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男子見觀眾不住叫好,雙手拱于胸前道:“多謝各位鄉(xiāng)親父老捧場,下面我要為大家表演竿戲?!澳凶优e起一根兩米高的竹竿,后臺走出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男子將竹竿舉在胸前,小女孩緩緩往上爬。剛剛不住喝彩的群眾一片安靜,膽小的還會閉著眼睛。那一對男女中的女聲還在不依不饒,引起身邊圍觀人群的不滿,女子卻十分驕縱的應答:“宮里的百戲比這好看多了,風雨眠,你很稀罕嗎?我讓他們單給你表演?!?p> 真是上哪兒都有炫富的,圍觀的平民聽見這話就更不滿了,但是礙于這時的階級制度怕得罪了叔孫家,大家也只敢小聲抱怨。張丹看那女孩子身手敏捷,肢體柔軟正暗自贊賞,身邊的動靜卻引起了臺上男子分心,恰好一陣微風拂過,竹竿微微一晃。臺下群眾驚叫出聲,那小女孩正要站在竿上,無法保持平衡,眼看就要從高處落下,張丹心中一急,輕身跳至臺上,卻見那小女孩腳踝靈活鉤住竿尖,腰身盤在竿上,右手抵住竹竿,還空了左手向圍觀人群微笑招手,引起臺下人群熱烈掌聲,張丹也揚起嘴角,一同鼓掌。接著就有小童拿著簸箕領賞錢,張丹想著左右自己留了錢也沒用,子魚那兒包吃包住,普通的東西帶在身上回現(xiàn)代也會被時空轉移的破壞力攪碎損毀,于是將平時被打賞的錢幣丟在簸箕內(nèi),得到小童的連連感謝。
看的時候熱鬧無比,收賞錢時,人陸陸續(xù)續(xù)走了許多,那被喚作風雨眠的男子丟了幾個大幣與叔孫小姐說了聲去去就來便滿面春風的向張丹走來詢問道:“某風雨眠,須句國君,壯士是哪里人氏?”
這風雨眠面相俊美,唇紅齒白,看起來風度翩翩,單以顏值論確實有被女子倒追的資本,只是這須句為魯國附庸國,也未得周天子封賞,談不上國力如何,又常常夾在邾魯之間受氣,經(jīng)常被打到連國君都要逃到魯國求救,混的很是一般。
張丹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他口中的壯士是自己,立刻粗著嗓音回答道:“在下宮長青,宋國商丘人士。“
風雨眠一臉贊賞:”長青身手敏捷,可是家學技藝?“
張丹點點頭:”謝國君贊揚,卻在宋國軍中?!?p> ”哦,長青已經(jīng)是宋國將領?“
張丹搖搖頭,“只是一個侍衛(wèi)而已?!?p> 風雨眠眼里滿是渴望的看著張丹:“長青若能來寡人身邊,寡人必以令尹許之?!?p> 張丹還是第一次見到招攬人才如此直接,封官如此隨便的國君,但面對這帥氣的面龐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拒絕,幸好一邊的叔孫若云等的不耐,走前來怪責道:“風雨眠,你敢讓本小姐等這么久?”
張丹見機推說道:“我家大人治軍嚴厲,不敢自己做主。”趁叔孫若云與風雨眠說話間,迅速離開,風雨眠伸手欲攔,也只劃過張丹手背,鼻翼間又一陣香風拂過,讓常常被女子糾纏,又混在女人堆的風雨眠不禁有些驚訝,肌膚柔滑,體香隱隱,這位壯士竟是一位女子。
看著張丹背影風雨眠來不及多想,見叔孫若云生氣了,輕輕一拜:“還請叔孫小姐幫雨眠多多勸說魯君,救我須句黎民于水火,早日發(fā)兵邾國?!?p> 叔孫若云早就對風雨眠一心只有復國大計不滿,聽了這話垮下臉來就要發(fā)脾氣了。風雨眠立即換上一副深切又無可奈何的表情,“若云,我是須句國君,遲早要回須句,你又何苦對我這么執(zhí)著?”
叔孫若云嘴巴厲害卻是吃軟不吃硬,見風雨眠這話說的情意綿綿,到底有些害羞,面色緋紅道:“你回去我也跟著回去?!?p> 風雨眠心中大驚,知曉叔孫氏為魯公兄弟,三卿之一,勢力龐大,必不會讓小姐跟著自己這個附庸國的國君,一定會用以連系更有實力的國家,叔孫若云存了這樣的心思恐會惹怒了叔孫家主,叔孫得臣。于是無奈說道:“雨眠福薄,不敢與若云廝守,只求能平安回到須句念著若云直到終老?!?p> 叔孫若云不過十三四歲,正是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紀哪里是真愿意為這一張好皮囊去那遙遠不定的須句,剛剛一時沖動說了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話后就后悔了,正好風雨眠一副不求曾經(jīng)擁有只求思念永久的深情模樣,借機答應道:“須句是我魯國的盟國,我定會勸說爹爹盡快攻打邾國為須句復國?!?p> 風雨眠達成目的,心中喜悅,自是對叔孫若云更加體貼入微,百般討好,二人過了一段很是甜蜜的時光。
張丹不知這二人關系,但再次見到他們卻是在送別宴上,魯僖公以為宋襄公送行為由在魯王宮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皇皇者華,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懷靡及。我馬維駒,六轡如濡。載馳載驅,周爰咨諏……“魯國遵循周禮,歌舞伎用六佾,即6人一列,排成六列,塤、笙齊奏,樂聲既莊嚴又和緩,與后世流行的音樂比起來,多了一些沉穩(wěn)大氣,少了一些跳脫變化。
宋襄公與魯僖公謹守周禮打著官腔,子魚一邊飲酒一邊與魯國群臣笑談,張丹聽的昏昏欲睡,沒注意到風雨眠正一臉垂涎的看著自己。
少頃,樂聲暫停,風雨眠緩步走到庭中央,施禮后大聲吟道:”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埃纷勇涞丶娂?,樹上還留七成。有心求我的小伙子,請不要耽誤良辰。)樂師們技藝純屬,跟著和聲相配。
魯僖公本與宋襄公正在商討兩國外交事宜,見風雨眠吟誦了一段摽有梅,表面上是演樂助興,實則對于自己遲遲不出兵收回須句表示請求催促之意,但是須句乃魯國附庸,家事怎可為外人道?魯僖公面色略顯尷尬,哈哈一笑轉移話題道:“雨眠正值年少,這是看上了哪位姑娘?”
風雨眠知曉眼下復國全賴魯公,此事不可催的太緊,眼神一轉看向張丹,張丹一見風雨眠吟詩,就預感不祥,這會兒見他眼珠亂轉盯著自己,情不自禁的雙手緊握劍柄,引起子魚輕瞟。
風雨眠回身向宋襄公行禮,滿面敬意道:“雨眠知曉宋公乃周天子親封,最是守禮,何意女子竟可干預軍政?!?p> 張丹心中忐忑,難道集市匆匆一晤竟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是女子?子魚與宋襄公卻是一臉莫名。
風雨眠微微一笑:“聽說公孫將軍之妹曾代兄守城,宋國子民無論男女皆上城頭抵御楚軍,可見宋國民心所向,雨眠佩服至極。”
宋襄公面色一松,笑道:“這全是子魚的功勞?!?p> ”宋衛(wèi)武藝高強,雨眠寄身魯?shù)?,身無長物,愿以九鼎換取一名宋衛(wèi)跟隨保護?!?
清清蓮子
周更、建議收藏后忘記它…太監(jiān)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