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寒蟬鳴泣之時

　　“你輸了！”看著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的伊莉雅，柳生哲也再次好心提醒到。

　　似乎感受到自己Master處境不妙，Berserker怒吼著想要往柳生哲也這里闖過來。這回反而換成蘭斯洛特拖住赫拉克勒斯，不讓他靠近柳生哲也半步。

　　“所以你也要殺了我嗎？”伊莉雅歪了歪腦袋，明明自己的性命已經(jīng)掌握在別人手里，眼中卻看不出絲毫恐懼。

　　“你難道不怕死嗎，要知道我只要動動手，你就沒命了?！钡降资墙?jīng)歷了什么，原本天真無邪的少女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種樣子，柳生哲也有些心寒。這樣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的人，真的可以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嗎？

　　“就算我怕死，你還會放過我嗎？”少女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問道，“可是就算你放了我，我還是要殺了你啊。”

　　你這么坦率真的大丈夫嗎？柳生哲也差點沒被伊莉雅的耿直氣笑出來。

　　“生命在你眼里就這樣波瀾不驚？”柳生哲也想了想，換了一種說法。

　　“說得好像你還記得你吃過多少個面包呢？”伊莉雅不服氣地反問道。

　　這TM連JOJO都亂入了，柳生哲也氣不打一處，索性一巴掌抽在了女孩兒嬌小的翹臀上。我今天就是拼著任務不做了，也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丫頭。

　　軟，很軟，非常軟！就像蓬松柔軟的天鵝絨抱枕，這是柳生哲也此刻腦海里唯一的念頭。

　　大手覆蓋在伊莉雅的臀部，柳生哲也分明能夠感受到少女嬌軀一陣猛顫。

　　“我要殺了你！”少女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閃現(xiàn)一抹潮紅，微微顫動的肩膀仿佛也在訴說著她心中的不平靜。

　　“啪！”柳生哲也二話不說又一巴掌糊了上去。

　　“我要讓Berserker把你撕的粉碎！”少女眼中有水霧浮出，卻依舊咬住嘴唇，不想向這個惡棍屈服。

　　“啪！”某人面不改色地又是一巴掌。

　　“你！”少女氣急敗壞。

　　“啪！”

　　“我……”少女終于忍不住松口了。

　　“啪！”

　　“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少女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啪！”還是一巴掌下去，等等，柳生哲也打完才反應過來，剛才某個嘴硬的小姑娘是不是服軟了啊？

　　“我都認錯了你還打！”少女眼中的委屈都快凝成實質(zhì)了。

　　“嘿嘿，打順手了，不好意思啊！”柳生哲也一臉訕笑，說完還一臉歉意地提議道，“要不我給你揉揉？”

　　“你……你欺負我！你是壞人，我要讓切嗣來打你！”少女一貫的冷漠終于被撕破，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十年前，她還是那個無助的小女孩兒，被人欺負了渴望父親能像自己的英雄一樣挺身而出。

　　只是當年那個英雄并沒有像她期待的那樣出現(xiàn)在她面前，告訴她“嘿，我的女孩兒，我在這兒呢！”。

　　今天，他還是沒出現(xiàn)。

　　以后，或許永遠也不會出現(xiàn)了。

　　遠處赫拉克洛斯狀若瘋狂，本就失去理智的他在聽到伊莉雅的哭聲后，更是干脆不顧性命地以傷換傷，只求能夠趕走那個正在欺負他Master的可惡男人?？墒翘m斯洛特卻偏偏不如他所愿，圓滑的劍術除了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有一道傷口，沒有讓他前進一步。

　　看到伊莉雅宣泄似的嚎啕大哭，柳生哲也反而心里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

　　原來你也不是真的心如鐵石，原來你也會渴望得到所愛之人的關心。

　　“切嗣不會來救你了！”柳生哲也殘酷地朝著伊莉雅的整個世界下了死刑宣判，一如十年前尤布斯塔庫拉伊德冷酷的話語聲一樣。

　　“切嗣……切嗣！”少女的泣聲如寒蟬鳴泣，就連最堅固的鐵石心腸都無法不被感動。

　　“因為他十年前一個人拖著病殘的身體，三番五次從冬木跑到德國想要救回他被留在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女兒，卻被城堡的防御術式拒絕在門外。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令魔術師聞風喪膽的殺手，他孱弱到連愛因茲貝倫家族的防御術式都打不破，連他唯一掛念的女兒都救不回?！?p>　　柳生哲也的話繼續(xù)響起。

　　“本來依靠阿瓦隆的守護，就算施展不出魔術，他也能茍延殘喘的活下去。可是他因為自責沒能把你救出來，自暴自棄地放棄了活下去的機會，到死他都活得像個只余皮囊的行尸走肉?！?p>　　“你不要再說了！”伊莉雅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涌上心頭。原來那個族長嘴里冷酷無情的男人，那個為了他的正義親手殺死自己妻子的男人，到死都還掛念著自己，原來有人真的為了自己，不惜付出了生命。

　　不知何時，連周圍呼嘯的風也停止了，遠處被蘭斯洛特攔截的Berserker已經(jīng)被放到伊莉雅身邊，笨拙地想要為哭泣的女孩兒提供一片棲息之所。莽撞粗糙的漢子，如今卻小心地將少女摟在懷里，就像在呵護絕世珍寶一樣。

　　蘭斯洛特靜靜地站在柳生哲也身后，如同他的影子，靜謐不語。只是誰知道，湖中騎士的心里也有哀嘆，她的父親最終還是被原諒了，可是自己又何時才會被所珍視之人諒解呢？

　　“把眼淚擦一擦吧，至少他的愿望現(xiàn)在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他的女兒逃離了那個囚籠，來到了他最后留下來的地方?！币粔K潔凈的手帕被遞到少女的面前，伊莉雅睜開哭的朦朧的雙眼，怔怔地看著柳生哲也。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在他最后的那段日子里，有個被他救過的少年一直去看望他并且向他保證，會救出他的女兒，然后告訴她，她的父親過去是個正義的伙伴，但最后他發(fā)現(xiàn)親情比所謂正義更重要?！背聊艘粫海芤驳卣f道。

　　他恍惚間又想起那個在數(shù)倍于自己的混混流氓面前依舊面不改色的沉默男人，偶爾也會在酩酊大醉后一個人默默地流淚。

　　“可惜你似乎恰恰成了你父親過去最討厭的那類人。”少年發(fā)出一聲嘆息。

　　“正義的伙伴嗎？”少女喃喃自語。