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不暖錦衾薄6
這,倒是他念得多了。早知這司馬華與常人不同的嘛,也就是他這魯莽勁兒,可是唐突了公子的。之前就是聽著過這司馬將軍的威名,可是這君依戰(zhàn)神了的,他倒是不該被著這表象所迷惑。他也不該是如此蠢笨樣子的,怕是因的主子之前說著的事兒,自己便是已然對著這司馬華多了幾分的不悅心思,如此才是不愿去信的這司馬華的厲害之處的。
可不是,他這心里倒是巴不得這司馬華就是那般的貴公子性子,平日里領(lǐng)兵打仗也是做做表面功夫而這一切的名頭不過是紙上談兵的得來的。是啊,他倒是巴不得如此想,可這終究也不是這實(shí)在的事兒啊。
可他呀,就是想著給了這司馬華一個下馬威,畢竟這般的人,都是有著傲骨的,哪里是那般好就是可以屈服了的人呢??扇缃褡约好鎯荷弦呀?jīng)是不得對著這司馬華不好了。人都是生病了不是,在這般下去,來日主子得了這消息,還是以為他自己不愿主子身邊有了比他更得力的將軍呢。
雖是心底里的確是這般想著的,可這面兒上總不是可以表現(xiàn)出明白的不是。
主子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了的。暗地里做著的事兒都是怕有著東窗事發(fā)的一日,若是更擺著到了明面里來,那他豈不是要入了閻王殿的。
“來人,快是將這一桌子的菜換了來?!瘪R未薄忽的就是對著雅閣外一陣吼著,門外守著的小廝忙是滾著了就進(jìn)來。一副哭慘的樣子,心下埋怨自己怎的就是碰上了這么一個瘟神。
“將這菜品換了,換成奶白葡萄、雪山梅甜、醬蘿葡、五香熟芥、甜酸乳瓜、甜合錦來?!瘪R未薄扯了那小廝來便是一頓劈頭蓋臉自顧自的說著,直到是說著那小廝雙目都是呆滯了的為止。
司馬華亦是有些迷蒙的瞧著這白面書生似的馬將軍,他倒是不清楚,這馬未薄對著菜品知曉的如此多了。
“公子也別是見怪,早年在這街頭邊兒上混著的時候,報菜名可是這好營生的?!边@般說著,馬未薄就是提了放在案幾上的玉壺站起了身子,朝著司馬華的青花瓷杯就是倒了清酒。一時間,清酒的香味兒散發(fā)開來,倒是將這油膩的味道解了三分去。
“我這人,亦是獨(dú)來獨(dú)往的直慣了,也就是直言了?!瘪R未薄說著,便是給了身旁那小廝一個眼神,那小廝怎的也是在這大酒樓里混的久的,什么事端也是瞧著過的。很快就是反應(yīng)了過來,出了雅閣,喚著身旁的幾人就是極為快的將這桌子上的油膩飯食收拾了一個干凈。
還是取了極為雅致的華蓋香在這一旁焚著。一室的清香。
“適才瞧著公子的做派,原是以為那貴公子的荼蘼的,適才才是知曉這其中的隱情,還是望公子不要嫌棄了我才是。我也是在這沙場拼的多了,竟也瞧不得那些所謂王孫貴胄的做派了?!瘪R未薄看著極為良厚的說著,可這話里卻是滴水不漏,叫人尋不到錯處去。
真真可以做了這禁軍統(tǒng)領(lǐng)之職了的,又有幾個是真真五大三粗之人呢。不過都是騙了旁人的假象罷了,想要在御前侍奉的久了,做著聰明事兒,卻是不透聰明人,才是最為好的法子。
沒有人會愿得將一個這般聰慧的人放到自己跟前兒日日瞧著的,難保著不會有一日,聰慧的人兒,就是會要了你的命的。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便就是著這個理兒的。
看著蠢笨的人,卻越是有著可能是那扮豬吃老虎的主兒的。
“瞧瞧,這菜色,才是好的呢?!瘪R未薄說著,就是將這小廝適才新上了的奶白葡萄放得到了司馬華處。
面上是一派的良厚抱歉的樣子,心底里卻是念著,這般奶白的葡萄可是要甜膩了司馬華才好。一山哪容二虎,主子的心思他再也清楚不過。
司馬華手下的兵,最為接近皇城,可謂是皇城的最后一條屏障,且也是這附近的兵里最為驍勇的。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這些兵士,最為的聽著司馬華的話的。之前也是有著人小聲的說過,若是這司馬華有著心思謀反的話,怕是這手下的兵也是愿得走了這一場獨(dú)木橋的。這話雖是不對了些,卻也是表現(xiàn)了出這些兵士對于司馬華的情誼和忠心。若是將司馬華入了自己的身邊,那便是百利而無一害了的。
主子算計(jì)的好,他也只能隨著主子的心思,將這司馬華拉攏過來的。
可一向?qū)④娙缑廊?,不許人間見白頭。既然君泠言也是會動著心思將司馬明升暗貶了去,主子何嘗又不是這心思的。
這般念著,馬未薄的面上也就是松泛了些。
“將軍,可是要做了他人說客的。”司馬華并未動這桌上的任何東西,連著酒亦是未動,不過是將那青花瓷的酒杯子放在手中左右把玩著的。眼神亦是瞧著這樓下的風(fēng)光,那些走動了不停的行人。
“瞧著這些人做什么?不過是過江之鯽而已,鯽魚也是上不得臺面,去不得大雅之堂的?!瘪R未薄并未答話,只是目光微冷的瞧著司馬華。
與聰明人來往,就是極為好的。這一身良善魯莽的皮子,可是騙的過了不少的人,連著君泠言亦是沒有懷疑過他。只是當(dāng)他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將軍罷了。真真瞧的進(jìn)了他骨子里的,竟是這般的一個人。
不愧是君依的戰(zhàn)神,不是這池中之物的。
“得不得登大雅之堂,可不是將軍說了算的,或許,應(yīng)當(dāng)是渡余君說的算?”司馬華嘴角噙著溫和的笑,眸子卻是含了幾分的清寒意味。
這馬未薄還真的以為,自己不識的渡余君,或者是并不知曉他背后的,到底是什么神鬼了不成。
司馬華把玩著,看著那青花瓷的紋路,倒是有著幾分意味。
“既然公子知曉,之前便是和未薄打著什么棋局呢?!瘪R未薄一時倒是有些震驚了的,幾乎沒有人知曉他背后的主兒是渡余君的,且渡余君向來少在人中出現(xiàn)。
名號亦是暗著的,瞧著這司馬華一番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莫不成他之前真真是和主子認(rèn)識不成,或者,只是在詐自己?
一向都是頭腦極為清楚的馬未薄第一次的糊了腦子。實(shí)在是搞不清這司馬華到底是打著什么牌子。
“渡余和本公子也算是之前有過幾面之交,既然你是他的手下,有著什么事兒便是可以直言。畢竟之前,是本公子欠著他一個人情的。”司馬華抬眸清寒的瞧著對面的馬未薄,溫和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