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深憶往昔恍如夢

　　“你別說，這閣樓瞧著遠(yuǎn)方的景致著實(shí)不錯，待我們歸去，我也讓下人按這樣改造我們房間，你覺可好？”

　　沐兮之是瞧見了書亦眼中的凄涼的，但他知曉她不屑于那些無謂的安慰，故手指附在窗沿，身子彎曲，放大的聲音如真要將這閣樓外的美景搬回家中。

　　“你大可不必如此為難家中仆人?！?p>　　書亦聞言眸中淚花不見，唇一勾，又似往常模樣。

　　他在安慰自己，書亦知道。

　　沐兮之見此笑得更大聲了些。

　　柳書則手伸出，為他添一杯清茶。

　　“來吧，坐會兒?！?p>　　沐兮之聞言也不客氣的坐下。

　　微風(fēng)拂過臉頰，柳絮悠然掠過河面，繁花盛開著，整個小院似乎籠罩在花海。

　　美，著實(shí)的美。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p>　　書亦手指輕輕，端起那杯早已冰涼的清茶，送入口中。

　　“好呀?！?p>　　沐兮之似有興趣的身子靠近書亦，可心中卻本能的在降低情緒的泛濫，因為他不喜歡聽故事，在他看來，所有的故事都掩藏著述說者主觀的情緒。

　　“那是一個冬日，雪花已如今日的柳絮一般飄落，路邊的小草上全是冰碴，有一個母親卻只著一身破布麻衣在潮濕的被子中瑟瑟發(fā)抖。

　　她臉頰通紅，雙眼緊閉，連呼出的氣息也似乎只有一點(diǎn)，站立在她一旁的小女孩雙手緊握，心中掙扎了許久，終是沖出了破舊的房門。

　　她狀著膽子去敲響那些從不敢打擾的門，可得到的答復(fù)都是夫人出去了，小姐出去了……

　　女孩知道，她們從未離開府門，只是，除了寄托與她們的善心，她別無他法。

　　雪越下越大，天愈來愈冷，女孩跪著哭泣，可那些門任舊緊閉。

　　果然，人都靠不住的。

　　她站起身，發(fā)誓再不會信任任何一人。

　　她去廚房偷了一碗雞湯，一碗家中主人連瞧也不會瞧上一眼的雞湯。

　　然后她被抓了。

　　府中的大夫人粗暴的拽她入門，又叫下人叫醒那沉睡的人。

　　她言語刻薄的質(zhì)問著母親是如何教導(dǎo)，竟可養(yǎng)出這般下賤的女兒。

　　那母親不會辯解，只顧磕著頭，鮮血淋漓也未敢懈怠半分。

　　可那大夫人任舊不依，叫囂著要砍她一只手臂。

　　那母親聞言慌了，也不知何處得來的力氣，竟掙脫了束縛她的兩個男人，一把將女孩搶過，死死護(hù)入懷中。

　　一手取下頭上木質(zhì)發(fā)簪，用力向另一手掌戳下。

　　“是我沒有教導(dǎo)好她，要斷就斷我的手，斷我的?！?p>　　母親的這一舉動，讓眾人有些驚慌，可也只是瞬間，婦人回神，厲聲罵了那人幾句，方才離開。”

　　柳書亦說著，情緒安靜的如同真是在訴說一個故事。

　　“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沒多久就來了大夫，也不知道是誰的好心?！?p>　　柳書亦話語說完，嘴角輕輕勾起，眼眸變得深邃。

　　“如此說來，那母親還真是疼極了自己的女兒?！?p>　　沐兮之手指輕端茶杯，話語含笑。

　　“可能都是將彼此當(dāng)做唯一的親人，也或者是這世上唯一的救贖?！?p>　　柳書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