低聲道:“幽州有何助力?”

  “蘇州小俠,蘇象。”

  “對了,我怎么把蘇小俠忘了?只不過他會隨我去殺蘇猩?”

  魏可染笑了一下,低聲道:“主公,你就說若是不去,就讓他還包子鋪的銀錢,他還不上,自然也就去了?!?p>  “魏先生,還是你夠壞......是夠聰明!”

  魏可染無奈,拿起書卷。

  張幼初笑了一下,叫了藺畚斗出了去。

  魏可染見張幼初出了城門,慢慢站起身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自語道:“攔不住,便不攔了,我這主公,還真能給我人麻煩,罷了,罷了?!?p>  說著,魏可染走到門前,輕輕推開。

  他要出城,去一趟南城門,這樣他試試,能否再給張幼初多一層保障。

  主公愛折騰,就折騰吧。

  愛行俠,就行俠吧。

  反正有我魏可染,就算折騰出了什么事,魏某去兜著便是了。

  這便是魏可染的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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