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道龍標過五溪8
“讓她進來?!背嘣破游⒗洌曇艉馑榱吮恼f道。
他扶了扶額角,畢竟若是自己獨身帶著這丫頭在宮中,雖是可以護的她的安全,可她終究是沒有一個真正的名分,再者,他總是會有這極少的卻也是依然會有這的錯漏,這宮中的女子都是怎樣的心思,他最是清楚。那些明里暗里的刀劍,他不想要她這般的就受了的。
他的姐姐,必然不是那后宮中暗地里陰謀的深宮婦人,而這一世,那些什么后宮算計他決計不會讓她碰的到半分的。
而這女人,右相之女雖是有些小心思但大抵也是筆者別些要好上些許,他只需要她認為景兒是她所生便好,錦衣榮華他所許諾的不會變,只是這寵愛,怕終其一生也不可得。
“參見皇上、”如貴妃一身淡紅色錦衣,在長袖邊上細致的繡著桃花的花紋,眉間一滴桃花花鈿配著這艷麗的眉眼,倒也算的上是傾國傾城。
“愛妃所來為何?”赤云泣語氣微軟對著殿下所行禮的如白漾說著,面上是帶了些寵愛的意味,可眼底卻是一片的冰冷。是化不開的寒意。
“這是漾兒新做了的湯水,聽聞陛下近日總是在這殿中是以就是送了過來?!比绨籽晚?,仿佛這樣就可以將自己的情緒深埋。
眼神輕看,看著那一旁軟塌上小小的影子,心底有些恨,只是她面上卻是隱藏的極好。仿佛一切都是錯覺,再次抬眸她便又是那極為溫和的如貴妃了。
“朕說過了,無事不需到此。”赤云泣眼底蘊了氣,卻是面上不曾表現(xiàn)。他覺得,與這后宮的女子在一起就像是要與著那些戲子一起,不單她們要去演,他也要是隨著她們?nèi)パ?。不過是看著誰的技術(shù)更多的好些罷了。
是以,他厭惡,可他卻離不開。他需要這些權(quán)利,權(quán)利就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劍,可揮劍斬斷一切對于他所不利的東西。從一開始的厭惡,到后來的執(zhí)劍,再到后面的不可離,也不過是幾年的光景罷了。不可否認。是以這不僅是她們這些女人的囚籠亦是他的。她們這些女人走不開,他亦是如此,不過他身邊依舊是有著自己所愿意去牽掛和相守之人,這樣便也是夠了。
“是。”如白漾低眸,溫和說著。
皇帝的心思一向都是難以猜測,母親曾對她說過,日后的夫君良人是她不需去猜測的,她只需好好的相守即可。她也曾經(jīng)憧憬過自己的未來,一良人相守,風(fēng)花雪月,閑魚野鶴。世間均是他們的所行之地??伤菚r并未遇見赤云泣,也并不知曉她將會和那宮中那般多的女人一樣,念著的都是永遠不可及的。
情,將她鎖在了這高大華麗的宮墻之后,入紅塵,再離卻又是何等的難。拿起,可放下的,從來都不是情,不是欲望。
她只能在這后宮中扮演著她的角色,如這梨園中的戲子一般,只不過他們所唱的都是他人的故事,而她咿咿呀呀唱著的都是自己的故事。故事中有著多少的長夜未央多少的命數(shù)兩拆,多少的蠟燭滴落,也只有她一人知曉。
皇帝要她好生的做著一個母妃她也不遑多讓,好生的扮演著。赤云泣許諾的寵愛卻總是讓她在半夜之時落了淚。
她這個外方都是知曉的寵妃,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她不知道這孩子是誰的,也不知是哪個姑娘可以得了赤云泣的寵愛可以誕下子嗣,她唯一可做的,只不過是在赤云泣與這小孩玩耍之時,可以稍稍的在旁捂嘴偷笑的看著罷了。
她不奢望這許多,只是希望赤云泣可以稍稍的把她和這些后宮的女人有著少許的區(qū)分,能在他的眼里有著半分的不同,也已經(jīng)是她最為歡喜之事了。
這樣她也就知足了。極為的知足了。
“如是無事,莫要在這殿中?!背嘣破@次眼皮都未曾抬起,只是一股腦的看著那案幾中的奏折。聲音極為冷淡的說著。
“是,妾知曉了?!比绨籽鷾睾偷恼f著,嘴角的笑意未曾衰減半分。一旁侍候的小宮女微微抬眸望了一眼那殿中威嚴的皇帝,心下膽怯,皇上說著對著自家娘娘多加寵愛的模樣,可這有時又是極為的冷淡樣子。讓她捉摸不透,可她很快便是釋然了,皇上若是自己可以看透了的話,這赤云國也不必在存活于世了。
赤云泣一直都是在這案幾上未曾再次抬眸,白漾只是將這手中的湯水盅交了給汲于便是離去了。
待到離了殿中,如白漾的眸底才是暈了一層哀涼,濃的化不開的悲冷。
赤云泣,何時你才是可以看得到我心中的一片情誼呢?怕是不可了吧,不過可以做了你手中棋子,或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最起碼她不在是這后宮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她終究是有了不同。
抬眸見了一眼,晴空碧洗,一如當年他們初見一般。他一如初見時的冷漠,而她依舊如初見時的傾心。一見傾心,或許最先愛上的那個才是最為受傷的罷了。
“你要好生念著,這皇上迎你入宮定是有著自己的思量,你如此聰慧,爹爹也就是點到即止了?!备赣H看似如同幼時一般的模樣燈火掩映中細細看著,竟也是生了細紋。
她靜靜的看著天空,回想著當時。她若是當時在乖巧一些,是否赤云泣可以更多些的心思在她身上呢。一切都已經(jīng)不可考,她唯獨可以寄托的,只是剩下了冰冷的殿宇。華麗而凄愴。
她何嘗不懂,他迎入宮不過是為了父親手中的東西罷了,可她也是愿意的。只要可以與他并肩,怎樣都可以。
怎樣,都可以。
一生也如此了,她也并不想要更多了。遇一人,誤終身。
“吃,吃?!闭窃谌绨籽隽说钪畷r,景兒便是在這夢中囈語了起來,那如藕筍一般大的胳膊還是左右晃動著,極為可愛的模樣。
赤云泣雖是一直都伏案可余光也都看這丫頭的,看著她這般的樣子他覺得心里極為的柔軟。
西鏡當年是否也是這般的可愛呀,曾經(jīng)西鏡總是說他還小,小小少年有什么凡心,可如今仿佛一切都是顛倒一般,如今他倒是比著她的年紀要多上了的。
這樣,她便不會嫌棄于他了吧。
“吃何?”赤云泣到了那軟塌上牽扯著這丫頭的小手指對著她溫聲說著,一如春風(fēng)。
世上哪有那真正無情無心之人,不過那人不是他的心中良人罷了,遇到了良人,公子亦或是姑娘都會是變了模樣的。
“吃吃?!庇质悄畹懒藘删?,便是繼續(xù)到頭睡的安心。
總是會睡的這般香甜。
仿佛又是回到了那時,西鏡總是每日里極少的安睡,她殺了太多人,能殺的不能殺的,夢里終究都是血腥的。而他就會在暗處悄悄的看著,很多次,西鏡都是在半夜之時喚了他一起下著棋子,下著,便是要到破曉之時。一夜未曾安眠。
或許在泣血的獻祭,是西鏡的劫亦是她的幸,大抵禍福都是相依的吧。
殿中一片的溫和模樣,而君依的大殿卻是依舊的冰冷。
君泠言看著漫殿的大臣,心中冷笑。
其實莫說是這些大臣連著他自己也不愿從這鏡中見到自己,可這不僅是肉,更是他的一層保護傘,讓別人小瞧了他,他才是可以韜光養(yǎng)晦到了最終。
“赤云國師到。”一身赤紅衣衫腰間系了月白色流蘇帶子的滄苼身后跟著束了雙丫髻墜了赤色流蘇的花月,就是進了這大殿。
殿宇威嚴只是上位者似乎沒有可以將這殿宇所欺壓去了的氣度,倒是可惜了。
滄苼從來也不是憐惜之人,只是嘴角依舊噙著的笑意冷了幾分。
到底也是要離了君依了,該去見的,不該的她都是見過了。師兄如今如此對她,她無怨,師兄總是會理解她的,一定會的。之前在天機門,師兄也是對著自己會說上幾句冷言冷語的話,可不消是幾日便會消逝了的,如今亦是。
此次君依之行倒也不是全無收獲,最起碼,顏落的消息她是已經(jīng)得了的。
“參見皇帝?!睖嫫佇χ?,卻只是微微低頭,算是行了禮節(jié)。
殿中的大臣有些對著滄苼早有不滿,只是礙于赤云國日漸的強盛,他們也不得已要將這曾經(jīng)不值一提的國家看的有些重要了的。有些氣,還是要去忍了的。奈何這君主如此他們又怎的可以攪弄乾坤。
“赤云此次正是想要一和親人選,得兩國邦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