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巖在玄天宗勢大根深,連宗主蕭明軒都有所不及,所以實際上,不管是林有德,吳動還是沈洋的話,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因為這幾人,他可以隨便拿捏,想搓圓就圓,想捏扁就扁。就算有人對此有異議,也不可能對他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影響。
但鐵錚不同!
他雖然境界不高,但身份特殊!是星辰劍派的內(nèi)門弟子!
那可是號稱正道門宗三巨頭之一的星辰劍派!
星辰劍派門下弟子何止巨萬,高手也猶如過江之卿,而據(jù)說星辰劍派的掌門天劍老人,是已經(jīng)突破到十絕境三重的絕頂高手!
鐵錚是因為他超卓的天賦,才被破格提升為內(nèi)門弟子,否則,以他區(qū)區(qū)二元境圓滿的修為,在星辰劍派,最多不過是個外門。
要知道,四御境在星辰劍派,那可是和路邊的石頭一樣多。
而星辰劍派真?zhèn)鞯茏舆@個級別,那是六合境起步的!
天可憐見!玄天宗的宗主蕭明軒也不過才剛剛突破五方境!
這就是差距!
所以這時候,鐵錚忽然出現(xiàn),為葉玄站臺,陳巖不得不考慮他的態(tài)度。
這就是天元大陸武煉界的現(xiàn)實,就算你境界不高,就算你是一條狗,但是背靠著參天大樹,你就可以在弱小門宗里橫著走!
陳巖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勉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鐵錚說到:“鐵師侄,你的話,自然有其道理。葉玄的這一條罪名,可以暫時放下。待你回到宗門,替我向你師尊和掌門天劍老人問好?!?p> 陳巖的聲音干巴巴的,顯然,對于鐵錚的身份極為顧忌,以至于連親生孫子的死,都不得不暫時放下。
他,終于也體驗到了被人以勢壓服的感覺了。
鐵錚點了點頭,退到一邊。他只管澄清葉玄和陳昊宇爭斗的真相,至于其他,他并不相管,也管不著。
陳巖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良久,才穩(wěn)住了即將爆發(fā)的情緒。
只聽他冷冷的說到:“你們幾個,先退下吧?!?p> 說完,揮了揮手,吳動等人,便立刻退下了。
再往下,就不是他們能攙和的了。
陳巖運了運氣,繼續(xù)說到:“好,這前兩條罪名,就暫且擱到一邊。但葉玄,你擊傷何邪何桃兄妹,是再也脫不開關(guān)系的!何邪就在此處,他身上的傷都拜你所賜,我看你還怎么狡辯!”
何邪立刻配合陳巖的話,做出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其實也不是完全假裝,鐵水毀容,再瞎一眼,確實讓何邪痛苦不堪。
葉玄冷冷的看著陳巖和何邪,一言不發(fā),他想繼續(xù)看看兩人的表演。
“哼,小畜生,你是不是無話可說了!既如此,還不認(rèn)罪!這打傷同門,拒捕之罪,也足以治你死刑!”
陳巖吼道,言語中滿是陰謀得逞的快意。
就在此時,玄天廣場外,快步走來三個人影,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廣場中央。
正是楚馳,楚嬌和劉飛雄三人。
“啟稟諸位長老!何邪雖然是奉命“請”少主來參加大議罪庭,但他對少主污言穢語,直言少主是個小畜生,我等欲阻止他,反被他打打傷。我等身上現(xiàn)在還有風(fēng)雷劍法和風(fēng)雷掌法的傷痕。而他們隨后被少主打傷,完全是咎由自取!按我玄天宗門規(guī),辱罵少主者,別說打傷了,直接廢去修為都不為過!”
說完,楚馳一把扯開了自己的上衣,只見他的上半身,滿是劍傷和掌印。
“奔雷驚動,狂風(fēng)呼號!這確實是風(fēng)雷劍法!”
一位蕭明軒一方的長老走出來,檢查了一番楚馳的傷勢,點頭說到。
蕭明軒微微一笑,說到:“玄天宗律法第二百三十三條,侮辱少主者,輕則交由執(zhí)法堂發(fā)落,重則廢去修為,逐出宗門!何邪,你活該如此!”
扣帽子這種事,蕭明軒又不是不會!少主的帽子扣下來,他何邪如何承受得起?
陳巖目光陰沉,他明顯感覺到,這場大議罪庭的走勢,已經(jīng)要脫離他的掌控了。
但他仍然不會承認(rèn)失敗。
“你們?nèi)?,乃是葉玄的手下,雖然忠心護(hù)主,但正因如此,你們的話,不足為信!”
蕭明軒立刻憤怒了:“陳長老,你這么說,未免太過分了!”
開玩笑,林有德,何邪的話,就能作證,憑什么楚馳的話就不行?
這陳巖,也未免太一手遮天了吧,他還把自己這個宗主放在眼里嗎?
蕭明軒正要繼續(xù)反駁,一個清麗的嗓音就從玄天廣場外傳來。
“他們?nèi)齻€的話說不得數(shù),那我的話可做的數(shù)吧?”
伴隨著這個聲音,一個火紅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玄天廣場上。
見到來人,葉玄嘴角浮現(xiàn)出一股微笑,心想,你來湊什么熱鬧!
來人,卻是柳妙音。
可是陳巖卻根本不認(rèn)識柳妙音,開口問到:“你是何人?”
柳妙音大大方方的說到:“臭老頭子,我是誰你當(dāng)然不認(rèn)識了,但是我爹你們肯定認(rèn)識,我爹就是玄歌城城主柳淳風(fēng)!”
一言既出,全場嘩然。
柳妙音在玄天宗逛蕩了好一陣子了,大家都當(dāng)她不過是葉玄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跟班侍女一類的,結(jié)果沒想到竟是玄歌城城主的女兒!
按說,在天元大陸,城池屬于世俗界,宗門屬于武煉界,兩者極少產(chǎn)生交集,但玄歌城和玄天宗是個例外,因為玄歌城的第一任城主,就是創(chuàng)派祖師創(chuàng)立玄天宗前,手下的一名管家。
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所以萬年以來,玄歌城和玄天宗互為倚仗。而這一層關(guān)系,也是焦陽為什么會收柳妙音為徒的原因之一。
七拐八拐的,大家都是圣主和祖師一系的!
柳妙音笑嘻嘻的說到:“糟老頭子,告訴你,當(dāng)時這個丑八怪去織星塢抓葉玄的時候,我就在場,我親耳聽見他們兄妹倆出言不遜,污蔑我們怎樣怎樣的,哼,要不是我表姐攔著葉玄,葉玄早把他們打死了,哪里還輪的到他跪在這里大放厥詞?”
陳巖眉頭緊鎖,柳妙音的突然出現(xiàn),立刻打亂了他的思路。
一個強大的星辰劍派也就算了,這時候又出現(xiàn)一個牽扯極深的玄歌城。
這個葉玄,怎么身后站了這么多人!
不過忽然間,陳巖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柳妙音言語中的一個漏洞。
只聽他說到:“織星塢?你說當(dāng)時葉玄在織星塢嗎?”
“對啊,怎么了?”柳妙音一臉的迷茫。
“哈哈哈,葉玄,我看你也許躲得了大奸大惡,不仁不義,無法無天的罪名,但有人親口承認(rèn),你這敗壞門風(fēng),違背道德的罪名,怎么也洗不干凈了!”
聞言,柳妙音大怒:“你憑什么說我和葉玄敗壞門風(fēng),違背道德,我又不是你們玄天宗門人!”
陳巖哈哈大笑,說到:“小丫頭,你回去好好跟柳淳風(fēng)學(xué)學(xué),讓他教教你,不是自己的渾水,不要趟!我說了是你嗎,我說的是咱們的真?zhèn)鞯茏勇逍怯瓦@小畜生葉玄!”
“若兩人沒有茍且,何必一起住到織星塢!”
“沒錯!”一旁的何邪一臉的驕狂,大聲的吼道:“我親眼看見葉玄從洛星盈的臥房里出來的!他們早就狼狽為奸了!”
“你胡說!”柳妙音又怒又急,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幫葉玄解除了一個罪名,卻被陳巖引到另一個方向,要從道德上打到葉玄!
她一個嬌慣了的大小姐,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這個局面。
然而就在這時,洛星盈冰冷的聲音卻在玄天廣場響起。
“敗壞門風(fēng)?違背道德?陳長老,若是...若是你情我愿的,這罪名,還說得通嗎?”
此言一出,整個玄天廣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包括陳巖,蕭明軒,柳妙音和葉玄。
沒有任何人可以想到,為了幫葉玄洗脫這個忽然被施加的罪名,洛星盈竟然會自承和葉玄是你情我愿,郎情妾意的!
沒錯,就算是有私情有怎樣,只要沒有強迫,沒有任何人可以拿這個還說嘴!
陳巖連連點頭,說到:“好好好,洛星盈,你很好。我現(xiàn)在倒是很想問問你爺爺,他是怎么調(diào)教出這么一個沒臉沒皮,寡廉鮮恥的好孫女的!”
洛星盈的胸口不斷的起伏著,她也是為了葉玄,為了抱住玄天宗的未來,才這么說的。為了這些,她一個人的名聲,又算的了什么呢?
只希望葉玄,真的能帶領(lǐng)玄天宗重新輝煌,不要辜負(fù)了她的一片苦心才是!
看著泫然欲泣的洛星盈,葉玄心中莫名的收緊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而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陳長老,我是怎么教育孫女的,你無權(quán)過問。但我倒想問問,能為宗門找回玄天一頁的少主,你是要用怎么樣的操作,才能給他羅織上欺師滅祖的罪名?”
洛遠(yuǎn)山緩緩的走入玄天廣場,手里還托舉著一張紙,薄薄的一張紙在他手里,仿佛重達(dá)千鈞。
而他的話,如九天驚雷,震得在場所有的長老都是心旌動搖。
玄天一頁?
號稱天元大陸天級絕品武學(xué)之首的玄天一頁?
被葉玄找回了?
所有人都用一種難以言表的眼神看著陳巖,如果洛遠(yuǎn)山說的是真的,那么這一會,陳巖又被楚馳,柳妙音,洛星盈和洛遠(yuǎn)山狠狠的打了四次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