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山參

　　　　體育課有個老師請假，二班和三班是一起合上的。

　　體育課，對于初三的學(xué)生，那是能躲就躲的，除了那些熱愛運動的人除外。

　　程玉含了個棒棒糖，在操場旁邊看人打比賽。

　　二班女生和三班女生進行的排球比賽，女生打排球比打籃球要好很多，至少不會是一群女人在地上搶奪一個球。

　　雖然排球打的都不怎么樣，但她們二班的女生明顯不是三班的對手，因為三班有一兩個比較壯的女生，光在發(fā)球上都能得不少分。

　　三局兩勝，已經(jīng)輸了一局了，第二局眼看又要輸了的時候，二班一個女生的腳又禍不單行的扭了，說是不能打了，可是又沒有女生替，班上沒幾個人會打的。

　　找人的時候，秦雪著急的眼光突然就掃到了程玉身上，招她上場。

　　程玉忙擺手，“我也不會?！睆男褋砭蜎]打過，她應(yīng)該是不會的。

　　秦雪就說，“用手把球擊過網(wǎng)就行。”并且還說，“把平常打我的力氣拿出來，我相信你能行的，加油！”

　　秦雪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強行把她拽下了場，并把球塞給她，拉她到發(fā)球的地方，做了個發(fā)球的姿勢，然后給她了個看好你的姿勢，走開了。

　　這死丫頭，開刀專找自家人，不過是場比賽，至于那么認真嗎？?被綁架的程玉，看著球，回想了下剛才她們發(fā)球的姿勢，一手把球拋向空中，一手握拳，擊打了出去。

　　球過網(wǎng)了，二班的人很興奮。

　　只是興奮不過三秒鐘，就發(fā)現(xiàn)那球沒有停下的趨勢，力道不減地朝著線外去了。

　　三班的人開始歡呼了。

　　自己班的瞅著她的眼神那叫一個哀怨。

　　程玉看到，不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腹誹了句，用力過大了。

　　秦雪懊惱地跑到她跟前，“玉兒，打過網(wǎng)還不行，還要球不能出界限外。”

　　程玉干咳了聲，“我盡量?！?p>　　楊曉倩說，“人多還不如人少呢。”

　　許佳忙附和，“光有蠻力是有什么用?！?p>　　“崩理她們?！鼻匮┏莾膳说姆较虻闪搜?，“我看好你，咱們玉哥最棒?！?p>　　話說的太飄了，一點底氣都沒有，程玉不由白了她一眼，跟平常說小逸最棒小逸最好小逸最乖時的表情一模一樣，竟然把她當(dāng)小孩兒糊弄了。

　　輪到程玉第二次發(fā)球的時候，程玉深呼了口氣，然后控制著要用的力道。

　　砰的一聲，球再次過網(wǎng)，然后再次，“壓線得分！”秦雪不由叫了起來，興奮的眼看就要抱著程玉親一口，程玉忙伸手把她擋在了外面。

　　不過，她心里也是有些小雀躍的，照著剛才的力度，她再次發(fā)球，然后再次得分，接著發(fā)球，接著得分……

　　在她手上，光發(fā)球得的分，都快趕超對方的分數(shù)了。

　　激烈的歡呼聲吸引來不少操場上人的注意。

　　郭少軍看著那人發(fā)球時的干練利索，跳躍時的輕飄有力，透過西落的太陽光，是那么的耀眼和充滿活力，身體里似乎蘊藏著巨大的能量似的，過去他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呢？

　　突然頭上挨了一下，郭少軍扭頭一看，見孫妍正臉色很臭地看著他，砸他的是正在地上滾動的籃球。

　　“你干什么?。俊惫佘姾芑鸫?，剛才那一下還是很疼的。

　　“你說我干什么？我要是再不砸醒你，你魂都快被吸沒了?！睂O妍惱怒地說。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郭少軍揉了揉被砸的地方，然后撿起了地上的球。

　　孫妍哼了聲，“不知道，那我就提醒提醒你，你剛才看那女人看的眼都直了，喊了你好幾聲，都聽不見，怎么？你不會告訴我，分開一年后，其實，你喜歡的一直是她吧……”

　　剩下的孫妍說了什么，他都沒聽進去，他的注意力都在喜歡那兩個字上了，不是她提醒，他都還不知道他這段時間為什么如此不對勁呢？

　　干什么都沒精神，孫妍叫他出去，他也覺得厭煩，后來更是找各種借口躲著，心里想著呢，總是那個不該惦記的人，來回地回想著開學(xué)后遇到她的情形，越想越覺得不夠，那清冷的面容，嘴角含著的冷笑，讓他欲罷不能。

　　這種感覺在過去的程玉身上沒有，在孫妍身上也沒有，是喜歡嗎？看來也只有喜歡才能解釋他這段時間的反常了。

　　“你想甩了我找她，門都沒有。”孫妍氣呼呼地跑走了。

　　郭少軍沒去追，在原地又愣了會兒才走開。

　　下了體育課就放學(xué)了，回到教室，收拾好書包，程玉對秦雪說，“你去接小逸，接完就到小姨店里等我?！?p>　　接小逸放學(xué)，往常都是程玉去接，偶爾秦雪會陪她一起去，周英在餐館里工作，早上能把小孩兒送去，可晚上卻沒時間去接，所以，程玉就把接小孩兒的任務(wù)承擔(dān)了下來。

　　“我去可以啊，你呢？你要做什么？”秦雪不由好奇地問。

　　“趙成下午給我發(fā)信息，說是找我有事，我過去看看。”程玉邊往走邊說。

　　“他找你能有什么事？”秦雪有些擔(dān)心。

　　程玉也在納悶，賣菜事業(yè)，進行的還算順利，貨她都按時補了，賣的錢，也都按時打在卡上了，實在想不出來有什么重要的事，可是趙成的語氣，又不像是一般的事，若是一般的事，直接就在電話里說了，完全沒必要這么慎重，難不成是有人懷疑了？

　　程玉雖然心里緊張，可面上還是一副鎮(zhèn)定的樣子，“去了不就知道了，應(yīng)該沒什么，很可能是他工作上的事，你接了小逸不要帶他瞎吃東西，尤其是冰激凌，上次吃多了，回家拉了一晚上的肚子?！?p>　　“知道了，我接完就去找我媽，哪兒都不去，行了吧？”秦雪嘀咕了句，“啰嗦，不知道還以為你七老八十了呢?！?p>　　程玉心里裝著事，沒心情跟她扯，出了校門，就直接去了趙記。

　　趙成一早就在門口等著了，程玉到的時候，他正蹲在一棵樹旁抽煙呢，看到程玉忙把煙踩滅，領(lǐng)著程玉上了他送貨的車。

　　關(guān)上車門后，程玉不由問，“成哥找我什么事？”不在店里說，還跑到車上，看來不是小事情。

　　趙成有些愧疚地說，“當(dāng)初你信任我，才讓我做了這買賣，不上學(xué)后工作了好幾年，卻從來沒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掙這么多錢，可是我……”

　　程玉打斷他，“到底什么事？”

　　趙成又拿出根煙，不過是放在手上，沒點著，微垂下頭，“是綠松酒店的袁老板，一直在詢問我貨的來源，讓我介紹他跟貨主認識?！?p>　　“你告訴他了？”程玉盯著他問。

　　“我沒有?！壁w成急切地說，“你之前跟我說過的，沒有你的允許，我怎么會跟他說這些事？你把你成哥看成什么人了？只是他纏得我沒辦法，我這不才找你的嗎？”

　　停了會兒，他抓了下頭，無不肉疼地說，“若實在不行，他家咱就不送了。”

　　程玉說，“這綠松酒店應(yīng)該是咱們這里最大的酒店了吧？”

　　趙成也很可惜地說，“可不是咋地，要菜最多的，而且價錢也給的大方。”

　　其實這種情形，程玉之前也想到過，碰到個識貨的，肯定會追其來源，想要利益最大化。

　　程玉說，“他想干什么？”

　　趙成說，“他想讓我們把菜只賣給他家，不要賣給別人，他說讓我們放心，價格上一定讓我們滿意，絕對不會低于我們現(xiàn)在的收入?！?p>　　程玉不得感概這人的商業(yè)頭腦，他發(fā)現(xiàn)了蔬菜的價值，想要壟斷。

　　現(xiàn)在的人有錢了，品味也提高了，知道享受了，吃方面就越發(fā)注重起來，可是隨著外面各種污染催熟農(nóng)藥化肥超標(biāo)的蔬菜流入市場，讓人吃起來很不放心，所以有條件的都開始追求綠色無污染蔬菜，程玉提供的菜隨便拿到那家市場安檢，都不會查出這些東西來。

　　他壟斷了之后，把價錢抬高，專供給那些有錢人，再貴都會有人買，因為別家沒有，獨有他一家有啊。

　　程玉說，“他就一家店，一天用到的蔬菜也是有限的。”

　　趙成說，“不是的，綠松酒店不止這里有，在京都也有幾家，他說，到時京都店里的菜也讓我們送。”

　　程玉本來有些動搖了，可是聽到要把菜送到京都立馬就打消了念頭，小地方都還讓她提心吊膽的，到了京都那個大地方就更容易被人懷疑了。

　　那里魚龍混雜，水深的很，最不缺的就是大人物，像班里新來的這兩位，都是修行者，家里也肯定是修行的，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在京都不可能就他們這一家存在。

　　程玉說，“你告訴他不行，沒有必要，賣完這一年，人家就不賣了?！?p>　　趙成點頭說，“行，明天我回他，其實說起來這老板還不錯，年紀(jì)輕輕就有這么大的家業(yè)，說話也不見有什么架子?！?p>　　程玉無語，“人家想在你身上賺錢，自然不會對你擺什么架子，對別人那就未必了?！?p>　　趙成撓撓頭，嘿嘿笑了兩聲，“小玉比我少好幾歲，卻比我還知曉人心險惡。”

　　程玉說，“在于人，不在于年齡?！?p>　　趙成被忒的無話可說。

　　程玉說，“聽你這樣說來，那袁老板也不像是太壞的人?！比粽媸鞘箟模绨阉境鰜?，查的底朝天了，“這樣吧，最近有些水果下來了，你跟他說，可以放在他店里賣，不往外銷?！?p>　　趙成說，“行，他準(zhǔn)愿意，只是價錢？”

　　程玉說，“既然你說這人不錯，就讓他看著給吧，想必也不會太低了。”

　　趙成說，“這人是還可以了，他知道我老家是在鄉(xiāng)下山腳下的，就向我打聽，有沒野山參的消息，說是給家里病弱的長輩尋的，是個有孝心的人，我覺得有孝心的人，人品一般都不會差到那兒去的，只是，野山參這種東西小時候還聽到過，現(xiàn)在都挖光，絕跡了，那里會有消息，這幾年我連聽都沒聽過?！?p>　　程玉想到了空間里的野山參，不由說，“我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