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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他和蛋白簡單的洗漱完畢,隨眾人簡單吃了些東西,便幫忙套車搬東西。白吃白住不干活,他自認(rèn)做不來,那九年義務(wù)教育也不是白讀的。
等大車出了院門,才發(fā)現(xiàn)多了兩輛車,隨行增加到了五十余人。
何柳與鐘陽同黃天等人打了招呼自去忙碌。他還是跟著蛋白小龍在后面,現(xiàn)在后面還跟著個張萌萌,一行車馬浩蕩,向城外走去。
他沒騎馬,而是坐在馬車前面跟車?yán)飶埫让如婌`溪小龍聊著天,可見他的臉皮厚到什么程度,反正這里也沒有認(rèn)識他的,他也是不怕別人笑話。見天色曙光初現(xiàn),他看著十個太陽也是無語,街上行人漸多,車隊的方向應(yīng)是向東。也不知這新子城有幾個城門,想必這是走的另一個城門。
不一會工夫,車隊便到了城門處。他坐在車前,自是閑暇無事,打量著此門與彼門的不同來。車隊走出城門時,他回頭看了一眼,神情露出一絲古怪。可能因為蛋白表哥昨晚說的二個可疑人。
聽昨日鐘陽說起過,新子城距樓風(fēng)派還有五千里里路。依著車隊的腳程來看,還須走二十幾日呢?他心中盤算著。誰知出城五十余里,車隊來到一處渡口前停了下來。他忙問二鐘陽緣由,他才知曉,此去樓風(fēng)派山路崎嶇難行,帶著走水路,要便捷許多。
面前的渡口,是在樓風(fēng)派上游。宋河長十幾萬里,橫貫宋國多個州城,流域甚廣。是大宋西北重要的一條河流。宋河流經(jīng)新子城,河水寬約六十丈,水流趨緩,而前往樓風(fēng)派,有幾處激流險灘,須有老練艄工操持,才能保行船無虞。
不出門哪里又能知曉這些,行萬里路,知天下事!此處楊帆,會是一個怎樣的開始?立在碼頭上,見河水緩緩東流,他的心情也是跌宕起伏!
“黃小兄弟,怎么?沒坐過船吧!呵呵!”鐘陽大笑著走了過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鐘陽他看了看蛋白沒敢下手。
黃天他轉(zhuǎn)身搖頭苦笑:“第一次出遠(yuǎn)門呢!更別提坐船了!還是出了星球坐船呢”最后一句小聲,鐘陽也沒聽到,對鐘陽的大巴掌,他不以為然。如今的養(yǎng)魂修為,身子早不同往日,經(jīng)脈的強(qiáng)韌超出常人想象。
見黃天他站立紋絲不動,鐘陽也察覺有些異樣,想不出來,他也不在意,哈哈笑道:“坐船有坐船的樂趣呢!”說完又去招呼眾人裝船。
車隊隨行眾多,齊心協(xié)力之下,有一些貨物和糧食很快上了兩艘敞口大木船。船約十丈余長,三丈寬,裝好貨物后,船上并不擁擠,尚可載上二十余人。車隊留下幾人照看車輛馬匹,余眾五六十人分作兩船。
碼頭上一串脆鞭炸響,船工上祭香火三牲后,兩只木船徐徐離開岸邊,向東而去。
兩岸連山,重巖疊嶂,峭壁屏列,綿延不斷。一條宋河水逶迤東去,浩浩湯湯。
船行水中,人若畫中,想賦詩一首。他憋了半天還沒沒吟出來,想抄襲,但是心理上過不去。
他眼前的宋河兩岸,疊崿秀峰,鐘靈毓秀,樹木崢嶸,秋色層染,不時鳥啼猿嘯,空谷傳響,百轉(zhuǎn)久絕。
前后的二十艄工手持長篙,輕點(diǎn)水面,扯起高亢渾厚的嗓音,一曲山歌在水面上鏗鏘而起——
“浮江海而不沉,游清濁而無忤。豈泛泛以全軀,惟依依以保素……”
山水勝境,質(zhì)樸山歌,讓人心旌搖曳。
兩船間隔十丈遠(yuǎn),前后錯開而行。鐘陽與何柳先前邀他同船,他下意識婉拒了。也許自己與他們夫婦二人,分開乘船不是件壞事,因為哈哈。有妹不泡大逆不道,鐘靈溪跟他們一起不好下手,但是張萌萌不是??!很快跟張萌萌聊的火熱,幾個笑話就把張萌萌逗的笑聲不止他也笑得很開心,因為這個姑娘不會問你有沒有房有沒有車,有沒有存款。
他這條船上三十七人,另還有二十個艄工在前后操持。船上余眾或立或坐,很是舒逸。蛋白倚在一堆貨物上,沒有了趕車的辛苦,自得的翹著腿,觀賞著兩岸美景。
他雖是首次乘船,處處感到新鮮,小龍這小丫頭片子卻一人立在船前端,默默注視前方。
前面船上,何柳的一身紅衣很醒目,若山水畫卷中一抹嫣紅。鐘陽則站立船頭,指指點(diǎn)點(diǎn)與眾人說笑不停。
過了午后,河道變得稍稍窄了一些,船速也快了許多。
他與張萌萌聊了半晌,吃了點(diǎn)干糧后,便坐在船前,看艄工撐船。艄工赤腳,穩(wěn)穩(wěn)立在船頭,手里長篙左右輕點(diǎn)水面,讓船頭始終沖前。船后的另一名艄工,也是如此,幾人很默契。
一個時辰后,他感到船速又增加了兩成,轟轟水流聲震響,兩岸景色飛快后退。
前首的艄工猛地大喝一聲:“過險灘嘍——!”如一聲金鈸炸響,震的船上眾人心悸。后面的船工高聲應(yīng)和,高亢的嗓音在山谷回響不止。
船上眾人皆神情肅穆。張萌萌靠在貨物上,把繩子裹了幾道纏在身上。見他回首張望,她大聲招呼道:“黃公子,前面一處激流甚險,小心被扔出去!”說著扯動身上的繩子示意。
他和蛋白,見眾人也都紛紛抓緊船上可依附的東西,知道張萌萌所言不虛,便立在靠近船首的桅桿旁,向前眺望。
前方幾里處,河道陡然變窄到了幾十丈寬,幾十塊大石突兀中砥,高處水面丈余的大石之間,只有五六丈寬的空隙。艄工的腳趾緊緊釘在船板上,銅色的肢體上,青筋隆起,全身凝神蓄力,卻不見有絲毫的慌亂,讓背后的黃天見了暗暗贊許,看了看小龍見她卻不以為意。
耳中隆隆作響,流水倏然劇烈翻涌,化作迅雷奔騰,浪花激起片片的白雪,猶如銀龍云騰,咆哮不止。
幾里的水路,竟然轉(zhuǎn)瞬即到。前面的船已筆直沖向大石間的空隙,后面的船也緊隨其后。
兩船一線,如槍似箭,狠狠向前扎去。
眼見著前船就要穿過空隙,驚變突起,一根圓木從大石后橫空砸下。
兩船眾人皆屏息凝神之時,來不及驚呼,仿佛能清晰耳聞“呼——”的一聲,圓木便已覆頂。而前船的船速迅如奔馬,從圓木下脫韁而去,眨眼就沒了蹤影,一聲慘叫隱約傳出……
圓木的突如其來,船速也是極快,眾人皆不及反應(yīng),也無能做出反應(yīng)。
后面的船接踵即到,沒有一絲一毫的喘息。船上眾人腳下一震,船頭猛然上翹,整條船騰空呼嘯而起。
白茫茫的水霧劈面而來,黃天蛋白小龍三人如釘在船上,紋絲不動。前面的艄工被拋起,慘呼未停,已被他手臂輕舒,牢牢抓住。
“嘭——”木船一頓,重新落入水面。
“噗通——噗通——”船上的人不斷落入水中,呼喊聲四起。
張萌萌的臉色發(fā)白,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切。整條船上只有自己與前面的黃天沒被扔下船去。不對?像是被澆了一頭一臉的湯水,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河水,她抹了把臉,瞪大眼睛才看清,黃天手里還拎著一個手腳亂舞的船工,蛋白肩上還站著一個小姑娘。
也就是說,這條船上其他的人都給拋到水里去了。若不是用繩索兜住自己,現(xiàn)在張萌萌自己也在水里了。
只見激流湍急,四五里后漸漸舒緩,二十幾丈的水面開闊起來。缺少了艄工的操持,前面的船身打橫歪斜不前,距岸邊三四丈處擱淺,船上之人也大半落水,兀自撲通個不停。
張萌萌尚未及慶幸,便大聲喊起來。只見十幾只小船竟從岸邊兩面包抄而來,小船上二三十人,神情彪悍,面帶興奮,手持兵器,吆喝不止。
落水的人躲避不及,便被船上之人,一刀劈下。
刀光閃過,一聲慘呼,水面上便是一片殷紅。
張萌萌手腳冰涼,心寒萬分。她咬咬牙,深深吐出一口氣后,她輕喝一聲,扯掉身上的繩子,抽出把長劍,猛地爬起,向船舷邊跑去。
張萌萌知道,船四周都是車隊落水的眾人,被這伙人趕上了,別想活命。她心中著急,腳下一滑,一個趔趄撲倒,差點(diǎn)跌出船去,不及再次爬起,水中又有兩人被砍。
此時,張萌萌身下的大船順流前行,已然越過前面擱淺的船,繼續(xù)向前而去,把落水的眾人拋在身后。前面兩艘小船兜頭圍了上來,明晃晃的兵器晃得張萌萌眼前一陣發(fā)黑,她心想這下是全完了,她也是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些。
這伙人是早有預(yù)謀,先在大石處設(shè)置陷阱,然后落水下石,合圍絞殺。她卻是水性一般,眼見生路渺茫,心中一片黯然……。
不過這一切黃天他是看在眼里,情況發(fā)生的很突然,也是把他驚到了,蛋白也是跟他一樣,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他的眼里也是有些空慌,蛋白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