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二月天1
車水馬龍,不少的小販,在這繁華的街路上,賣力的叫喊著。微風(fēng)微撫,那招搖著的或是無數(shù)的酒字招牌,或是那客棧的幡子,穿著華麗錦衣的女子不少的在這街道中,或是這街邊的店中,挑選著各自歡喜的胭脂水粉。所過之人,皆是一派溫和的樣子??粗?,倒是人間仙境,繁華盛都。
陽春三月,京都正是盛景。好一派的盛世繁華。
一身湖藍(lán)色錦衣的赤云慕將本是掀起了的簾子放了下來,看來,這君依的國力,雖是經(jīng)過了多年的消耗,卻是就的繁華。不容小覷。手中畫了山水圖的玉扇折著,就是放在自己的鼻尖輕點(diǎn)著。溫和的漸漸冷意從鼻尖縈繞。唇角微勾,看來,皇兄的如意算盤就是要落空了。眉眼間,皆是冷意。但卻偏生是給了人一種溫和的感覺,倒是詭異的很了。卻也是極為的和諧了去。
當(dāng)真是以為,君依無人了?不過是自己一葉障目罷了。
只不過,那個位子,并不是他所追求的。簾子外,卷了一股清風(fēng)連帶了不少的梨花瓣子,一起的卷了進(jìn)來,見著落在自己掌心的那瓣子梨花,看來,果然如此,這君依,對著這梨花倒是分外的喜歡了??磥?,自己從那望江樓得到的情報,終究不是假的。之前這君依的國師,看來當(dāng)真是最為喜愛這梨花,倒是惹得這四處的京都之人,不,應(yīng)當(dāng)是整個君依人,都開始對著梨花有了別樣的心思。不過,這花,細(xì)細(xì)看來,也并不是見得,有些什么極好之處吧。
忽的眉梢微皺,似是念起了何。畢竟自己也已經(jīng)是到了君依,還總是不要失信于人的好。
“臨汾。”喃喃的冷聲低語著,便是極快的,有著一陣的黑影飄過,或許應(yīng)當(dāng)說,不曾見到了那黑影,便只仿佛是耳邊滑過了一陣風(fēng),就是出現(xiàn)了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半跪在了赤云慕的腳邊。
“主子?!迸R汾冷聲宮恭敬的說著。
“去,將本王到了這京都的消息,告訴了司馬公子去?!背嘣颇阶旖俏⒐矗瑢⒎旁诹耸诌叺挠裆扔质俏樟宋?,感受了那玉扇的溫涼觸感。溫和的眉眼,卻是泛了一絲的冷意。
“是?!迸R汾恭敬的說著,他雖是有著疑惑,但,主子的事,他向來都是沒得權(quán)利過問的,自己,也不過只是主子的影衛(wèi)而已,只是他的影子,影子所做的,只是冰冷的執(zhí)行命令,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對了,”赤云慕將手中的玉扇放到了唇邊,輕輕的敲著,唇邊的笑意,忽的加深了去?!坝浀?,將一塵帶回來?!表又?,帶著的,是細(xì)碎的笑意,像是夜色中的點(diǎn)點(diǎn)星光,帶了冷意,卻也是溫和。
“是?!痹捯粑绰洌R汾便是消逝在了簾子外。
馬車?yán)^續(xù)的前行著。
在和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上,這只是一輛再也普通不過的小馬車罷了。
僅此而已。
司馬府。
司馬姓氏,皆出武將,世代忠良。小橋流水的院落,倒是幽靜雅致,怎的,也是不像了這武將的住處。
在那灼灼盛開的桃花間,一玄色衣衫的男子,青絲盡散,風(fēng)中,發(fā)絲糾纏。手中握著已經(jīng)開始泛了冰冷的玉壺,在自己的嘴中送進(jìn)了酒水。
清風(fēng)拂過,瓣瓣的桃花,落到了一旁的潭水之中,潭水無波,但,到底,還是掀了些細(xì)細(xì)的紋路了的。桃花色,墨綠為襯,倒是別有了一番雅致情趣。
他,是司馬家的獨(dú)子,父親司馬越,也是君依可稱為是戰(zhàn)神之人,而他,卻只可,如此惶惶不可終日的在這司馬府中,如此,算的了何。如今,他改了名字,改做了司馬華。他要的,只是忘了一切,雖是他愛的,不過是琴棋書畫,逍遙山水間,但,此刻,縱使他不愿,他還是要去了疆場的,疆場的血,最終,還是要焚了他的心,最終燒的一絲都不剩。
終究,他還是變成了另一人,另一,他開始不認(rèn)識的人。
或許,到了最后,還是只能在這酒醉的混沌之間,才是可以讓他清醒起來。
在這沉醉了的朦朧中,他才是可以見到了自己最為想見到的人。
阿冷,他曾經(jīng)以為,阿冷是男子,后來知曉了阿冷的女子身份,才是恍然,自己,怎的會歡喜上一個男子的。只是,阿冷走了,他的心,似乎也是碎了。那重新結(jié)合的心,依舊是帶了裂縫的了。
怎的,都是不可縫合的傷。
“公子,公子?!膘`封見到已經(jīng)在這酒中醉的不省人事的公子,便是從這之前遮擋的假山處走了出來。
一襲粉色的衣衫,流蘇髻,墜了些淡粉色的梅花墜子,這是公子,最為歡喜的打扮。
她何嘗不知曉公子心中的苦。自從老爺去了之后,這司馬家,偌大的司馬府,到底只是剩了公子一人,叫公子這本是文弱的書生,卻是一夜之間變了一人,去了那疆場回來之后,她總是會見到在此頹廢著的公子。
本是逍遙公子,奈何,最終只可赴了疆場。
“靈封?”司馬華說著,嘴角勾了一絲嘲諷的笑,本是俊美的眉眼,忽的是襲上了一絲的冷意。
感受到身后忽來的一陣風(fēng),他幾乎是片刻之間,就是清醒了過來。
看來,有些人,終究是沉不住氣了。
樹大招風(fēng),一切都是如此,自古將軍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若是當(dāng)時,他不是醉心于文學(xué)的話,怕是這司馬家,早已就不復(fù)存在了吧。太平盛世,終究是不需要將軍的?;实鄣奈蛔樱绞亲木昧?,就越是會有了那危機(jī)之感,這些,手中握了兵權(quán)之人,更是如此。
“何人,到了,就出來現(xiàn)身吧?!彪m是面上有著醉態(tài),但這眸子中,卻是一派的清明。
“公子倒是好生的功夫,我家主子叫我告知公子,他已然是到了京都,還是望公子,記得當(dāng)初的約定?!碧摽罩校瑐鱽淼氖堑睦渎?。聽著,這十足的中氣,倒也便知曉了是那高手之人。
“哦?如此甚好?!彼抉R華微微的皺了眉梢,那人卻是到了京都,不好生的在那赤云呆著,倒是要到了君依作何。不成,這赤云當(dāng)真是想著,和君依一較高下了么。
司馬華的眸子深邃,如此的話,卻也不是什么極為不好的事。最起碼,就是他這戰(zhàn)神之后,再次大顯身手之時了。
瓣瓣的桃花落下,灼然了誰的眸子。
靈封似乎是從未見過如此的公子,墨色的眸子深邃,蘊(yùn)了太多,她所未知的東西,但,她卻不懼,因的,這是公子啊。她愛慕了整整十年的公子啊。
皇宮之中的梨花,也是盛開了,冷情的泛著,自己的獨(dú)有香氣。
君言卿有些呆滯的見著這御花園中盛開了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