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走這邊”,雨村扶著姜父向山崖旁的一條小道走去,那山寨依崖而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沿著山崖旁的荊棘密林處有一條荒廢的小道直通山下,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綠衣少女,雨村空出一只手伸向她,示意她抓住以防失足。
“姜哥兒不要瞧不起人,這路我可是走過幾十回的,熟著呢!”
小翠壓低聲音小聲朝雨村說著,低低的語氣里有些不服氣,她承認這小少年確實膽識過人,但干的事情卻有些陰險不上道,回想自己帶他去給牢房里的護衛(wèi)送吃食時的過程,現(xiàn)在心里還覺得瘆得慌!
“跟上步子,后面的人怕是已經追過來了!”火光映天,崖壁之上滿是尖叫和嘈雜聲,雨村抬頭看著崖壁上方,心想這一次是自己輕敵了。
走過荊棘密布的小道,雨村一行人的衣裳已被掛的破破爛爛,濃濃的夜色中山寨的火光還依稀可見,雖然毒死了馬廄里的馬,但是這一老兩小的趕路速度著實慢了些。
“小翠姐姐,你可知附近有什么近道?”
“這個狹道的盡頭倒是有一座廢棄的索橋連接崖壁對面的山谷峭壁,但是很多年沒用了,不知道牢不牢靠,平時沒有人會選擇走這條路,若中途橋斷落入這谷河中定然會被里面的食人魚啃的連骨頭都不剩!”
“那邊那條路呢?”雨村抬手指著面前另一條窄窄的分岔路口,路口已是荒草叢生,全然看不出路的影子,廢棄的厲害。
“那條路更不能去了,那是通往食人谷的路!”
小翠面露懼色,搖著頭向后退了幾步。
“食人谷?”什么鬼地方。
“食人谷是前朝大赦時流放牢犯的地界兒,現(xiàn)今戰(zhàn)事頻發(fā)不少難民逃到那里都是有去無回,時常有采藥的村民發(fā)現(xiàn)山谷里有人的白骨!可能就是被那些人給吃了?!?p> 雨村與姜父對視一眼,含笑著對小翠說“去食人谷”,語罷扶著姜父正欲向雜草叢生的小路走去,小翠向前一把拉住雨村的衣袖,“喂,你有沒有聽我說的話,你這不是帶著你爹爹一起去送命嗎?那里可有吃人的怪物,你是不是瘋了,去那里找死!”
“不是找死,是找生,怎的?不敢去?”雨村看著拽著自己的女孩子,語氣里有諷刺的意味,然而眼里卻是柔和的目光。
“…哼…去就去,反正回去也是死,還不如去試探試探其它出路?!毙〈湟彩撬煨宰?,心想反正已經幫弟弟報了仇,就是死也無憾了!向前一步扶著姜父和雨村一起向前走去……
……
……
“這七具尸體均有中毒的跡象,其中有四人中毒較深當場斃命,其余三人中毒尚淺,但是……這三人皆被割喉……且一刀斃命?!?p> 風查看完牢房的七具尸體,心里的恐慌油然而生,復又翻看每個人的傷口,心里到是對這殺手生出幾分敬佩之意,心想這技術是何等了得!同是殺手一行,自己的本事顯然不及此人。
“這人的速度和精準度之高,刀刀直擊對手的命脈,刀出血涌,毫無生還的可能,刀口的方向傾斜向上,由皮肉翻開的角度分析此人身高矮于被殺之人,且力量較弱,下刀的部位選取的是人體最軟弱又最致命的部位?!?p> “不知是哪里的殺手有如此絕妙干凈的手段!”
三牧在一旁嘖嘖兩聲,看著自家主人,心想這樣的手段,和他們家這位是有的一比??!
“馬吃的干草里混入了大量的生川烏和馬錢子,食之份量過大中毒而亡”,禿瓢四當家從馬廄那邊趕過來,看著一排排死尸不由掩鼻皺眉匯報馬匹死亡的緣由,如今夫人已死,如果自己頂替上位,這往后的日子可賽似活神仙!心想可得把這幾位招待好嘍!
俺洛城聽完禿瓢的匯報點了點頭,旋即看向一旁的三牧。
“三牧,可查清內堂失火的原因?”
“稟公子,內堂的火撲滅后我在里面找到了這個,這塊東西被置于一個小鐵架之上,且角度剛好與窗戶斜對!”
三牧從腰間掏出一塊圓潤的石英片,中間向內凹陷,外圍凸起,整塊石英磨的圓潤光滑,看著像一個小小的蘸盤,就是更加圓潤輕薄些。
“聚光鏡!好手段!”俺洛城拿過三牧手里的石英片,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嘴角不由上揚,面具下的目光透出深深的寒意。
“以此聚光片聚集窗戶透入的陽光來將草木干材點燃,以此為火源,真是好手段!”
俺洛城拿著晶瑩剔透的石英片憤然摔向地面,眼里滿是怒氣和殺意,還是第一次有人把他當猴子一樣溜著玩,先是抬價造勢,后來一貍貓換太子,如今又來玩金蟬脫殼!拿他當傻子嗎?!
“把那個豆芽和他老子給我抓回來,否則軍法處置!”
“屬下領命”,三牧和風對視一眼,心想這回主子是真的怒了!這該死的豆芽菜,要讓他們抓住,非煮了不可!
“俺公子,還有什么需要我為您效勞的嗎?”
禿瓢在一邊看著,心里有些急切,心想自己必須得撈點事情來做才行。
“那豆芽是何時進的山寨?”俺洛城執(zhí)扇抵著禿瓢的胸口,扇尖突然迸射一截短劍來,直抵著禿瓢的心臟扎出一道口子!
“三……三日前,王婆子一行人帶進的山寨!……俺公子手下留情……我知道的都告訴您,求求您高抬貴手留我一條小命!”
禿瓢捂著胸口,頓時嚇得腿軟尿了褲子,聲音嘶啞著交代。
“王婆子?帶進的山寨?從頭到尾,如實招來!”俺洛城劍眉微蹙,以他這身手完全可以逃脫,為何還要跟著老嫗進來,莫非也是沖這賬簿而來?!
“王婆子是寨里的牙婆子,專門負責給夫人收集漂亮俊俏的小哥兒,看這小哥兒生的甚是水靈就動起了歹心,本欲用迷藥迷暈父子二人,可誰知那小子警惕的很,楞是沒喝,不過他老子到是喝了一碗,那小子扶著他老子欲返回密林里,見此我們抄近道把他們父子二人堵了起來,他老子暈了過去,他當時許是嚇著了,輕而易舉的就被我們哄騙了回去……可是哪里曉得,這是引狼入室啊!早知道當時就該一刀把他解決了!”
禿瓢越說心里越是憤恨,哪里知道說到最后一句時俺洛城扇骨里的劍又在他的心口處抵進了一分,痛的他呲牙咧嘴還得恭敬的忍著。
“殺他?你還不配?!卑陈宄浅槌錾裙抢锏牡?,抬腿一腳把禿瓢踹到了地上,“這棵豆芽必須由我親手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