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茫然地站在天光微亮的一望無垠的空曠大草原上,渺小的如同這茫茫草原中的枯草,被野風吹卷打直,不知道該向往何處、去向何處,只能傻愣愣的立在原地。
我們不該怪她,因為上一刻的她還站在黃昏的街巷,獨自發(fā)些少年人的牢騷。抱怨自己平凡平淡的人生,從出生到現(xiàn)在四平八穩(wěn)的生活著,高考這關剛剛邁過,那么接著就是她娘常常念叨的人生二十四字中除過高考外的其余七決:乖順孝、白瘦美、上大學、結一婚、生二子、鐵飯碗、養(yǎng)四老。這樣的人生太無聊了,就像路燈下胡亂嗡嗡的小蟲,朝生暮死、碌碌無為,唯一的貢獻可能是繼承她老梁家的優(yōu)秀基因,并且盡可能生一個像她小弟一般的天才。
可是下一刻,也就是此刻的她站在天光微亮的一望無垠的空曠大草原上,不,此刻我們需要更正一點,因為這里并不空曠。經(jīng)過少刻的放空,梁心轉了轉僵硬的頭顱,才發(fā)現(xiàn)以自己為中心是一輛四分五裂的馬車,一匹馬被劈為兩半,四周是一地的殘軀斷肢,只有風吹荒草之聲遠遠近近的沙沙作響。同時突然襲來的還有濃烈血腥味,表明了剛剛的戰(zhàn)斗是如何的慘烈,梁心胃里一陣泛酸,彎下腰卻只嘔出了一些酸水。
就在梁心嘔吐彎腰之時,身邊的一具“尸體”動了一下,猛地拉住了她的衣袖,沙啞的低吼著“公主啊,老師要走了,拿好我手中這條真的項鏈,向北走,大學府最安全,找白院長復國,一切小細……”話音未斷,一下子不動了。
梁心嚇的一哆嗦,半懂半不懂得聽了大半,直愣愣的看著手邊已無聲息的老者,笨拙的將衣袖從老者的手中扯出,哆哆嗦嗦地撿起那串從老者手指縫中掉出的項鏈后跪坐在地,久久不能平復。
直到在荒草間躍動的朝陽照到了梁心的臉上,恍恍惚惚間她還在想:“最后一門不是考過了嗎?”看著盈滿天邊的朝霞才想起來現(xiàn)在不是適合發(fā)呆的時刻。努力掐了自己一把,將要把項鏈掛在頸上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已有一條,仔細對比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這條項鏈立方體之中的圓球是不動的,而老者交付的這條項鏈中的圓球不僅僅在緩慢的浮動旋轉,而且有極細的光線交錯流轉,于是將老者交付的項鏈纏于手上,撕下裙角包裹住。
將要離開,覺得不對勁,應該是少裝備??戳丝瓷砩系囊轮G輕紗罩紫羅裙,以金絲繡鳥雀花草圖飾,腰間香囊荷包玉佩無一不精致小巧,軟底綢面繡花鞋,不用摸也知道頭上定是笄簪釵環(huán)滿滿,走起來環(huán)佩叮叮當當、一步一搖、流光溢彩。簡而言之,保證穿戴者一舉一動都引人注目,奪人眼球。對于公主而言,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shù)?,對于梁心而言是致命的,罩個黑斗篷頂個屁用。只能忍著惡心,向著尸體摸索而去。說巧不巧,梁心看到老者身旁有個死去的女子尸首完整,大約是個婢女,道了聲抱歉,將外衣剝下,最終還是有些良心不安,又廢了半天勁,一邊為婢女換上公主的衣服配飾,一邊自言自語:“這也算是死后殊榮了,當了公主就別來找我了啊……”
磨蹭了半天,剛走幾步,又折了回來,撿了把刀,對著眾尸磕了幾個響頭,“莫怪,莫怪,本人平庸且體弱,報不了眾位的大仇,莫怪莫怪,若是后來追兵,萬望諸位盡力纏著,說不定就是殺諸位的兇手同伙?!?p> 此時天已大亮,不知何時追兵將至,事不宜遲得趕緊離開。只是這公主身嬌體弱,更別說還帶了柄到,想逃也逃不快,梁心一咬牙便將刀扔了,“反正被抓了,刀也不抵用”。梁心又走了一會兒,是又渴又餓又累。突然間竟看到一匹馬向著她小跑過來,揉揉眼睛,及到眼前,馬兒還向她打了個響鼻,梁心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不愧是宮廷御馬,真有素質(zhì)!”然后一躍而上,朝著老者指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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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川向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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