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愣住了。
從京城千里迢迢趕到這里,只是為了找他?
他說不清自己是個什么情緒。
如果是自己心愛的女子,他應(yīng)該會歡喜吧,畢竟他時常聽別人說什么相思之苦。
可是念安公主只是自己將來的妻子而已,僅此而已。
他的神色更加恭敬。
“不知公主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還望恕罪。”
文小雅看著他對自己行禮,心里有點(diǎn)心塞。
孩子就是這樣,太懂禮貌了怎么辦?
她把頭上的帽子取下來,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才道,“我有些餓了?!?p> 程木沖她抱抱拳,“公主稍等?!?p> 說完,就出去給她準(zhǔn)備食物。
文小雅托著下巴,一點(diǎn)兒也不雅觀地把袍子撩到腰間,然后捶著自己兩條快要廢了的腿。
說實(shí)話,剛剛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她還覺得大地都在抖動,兩條腿軟軟的,別是馬車坐多了的后遺癥吧。
她邊揉邊發(fā)出嚶嚶的快要廢掉了的聲音。
程木掀開簾子,就看到了她這幅模樣。
文小雅趕緊坐端正,力求維持住念安公主在程大將軍面前的好形象。
程木鎮(zhèn)定地走過來,一點(diǎn)兒也看不出他的想法。
“飯菜簡陋,還請公主見諒?!?p> 文小雅面前擺了一盤芋頭,一碟青菜,還有一碗稀粥。
她拿起筷子,絲毫沒有不適,維持著優(yōu)雅的姿態(tài),卻速度飛快地把填著自己的肚子。
程木看到她真的開始進(jìn)食,眼里露出一絲驚訝,還有一絲欣賞。
就著芋頭吃完青菜,文小雅開始喝粥,因?yàn)闆]有勺子,她只能把嘴放在碗邊,小口小口地啜飲著,邊喝邊輕輕地吹著還有些燙嘴的粥飯。
因?yàn)楹戎?,她的嘴唇開始變得紅潤,吐氣時臉頰微微鼓起,吹一下喝一口,就像個小孩子般生怕燙到自己。
直到一碗粥喝完,她把碗輕輕放下,落在桌子上發(fā)出輕輕的撞擊時,程木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竟然盯著念安公主吃完了飯,而且還覺得她吃飯的樣子很可愛,真的是鬼迷心竅了。
“我吃完了?!蔽男⊙藕韧曛啵瑖?yán)格遵循人設(shè),乖乖地道了聲。
程木點(diǎn)了點(diǎn)頭,叫了自己的近衛(wèi)進(jìn)來收拾碗碟。
剛想再問問念安公主到底是怎么來這里的?是陛下允許的嗎?為什么只有一個人護(hù)送?
可他剛轉(zhuǎn)過身,就看到文小雅趴在剛剛吃飯的桌子上,睡得香甜。
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秒睡了。
程木覺得自己每次碰到念安公主,都會被她刷新一次認(rèn)知。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公主,公主?!?p> 喊了兩三聲,他終于確定這人是吃飽喝足之后,是真的睡熟了。
要是他的兵,他一巴掌就給拍醒了。
可是對著念安公主,他一沒那個膽子,另外,看著她似乎比上次見面時瘦削了很多的臉龐,他又有些不忍心了。
程木盯著她看了一刻鐘,終于下定決心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
“公主,冒犯了。”
說完,不管文小雅有沒有知覺,就一把抱起她走向自己的床。
懷里的女人似乎被他的盔甲烙得不舒服,扭了扭自己的身體。
隔著一層盔甲,程木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柔軟和溫度,這是跟平常跟士兵抱在一起打架不一樣的感覺。
會讓他覺得,自己似乎輕輕一碰,她就會碎掉。
直到把她安然放到床上,他才舒了口氣。
文小雅一碰到綿軟的被窩,就一拱一拱地把自己裹成一只蟬蛹,只露出一個小腦袋。
程木看著她乖巧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心臟似乎被某種不知名的感情充斥。
如果她真的成了他的妻,每天都會這樣等著他回家,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只要念安公主愿意保持住自己純良的本性,那么他們也會相濡以沫,平平淡淡地度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