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穆聽了,忽然暴怒起來,喝道:“別再叫我左護法!這是我的恥辱,恥辱!知道嗎?叫我左掌門!左洞主!左宮主!對!左宮主!終有一天,老子要殺上靈鷲宮,干掉天山童姥那個老妖婆,執(zhí)掌靈鷲宮,甚至……一統(tǒng)江湖!”
這些天,別人見到他,一口一個左護法,讓他心中極為不快,但一直忍受著,都快到了發(fā)瘋崩潰的邊緣,這時密室中無人,又被蘇燦一刺激,就集中爆發(fā)了出來。
蘇燦見他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瘋狂,不禁目瞪口呆,心道:“這家伙會不會瘋掉了吧,殺傷靈鷲宮,干掉天山童姥,一統(tǒng)江湖,這都想得出來……這個煞筆瘋掉才好呢……等老子給他加把火!”
他就吃吃地道:“好吧,左掌門,左宮主!祝你老人家練成我給你的神功,從此天下無敵,千秋萬載,一統(tǒng)江湖,甚至……君臨天下,仙福永享!”
左子穆聽得渾身舒爽,哈哈大笑起來,道:“小孩子真會說,什么天下無敵,千秋萬載,一統(tǒng)江湖,嘿嘿,這就要你的秘笈之助了。什么君臨天下,仙福永享!當皇帝、仙人……好像也不錯……”
接著笑容一凝,冷臉道:“快取秘笈!別以為拍幾句馬屁我就會放過你!你這小子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蘇燦:“……那個……左宮主,別這么說好嗎,你放過我,到時候你一統(tǒng)江湖,甚至一統(tǒng)天下的時候,我還可以從旁幫你搖旗吶喊,豈不美哉!”
左子穆哈哈大笑,笑完忽皺眉,疑惑地看著蘇燦,沉思道:“你好像一點都不怕……”
蘇燦咳嗽起來,簡直直不起腰來,過了一陣,才緩過起來,緩緩地道:“我相信左護法為人正正派派……堂堂正正……我若是給你秘籍,你一定會放我的,我說的對不對?再說到了此刻,怕有用嗎?”
左子穆斜睨著他,神色發(fā)冷,臉上殺機隱現(xiàn):“正正派派,堂堂正正……這是在諷刺老夫嗎?”
蘇燦嘆口氣,裝作在懷中掏摸的模樣,想要引得左子穆過來,乘機將他制住,吸了他內(nèi)力。
雖說左子穆內(nèi)力遠勝于他,這般吸法實在風險太大,有可能不但吸不到對方內(nèi)力,自身內(nèi)力反如海水倒卷般倒灌到對方體內(nèi),到時候樂子就大了。
內(nèi)力弱于對方,不得強吸內(nèi)力,則是北冥神功心法中的諄諄告誡,他不會不記得。
但蘇燦此時實在想不到其他脫身之法,只得行險一搏。
腳下此時的吸力強悍到爆,此刻那鐵籠子也被磁化,蘇燦知道此時哪怕用槍掃射,恐怕都奈何不了對方。
這般情狀的兇險,是蘇燦從來沒有遇到的。
左子穆此人武功心智,都絕非泛泛之輩,更非范建燕然之流所能比擬。
蘇燦直接將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白色綢布也拿了出來,甚至還打了開來,在左子穆眼前晃悠了幾下。
甚至他故意把其中一張美女圖給他看,以達到吸引其注意力的效果,最好引得他發(fā)狂,自己才有機可乘。
左子穆眼力極佳,掃了一眼,便看清了這幅圖。
他身為一派掌門,什么女人沒有見過,再說這個年紀已經(jīng)過了綺夢的歲數(shù),白三色綢緞上的美女雖然美貌如仙、生平僅見,炫目至極,但他真正在意的,還是那上面的功法。
左子穆眼里高明,是識貨之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絕頂功法,登時激動到渾身顫抖:“這是真的!不是做夢!功法馬上到手了!”
不自禁地往前搶上兩步,便要從蘇燦手中接過那秘笈。
但哪怕到了此刻,他的心中還是滿懷警惕,想起范建死的慘相,那種毒物是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連忙向后退了幾步。
左子穆知道蘇燦已經(jīng)中毒,但不知道后者毒性發(fā)作到底到了哪一步。
萬一蘇燦此刻還有力氣使毒,那種毒藥沾上一絲也不是鬧著玩的。
他左手在墻壁上一敲,啪地一聲,一道暗格打開,手看似胡亂一抓,一把長弓就被握在掌中。
左子穆又取出一支箭,彎弓搭箭,對準了蘇燦,笑道:“嘿嘿險些上了你的當,快把秘笈拿過來,不然我就she了……”
箭尖在燈下泛著藍幽幽的冷光,而且絲毫不受磁石影響,顯然并非鋼鐵打造,而是極為尖利的獸骨磨制而成。
看那箭尖顏色,蘇燦就知道,上面肯定是淬有劇毒。
蘇燦臉色發(fā)白。
這個距離超過兩丈,別說他掌力根本擊不到那里,即便擊到了,對左子穆這種高手來說,也不過是清風拂面,撓癢癢罷了。
哪怕以毒掌擊他,對方輕松就能避過,奈何他不得。
更要命的是,因為距離太遠,就連左子穆身上殘留的,得自他自身的毒素,也早就失去了感應,也無法發(fā)生效用了……
此前蘇燦是設想過和左子穆對敵的情況下,突然發(fā)動他身上殘留的毒藥,冷不丁給對方制造點麻煩的。
不過現(xiàn)在也不行了。
“難道今天真要死在這里?毒藥……嗯,還是得想辦法讓他靠近我一些……”
他不認為他交出秘笈之后,左子穆會放過他。
但不交的話,對方會步步緊逼。
這不,都拿箭對上了。
以他的武功,要在鐵籠這么小的空間之內(nèi)躲避左子穆的箭矢,自己都覺得不太靠譜。
就在此時,他忽然感覺到系統(tǒng)空間之內(nèi)一陣躁動。
這在此前是不可能的。
以前若非他主動查探,就無法知曉系統(tǒng)空間內(nèi)的情況。
這種情況,說明他的精神力已經(jīng)有了長足的進展,接近質(zhì)的飛躍。
得益于他不斷將物體收入系統(tǒng)空間,每收取一次,不知不覺中精神力便增長一絲,看似每次增長并不明顯,但數(shù)日積累下來,已經(jīng)相當可觀。
再加上內(nèi)力修為不斷提升,又推升身體機能和精神力,所以不知不覺中終于走到了這一步。
他也顧不得細思其中緣由,心念動時,就發(fā)現(xiàn)那四只莽牯朱蛤竟感受到了他此刻心中的彷徨、恐懼、無助,都焦急地在空間四處跳動、叫嚷,都想奮不顧身地跑出來相助。
但苦于他不放他們出來的話,它們無法出去。
蘇燦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意,心中一動,忽然有了脫身的辦法。
蘇燦忽然暴喝一聲:“想要秘笈,就自己去拿吧!”
他雙手運指如飛,極速將綢布扎了一個結(jié),手一揚,綢布化作一道白光,射向油燈。
綢布讓柔軟,本難及遠,再說他的功力遠未達到傳說中“飛花攻敵、摘葉傷人”的地步,自然沒有把握投擲那么遠,但被打了個結(jié)之后再灌注內(nèi)力,就能輕而易舉地辦到了。
左子穆全幅精神都在這秘笈上面,知道若是綢布被這么扔在油燈上,不是被燒,就是被油污染。
左子穆大怒,須發(fā)俱張,喝道:“作死么!小心損壞了秘笈!”
他也實在了得,看都不看蘇燦一眼,拉滿了弓弦的右手一松,長箭化作一道烏光,不偏不倚,朝著蘇燦射了過去。
看那去向,正好可以穿過鐵籠的兩道鐵桿子,而去向正是蘇燦的心臟。
同時他手一揚,長弓也被他當做巨大暗器丟了出去,砸向蘇燦,落點正好是蘇燦不得不躲避長箭的方位。
一連串動作算計之準,手法之狠之妙,箭術之精,無不令人嘆為觀止。
而且是在事發(fā)突然的情況下,似乎隨意而為,就達到了這種效果,其實力確實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