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道者的風(fēng)采
看著豐神如玉的道者那一臉的慈眉善目,想想蝴蝶夫人對那道者腹黑的評價,曉夢這算是豁出去了,一把松開公子君堵她的手,說道:“老頭子,你到底聽到了多少?”
“沒多少,沒多少......就是聽到你說我是個騙子,還有你說蝴蝶夫人也年紀(jì)大了......看來為師要和蝴蝶夫人談一談了......”
“啊,這不是都聽到了嗎?君哥,我完了,完了!”曉夢眼中的眼淚刷的就出來了,糊了公子君一身:“這話讓蝴蝶夫人聽到你可是一年也見不到我了,她一定會把我鎖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好了,好了,曉夢,師父他是瞎說的。而且你的考核馬上就下來了,怎么可能會關(guān)了你,這關(guān)門弟子的考核可不是兒戲?!惫泳泵Π参浚骸拔疫€不了解我?guī)煾竼?,他本來就是個老頭子,他不會在意的......”
你這真的是在安慰嗎?
道者在一旁聽的一頭的黑線。
“他只是在嚇唬你,他在是騙你的”
“真的,在騙人?”曉夢的眼淚停住了:“對,肯定是!師父就是一個大騙子......”
“我怎么就是一個大騙子了?”道者那先天的氣質(zhì)是徹底的被打破了,再也維持不起來了。他伸出手,一手抱著一個,也坐在地上,靠著一棵大樹。陽光透過大樹的縫隙散落下來,照在臉上,道者瞇了瞇眼,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毫無近仙之人的氣度和風(fēng)范。
對著曉夢惡狠狠的說著。
記著,本道人今年三十歲了!
本應(yīng)該是無欲無求的先天道者,在這一刻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絲的冰冷,反而可以感受那一絲絲溫暖的父愛。
“君兒,你的劍如何了?”
“以致頂峰!”公子君摸了摸鼻子,毫不客氣,毫不謙虛的說。
“吹牛!”曉夢在旁邊皺了皺鼻子:“君哥你羞不羞,每天不過就是劈劈柴火,欺負(fù)欺負(fù)那些可憐的蝴蝶,揮一揮劍砍砍空氣,一點劍法都不會,怎么就頂峰了啊?怕是連我都打不贏,瞎吹牛,羞不羞......”
公子君笑了笑不說話。
“還笑?君哥,我看你真的是練劍練傻了?!笨吹焦泳男σ?,曉夢不滿的揮了揮小小的拳頭:“我看就是老頭子看你練劍沒天賦,練一輩子也比不上我,資質(zhì)愚鈍,所以就隨便教你揮一揮劍......”
曉夢氣呼呼的樣子把道者真的是逗笑了:“曉夢,不要瞎說!君兒他的路與你的不同,你有一顆通透的道心,在道法和術(shù)上可以隨心所欲,所以給你教的術(shù)法你都可以輕松掌握并且融會貫通。君兒他在這一方面可能會比你差一點,但是在‘劍’的方面,雖然你也是頗具資質(zhì),但還是遠(yuǎn)遠(yuǎn)的不如他的。你的君哥天身劍胎,長著一顆劍心,這世界千般劍法,萬種劍術(shù)俯首可拾。所以他在開始練劍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跳過了‘劍術(shù)’與‘劍法’的桎梏,踏在了‘劍道’的門檻處。單說現(xiàn)在,十個你也打不贏他的。”
“這么說吧,就憑你君哥現(xiàn)在的劍法,當(dāng)今的年輕一輩之中,幾無敵手。若是說有,也就可能那個老頭子新收的兩個徒弟才有一戰(zhàn)的資格?!?p> “道法自然,劍法自然?!?p> “在不斷劈劍中學(xué)習(xí)自然的劍法,那是最上乘最巔峰的劍法了?!?p> “天下劍法,劍術(shù)何止千千萬萬?!?p> “若立頂峰,也就唯有我教給你君哥的道之劍法,以及那個老鬼的百家縱橫的劍術(shù)了。”
“這一代法與術(shù)的高低,終將會在他們?nèi)酥挟a(chǎn)生?!?p> “這樣說你明白了吧,你這小丫頭,還怕我誤了你的君哥嗎?”
曉夢吐了吐舌頭,對著道者做了一個鬼臉:“那就好。但是這辦法也太不靠譜了吧,隨便揮一揮就就是劍道?”
“那可不,當(dāng)年老道的劍就是那樣學(xué)得的?!?p> “來,都過來,讓師傅我給你們好好的講一講我當(dāng)年是如何練劍的.....”
公子君和曉夢急忙圍了上去,聽師傅講那過去的事情,這樣的機會可真的不多。
隨著道者的話,仿佛有一幅幅巨大磅礴的畫卷緩緩在公子君的面前打開。
“我啊,我開始練劍的時候,就像我讓君兒做的一樣,先以古樹、巨石、流瀑為靶,爾后變成了暗夜里的流螢、花間的蜂蝶,水面上的蜉蝣。等到對這些目標(biāo)失去了興趣,我跑到了一片汪洋都不見的大海上去削冰山、斬颶浪、剁鯤鯨......”
“師傅師傅,鯤鯨是什么?”
“道藏沒讀嗎?鯤鵬,鯤鵬知道嗎?鯤之大,一鍋燉不下的鯤!”
“師傅,不是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嗎?你背錯了!”
“???!-都怪那個老東西,被影響了?。?.....大人講故事小孩子不要插嘴......”
道者繼續(xù)講著“為師那‘北冥子’的稱呼也就是那個時候定下來的”
“再后來我對這些目標(biāo)也沒有了興趣,干脆去刺明月、擊清風(fēng)、砍浮云。”
“最后,我對一切目標(biāo)都沒有了興趣,便騎上水牛,攜一琴流浪江湖?!?p> “每日坐則鼓琴豪歌,鱉頭飲酒;行則牛角掛書,彈鋏長嘯?!?p> 說著說著,北冥子也徹底的陷入了回憶。
那些年......
在那煙雨迷蒙的陽春三月,桃花開的好美,與那人相遇則是在那西湖.....
蓮花盛開的大暑天,一人孤舟蕩波湖心,摘下帶莖的蓮葉,用發(fā)簪刺穿葉心,卷成碧綠的大酒筒,飲一觥酒便拋一張葉,直喝到紅肥綠瘦、月上中天。
木葉蕭蕭的金秋,欣賞那滿天寂寥的星辰。
玉壺冰結(jié)的雪夜,他采來松實、梅花、佛手和雪水,用紅泥小火爐烹沏三清茶,和他的那幾個友人談笑怒罵。
最后悟得:那存在的,都是幻影;那永恒的,終將毀滅;世界萬物,繽紛色彩,都是被蒙蔽的人心罷了。終有一日,天上人間,青山綠水,存在與心!
于是他脫離俗世,從哪里出去就回到那里?;氐竭@獨孤峰上做了一個道士......
從此這世上少了一個一劍輾轉(zhuǎn)三萬里的絕代劍客,多了一個看破世俗的道者。
“當(dāng)然,我也交了許多的朋友......”
“有一個本來是靠嘴吃飯卻偏偏不愛動嘴愛動劍的老頑固。”
“有一個經(jīng)常見死不救但又醫(yī)術(shù)奇高的小心眼女子?!?p> “有一個比我還不像人的一個人。當(dāng)然這個人你最熟悉不過了,他就是你的那個外公,姬子,姬無雙......”
北冥子滔滔不絕的說著,其實他并不是一個話特別多的人,只是一說起他的那些朋友,他的話無疑會別的很多。
說著說著,北冥子感覺到身邊沒有了動靜。低頭一看,曉夢已經(jīng)聽的睡著了,而公子君則是呆呆的出神。
“君兒,在想什么?”
“師父,我想出去看一看這世界所有的美好,我想像你一樣,出去看一看”公子君目光灼灼的看著北冥子。
......
北冥子沉默了許久,視線看向那雄踞北方大地的秦國首都咸陽城的方向。
在那咸陽城里面有一個人真正手拿黑子與人對弈,好似感受到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一停。
“父親,怎么了?”與他對弈的人便是當(dāng)今秦王,嬴政。在私下嬴政還是喜歡稱國師為父親,更顯得親近。
“.......沒什么,根據(jù)消息匯報,君兒的病好的差不多了,說不定趕年關(guān)的時候他就可以回家了......”姬子難得的笑了一下,然后又咳嗽不止。
“父親保證身體啊?!辟泵G下手中的棋子,將姬子攙扶起來。
“沒事,沒事......”姬子擺了擺手,松開了嬴政攙扶的手:“政兒,既然君兒的病以及好的差不多了,那么那些事情可以開始做了。我啊,也在沒有后顧之憂了?!?p> “還有,記得我當(dāng)年向你提出的條件......”
“政兒記得......”
......
咸陽城的對話,身處函谷關(guān)的北冥子自然是不知道。
想了一會,北冥子起身站了起來。
道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大笑,帶著幾分蒼涼。須臾間,踏月而去!只留下久轉(zhuǎn)不散的余音!
“待明日金烏振翅,云海之巔,傳爾大道!”
北冥子的話驚醒了在睡夢中的曉夢。
曉夢揉了揉眼睛“那老頭子又怎么了?”
公子君摸著曉夢的頭:“沒事......”
可是眼中的那熱切是怎么也沒辦法掩蓋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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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于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