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巖一拳打在床上,憤怒地起身,菲語冷哼一聲,這是陰謀被拆穿之后的憤怒嗎?
流巖咬著牙,發(fā)現(xiàn)自己在她面前很難建立深情的人設(shè),“請你記得,你是我的妻子,在還完錢之前,你一直都是?!?p> 菲語內(nèi)心說不清的委屈,被揭穿后,就立馬露出原形,一點過渡都沒有嗎?
“好的,我會好好配合,就像配合你拿到顧家的財產(chǎn)一樣?!?p> 之后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出門的瞬間聽到他一拳打在墻面上的聲音。
他確實變了,變成菲語不敢相信的人,如果是六年前那個單純無害的流巖,他說什么,菲語都會信,因為那時的他,未染世間塵埃,不世故,不虛偽。
成年人的世界縱使再多的兵荒馬亂,第二天一早睜開眼睛還會元氣滿滿地去上班。
菲語已經(jīng)做好上班被領(lǐng)導(dǎo)罵的準(zhǔn)備,然而想象中的暴風(fēng)雨并沒有出現(xiàn),在納悶自己如何逃過一劫的時候,小靚跑過來,“你還好吧?怎么請假了?”
請假?菲語想起流巖跟婆婆說自己請過假了,那時單純以為是托詞。
看來他知道自己寫軟文的事情了,也對,畢竟身后常跟隨著他安插的線人,什么事情不知道呢,自己還像一個小丑一樣躲著他,瞞著他。
那種感覺就像你好不容易解出一道數(shù)學(xué)題,跑過去跟他炫耀,當(dāng)他一臉崇拜地問:“你好厲害,怎么做出來的呀”,你驕傲地甩過頭,“就不告訴你”,然后還小心翼翼呵護(hù),唯恐被他看見,然后偶然間發(fā)現(xiàn)參考答案,在他手里。
那種感覺,比上廁所沒帶紙還尷尬。
九樓來了一位稀客,大家叫他蕭總,據(jù)說是年少有為,放棄讀研,繼承家族企業(yè),菲語看到他的瞬間,腦袋里滑過四個字,“冤家路窄?!?p> 菲語幫大家買咖啡,在一樓大廳碰見了蕭司,他的頭上纏著紗布,嘴角扯著一絲戲謔的笑意,仿佛在說:“真有意思。”
他單手插兜,步履穩(wěn)健地走向菲語,“Lion竟然舍得讓你做這種活?!笔捤疽彩窃趲追昼娗埃胖雷约旱暮献骰锇榫褪欠普Z的丈夫流巖,對方報上名號的時候,他微微一愣,畢竟他對流巖的印象只有去火鍋店喝白開水,哦,還有,他是妍妍的大學(xué)同學(xué)。
難怪他不記得,如果流巖不是菲語喜歡的人,妍妍也不可能會記得有這么一個同學(xué)。
這一對是挺有意思,一個高高在上,一個端茶倒水,看門衛(wèi)漠然的態(tài)度,好像對這個老板娘一點都不尊重,怎么混成這個樣子,如果妍妍知道該多心疼。
菲語沒有搭理蕭司,扭著頭走向電梯,蕭司笑得更加肆意,沒事,來日方長。
電梯門剛關(guān)緊,又被打開,菲語沖著蕭司喊道:“她在哪里?”他逼著自己跟他表演那一場戲,到底是為了什么?他對妍妍余情未了嗎?如果真的念念不忘,為什么耽誤這么多年呢?
蕭司無奈地聳聳肩,那天他們離開之后,妍妍像是學(xué)了什么隱身術(shù),突然就從自己手中消失了。哪怕自己已經(jīng)做好雙膝跪地懇求她原諒的準(zhǔn)備。
菲語的表情,明顯傳達(dá)著一個意思,“你說的話,我連標(biāo)點符號都不信。”
“放心,我會把她找回來的,到時候還給你一個活蹦亂跳的殷妍妍。”蕭司右手握成拳頭,信誓旦旦地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
“不勞你大駕,如果她想見你,就不會走了。你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是嗎?那她遲遲不肯見你,也是因為不想嗎?”
菲語看著他那個欠揍的樣子,一點都不后悔那天拿酒杯打了他,指著他頭上的紗布說道:“別到處亂走了,小心破傷風(fēng)?!?p> 蕭司下意識摸了一下,“拜你所賜。不過看在你家那位的份上就原諒你了?!?p> 看他這個欠揍的樣子,菲語意識到一些事情,難道流巖找他了嗎?可是明明就是他一步一步讓自己配合他的演出,掉進(jìn)他的陷阱,為什么還要給他好處。
“不稀罕你的原諒”,菲語再次氣呼呼地沖進(jìn)電梯,這個人如果不是小靚的哥哥,真想上去撓他,不過,小靚今天對自己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以她護(hù)犢子的性格,不可能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菲語覺得很累,身心俱疲,大腦一片空白,寫軟文一點思路都沒有,看到貴圈那些事情,更加頭疼。
妍妍的事情已經(jīng)一團(tuán)亂麻,流巖又跑過來添堵,她不想見到他,下班的時候,沒有回家,拎著手提電腦去了T-king,打算更新一下《不奢》的最新章節(jié),腦子也很亂,下筆的時候,總是在糾結(jié),男主和女主到底應(yīng)該以什么樣的狀態(tài)呈現(xiàn)給大家。
手下的鍵盤很久沒有動靜,菲語心里突然有點擔(dān)心,這部作品,不會夭折吧,為什么以流巖為原型寫作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戳中淚點。
“寫不下去的時候,不如歇一下。”小枕又拿著他的解憂飲品過來。
菲語下意識向他的身后探去,“你的小女朋友呢?”
“放心,她們公司團(tuán)建?!?p> “這話說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你的情婦。”
“看來沒事,言語如此犀利?!?p> 菲語淺笑,她笑點很低,隨便說點什么就會笑出來,可是某人為什么不肯哄她一下呢?
“你的新作品嗎?”
菲語點點頭。
“不奢?怎么都是存稿,不打算見人嗎?”
“沒想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p> “加油,非石大大。”
“你……怎么知道?”菲語很少跟別人提及自己的寫小說的事情,就算有的時候,同事們在一起討論非石的小說,她也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跟她們一起討論,也間接地知道了自己的內(nèi)容,有什么需要改進(jìn)的地方。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為非石大大的小說里,有一個萬年不變的人物,常年待在酒吧,為女主調(diào)制不含酒精的酒。”
菲語嗤笑,小枕對自己的定位還挺準(zhǔn)。
“非石大大,下次可不可以把調(diào)酒師寫的溫柔一點,不要那么冷酷嘛?!?p> “好噠好噠。這點我確實沒有按實際來?!?p> “調(diào)酒師提醒你哦,你的右后方,有一位疑似《不奢》男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