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心痛
“韓安然！本王都跟你道歉了還想怎么樣！”一想到不久之后的離開，洛衾焓心里就開始煩躁。
“我說錯了嗎？契約馬上就到期了，我回我的人界，你管你的冥界，從此我們各安天涯！”她的心好痛，痛到無法呼吸，就像《星語心愿》這首歌里唱到的，再也找不到他留下的痕跡……
“好！既然你這么想，本王就依你所愿！”洛衾焓黑著臉?biāo)らT離去，他愛的是訫兒，只要訫兒陪在他身邊就夠了，其她女人對他來說都可有可無。
衾焓……我該怎么辦？韓安然抱著雙膝坐在床榻的角落里默默哭泣，很快他身邊就會有一個新的契約者來接替她的位置。
……
“你還好吧！”
瀟暮雨最近性情變了許多，不再愛笑說話，更多時候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著。
“我沒事，謝謝你安然。”她一直都想找個機(jī)會好好謝謝安然，是她將自己帶離蛇界，脫離鳳瀲夜身邊，如今又肯幫忙讓自己回到人界，那么回去人界以后呢？要做點什么？對，報仇，她要報仇！
“干嘛突然這么客氣，怪生份的?！比糇约涸琰c遇見暮雨的話，或許就可以早點幫到她，也不至于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還是想好好謝謝你。”兩人的手疊加在一起，使得心與心的距離更加貼近。
輾轉(zhuǎn)又過了幾日，在這期間瀟暮雨每天吸食著沙華凝露，這樣一來就有力量來對抗人界的磁場了。
“還有，這顆珠子你帶在身上，緊要關(guān)頭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用?！表n安然將一顆通體黑色的琉璃珠塞到瀟暮雨的手掌心，眼里盡是滿滿的不舍和擔(dān)憂。
“哪來的？”瀟暮雨有些不安，不想安然做出什么傻事來。
“放心大膽的用吧，別那么啰嗦，時間不多了?！弊е呦蛲ㄍ私绲拇箝T，今日都是自己精心安排的，故意支走那些當(dāng)班的鬼差，目的就是為了讓暮雨順利溜出去。
這就是她口中所說的辦法，偷偷放瀟暮雨回人界，即使后果不堪設(shè)想，依舊無怨無悔。
“謝謝你安然?！眱扇松钋榛碇@一走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翻天覆地的變化。
“快去吧，再耽擱就來不及了。”韓安然不斷催促著。
“嗯，保重！”
“保重。”
……
景象陡然一變，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不已，久違了的人界，久違了的陽光，原來活著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
瀟暮雨飄在人群中，可以穿透某些人的身體而過，還能輕易感受到這些人心的善惡，以及隱藏的喜怒哀樂。
曾經(jīng)熟悉的街角，熟悉的咖啡廳，一對對男女坐在窗前享受著溫馨的下午時光，浪漫而又唯美。
穿過十字路口，就是自己生前的公寓，再不用擔(dān)心鑰匙會忘在家里了，因為對于一個鬼魂來說已經(jīng)不需要了。
毫無阻礙的進(jìn)入房間，窗簾是拉著的，不知道是不是冥界待的久了，現(xiàn)在很是厭惡那些黑乎乎的地方，會讓她感到驚慌和害怕。
動手將每個窗簾都拉開，陽光頓時滲透進(jìn)來，照在身上暖暖的，她想這一定歸功于那顆珠子的緣故，不然才不會像活人一樣隨意行走在陽光下。
當(dāng)啷！像是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然后門被推開進(jìn)來一抹人影。
哥！是她的哥哥瀟暮楓！
“哥！”瀟暮雨哭著跑上去，卻不幸從瀟暮楓的身體里瞬間穿過。
看著近在咫尺的親人，那種不能相認(rèn)的痛楚令瀟暮雨心碎絕望，“哥……我是小雨啊，我回來了！”
“死丫頭！你跑到哪里去了！”瀟暮楓望著照片墻不停數(shù)落著自己的妹妹“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dān)心你！”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而瀟暮楓卻哭的像個孩子。從小到大，他們兄妹倆都是一路吵吵鬧鬧，打架打過來的，別看瀟暮雨是個女孩子，可下手的力度絕對稱得上快、準(zhǔn)、狠，常常欺負(fù)的瀟暮楓舉手投降。
但別以為他真的打不過瀟暮雨，說白了還是不忍朝自己唯一的妹妹拳腳相向。再后來，兩人漸漸長大了，又因為工作忙的原因常常聚少離多，所以良好的感情基礎(chǔ)也在一寸一寸的光陰中慢慢加深起來。
“哥……”瀟暮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沒想到哥哥這么在乎她，還以為她死了他會很高興呢。
“小雨，今天是你的生日，哥哥祝你生日快樂！”像變魔術(shù)一般，瀟暮楓從一個偌大的口袋里提出一盒生日蛋糕，“這可是你最愛吃的藍(lán)莓口味噢，大哥親自幫你選的。”將蠟燭一根一根插上，又將其點燃，一首略帶悲傷的生日歌回蕩在整個房間，最后聽歌的人哭了，唱歌的人更是泣不成聲……
“哥……謝謝你……”
“小雨，你都快三十了吧，趕緊找個人嫁了吧，這樣也好有人替爸媽來疼愛你，替哥來管教你，你說你總賴在家怎么行呢，哥都快煩死你了……”起初瀟暮楓還只是小聲哽咽，后來直接抱頭痛哭，“小雨……你到底在哪里……”
“哥！我在這里啊！哥！”瀟暮雨亦在自己的世界里放聲大哭，此刻她終于可以完全發(fā)泄出來了，可以盡情的哭，不擔(dān)心會被嘲笑，因為沒有人會聽到，沒有人會知道她的存在。
差不多過了兩個多小時，瀟暮楓才依依不舍的離開，蛋糕就這樣一直擺放在桌子上。
原來人界的東西她都不能吃了，瀟暮雨本想抓起一塊蛋糕，然而抓在手里的卻是空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可能是哭睡的，總而言之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羅佳的驚叫聲嚇醒的。
“小雨！真的是你！”羅佳手里同樣捧著一個蛋糕，激動的差點掉在地上。
“佳佳……你看得見我？”瀟暮雨伸手在羅佳眼前晃了晃，好像真的能看見自己。
“哎呀！別鬧了小雨，說說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一身古怪的白衣，有點像古時候的長袍，頭發(fā)也不梳理，亂七八糟的披散開來，蒼白的臉蛋，就像生了場大病一樣，看了實在讓人心疼。
“佳佳你不要過來！”瀟暮雨及時阻止羅佳的進(jìn)一步上前，她怕佳佳會害怕。
“怎么還不讓碰了，別告訴我說這幾個月你都去拍戲了啊，我可不信，見天手機(jī)也打不通，如果不老實交代的話，我們連朋友也沒得做！”羅佳佯裝生氣著，這小妮子真叫人操碎了心。
聽著熟悉的嘮叨，瀟暮雨心里五味交雜，不曾想再和佳佳見面的時候已是人鬼殊途。
“……佳佳……我……”
“好了好了，不想說就算了，那我不問總可以了吧，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我們的大美妞兒，要幸福喔！”羅佳繞過暮雨，將蛋糕放在桌子上“咦？怎么還有個蛋糕？有誰來過了小雨？”正說著，羅佳打開冰箱，拿出里面的食材開始準(zhǔn)備晚飯，“今天就讓你嘗嘗本大廚的手藝，包你好吃到尖叫！”
“不用麻煩了佳佳，不用做了，我不餓?！睘t暮雨眼里含著淚花，只怕這樣的日子以后都不會再有了。
“怎么會不餓呢，你看你都像逃荒過來的，趕緊先去洗個澡，我馬上就好，乖，聽話，今天你可是老壽星喔！”羅佳動作麻利的處理著食材，甚至都沒時間看她一眼。
“我說不用做了！你聽不懂嗎？”瀟暮雨一把搶過洗好的蔬菜摔在地上。
“怎么了小雨？”這讓羅佳多少有點尷尬，昨天她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全都是小雨平時最愛吃的，即便知道她不可能回來，但還是想要做給她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對不起佳佳……對不起……”她不是有意的，只是不想這頓飯成為她們最后的晚餐。
“沒事的小雨，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羅佳眼窩最淺，哭得比瀟暮雨還要洶涌澎湃，好像再沒有比此刻更傷心難過的時候。
“佳佳……拜托你以后替我回去多看看我爸媽，還有我哥，如果有可能，就當(dāng)我嫂子吧，我是真心的，真心希望你能成為瀟家的兒媳婦。”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哥哥喜歡佳佳，就算佳佳不同意，她也打算把她拐進(jìn)瀟家門的。
“好……我答應(yīng)你……”
“難道你都不問我為什么嗎？”這一點令瀟暮雨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問的，你平時工作忙，我能理解?！绷_佳背過身，又擦去一大把的眼淚。
“佳佳……其實我……”她怕不說出來，以后就再也沒有機(jī)會了。
羅佳沒有作聲，似在等著瀟暮雨的解釋。
“其實……其實……我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我……不是人，是……鬼！”
“我知道。”
“你知道？”瀟暮雨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你不怕我？”
“是，我不怕你，而且剛進(jìn)門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绷_佳緩舒一口氣，并沒有覺得有多害怕，就還像從前待在一起的時候。
“發(fā)現(xiàn)什么？”
“發(fā)現(xiàn)你沒有影子啊，還有腳跟不沾地，那時候我就知道小雨你……”說實話，羅佳發(fā)現(xiàn)的時候心里更多的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